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赵倩的其他类型小说《保姆逆袭总裁夫人林晚赵倩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帕拉戴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豪门当保姆的第一天,就听见同学在背后嘲笑:“保姆也配参加校友会?”当晚我躲在花园哭,却不知道整栋别墅都能听见我骂人的心声。“哭个毛!等老娘拿工资砸烂你们狗头!”第二天,患有严重失眠症的总裁顶着三年来的第一个黑眼圈召见我。“林晚,”他揉着太阳穴,“从今天起你当我的贴身助理。”“年薪百万,条件是你每天睡前骂我半小时。”后来他单膝跪在财经头条上向我求婚。记者追问:“沈总为何选择出身平凡的沈太太?”他晃了晃婚戒:“哦,她骂人很好听。”---1.蔷薇花架在夜雨里湿漉漉地垂着头,深红花瓣被打落一地,粘在冰冷的鹅卵石小径上,像凝固的血点。林晚缩在花架最里面一张湿透的长椅上,单薄的白T恤早就被雨水和泪水浸透,冰得她直打哆嗦。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牛...
《保姆逆袭总裁夫人林晚赵倩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在豪门当保姆的第一天,就听见同学在背后嘲笑:“保姆也配参加校友会?”
当晚我躲在花园哭,却不知道整栋别墅都能听见我骂人的心声。
“哭个毛!
等老娘拿工资砸烂你们狗头!”
第二天,患有严重失眠症的总裁顶着三年来的第一个黑眼圈召见我。
“林晚,”他揉着太阳穴,“从今天起你当我的贴身助理。”
“年薪百万,条件是你每天睡前骂我半小时。”
后来他单膝跪在财经头条上向我求婚。
记者追问:“沈总为何选择出身平凡的沈太太?”
他晃了晃婚戒:“哦,她骂人很好听。”
---1.蔷薇花架在夜雨里湿漉漉地垂着头,深红花瓣被打落一地,粘在冰冷的鹅卵石小径上,像凝固的血点。
林晚缩在花架最里面一张湿透的长椅上,单薄的白T恤早就被雨水和泪水浸透,冰得她直打哆嗦。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边缘已经被雨水泡软、变形,里面那张轻飘飘的“优秀毕业生”证书,此刻重得像块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宴会厅明亮的灯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里流泻出来,带着暖意的喧闹人声隐隐约约,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那是属于她“校友”们的世界,光鲜亮丽,推杯换盏。
而她,林晚,这个穿着沾了油渍的旧牛仔裤、刚结束沈家厨房帮佣第一天工作的“保姆”,只配蹲在后花园的黑暗角落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属于她昔日同窗的欢声笑语,还有那些像针一样扎进她耳朵里的闲言碎语。
“……林晚?
她也来了?
不是吧,我听说她跑去给人当保姆了!”
一个刻意拔高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和鄙夷,穿透雨幕,清晰地钻进林晚的耳朵。
是赵倩,那个总爱在朋友圈晒新包、晒男友转账截图的室友。
“啧,真的假的?
我们A大的高材生去当保姆?
这也太掉价了吧!”
另一个声音立刻附和,带着夸张的惋惜,“亏她当年成绩还不错呢,真是白瞎了。”
“掉价?
是没骨气吧!
家里穷就非得干这个?
端盘子也比伺候人强啊!”
赵倩的声音尖锐起来,充满了优越感的评判,“你看她那样子,估计连这别墅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吧?
也配来参加校友会?
真是拉低我们档次…
…就是!
估计是混进来想钓凯子的吧?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那些声音,裹挟着香槟的气味和名媛们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像无数根淬了毒的冰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林晚的四肢百骸。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呜咽。
白天在厨房的油烟里熏得发涩的眼睛,此刻酸胀得厉害,滚烫的液体混着冰冷的雨水,失控地往下淌。
保姆?
低贱?
没骨气?
她也不想啊!
助学贷款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背上,毕业即失业的恐慌更是如影随形。
这份沈家开出的高薪保姆工作,对她而言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她只是想活着,想还清债务,想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怎么就变成了她们口中如此不堪的存在?
委屈和愤怒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在她胸腔里疯狂地绞缠、撕咬。
她猛地抬手,用湿透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把那些懦弱的泪水粗暴地擦掉。
哭?
哭给谁看?
谁会心疼?
赵倩她们只会笑得更大声!
一股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戾气猛地冲上头顶。
去他妈的校友会!
去他妈的看不起!
去他妈的保姆身份!
林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额前的碎发流下来,滑过她紧绷的下颌线。
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在心里,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粗鄙、市井的词汇,朝着那扇灯火辉煌的落地窗,朝着里面那些光鲜亮丽的身影,狠狠地、无声地咆哮起来:赵倩你个拜金烂货!
靠睡男人换包的玩意儿也配评价我?!
拉低档次?
老娘靠自己双手吃饭,比你们这群靠爹妈靠男人的寄生虫干净一万倍!
保姆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
花你家钱了?
哭个屁!
林晚你给老娘争口气!
等着!
等老娘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砸烂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头!
年薪百万!
对,就是百万!
老娘要赚大钱!
赚很多很多钱!
让你们这群势利眼跪着舔老娘的鞋底!
沈家是吧?
豪门是吧?
老娘不仅要当保姆,有朝一日还要当这家的女主人!
气死你们!
气死你们!!
她在心里咆哮着,幻想着把赵倩那张涂脂抹粉的脸按进宴会厅昂贵的鱼子酱里,幻想着用成捆的钞票砸得那些嘲笑她的人抱头鼠窜,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昂首挺胸地站在沈家那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央,让所有曾经轻贱她的人匍匐在地……这无声的、狂暴的、甚至带着点天方夜谭般野心的诅咒,成了她此刻唯一的盔甲和武器,支撑着她没有在这冰冷的雨夜里彻底崩溃。
她不知道,就在她头顶上方,二楼书房那扇厚重的、隔音极好的落地窗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黑暗中。
沈聿已经在这个位置站了不知多久。
窗外是连绵的冷雨,窗内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严重的失眠症像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将他困在一片永无止境的、令人焦躁的清醒地狱里。
连续几个夜晚无法入睡,太阳穴像被两根烧红的铁钎反复穿刺,突突地跳着,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剧烈的痛楚,连带着视野边缘都开始出现不祥的闪烁黑点。
他疲惫得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试图汲取一点凉意。
窗外的雨声单调而沉闷,宴会厅传来的模糊笑语如同遥远的蜂鸣,非但无法缓解他的痛苦,反而像无数细小的砂砾,不断摩擦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就在他濒临崩溃边缘,几乎要抬手砸碎眼前这扇碍眼的玻璃时——一个完全陌生的、激烈到近乎狂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硬生生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那根本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直接劈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砸烂你们狗头!
年薪百万!
赚大钱!
当女主人!
气死你们!!
那“声音”带着一种市井的泼辣,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凶狠,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还有一种……近乎荒谬的勃勃野心。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火星的碎石,噼里啪啦地砸进沈聿混沌一片的脑海。
那里面蕴含的愤怒是那么真实,那么鲜活,带着一种不管不顾、豁出去的生命力。
它粗暴地撕开了笼罩在他精神世界里的厚重迷雾,驱散了那些纠缠不休的、令人作呕的低语和嗡鸣。
沈聿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楼下花园那个被雨幕
笼罩的、蜷缩在蔷薇花架下的模糊身影。
是她?
那个今天新来的、在厨房帮忙的年轻女孩?
林晚?
她……她在想什么?!
那些狂野的、不切实际的念头,那些粗鲁直白的咒骂,像一股汹涌的、未经任何修饰的洪流,毫无保留地冲刷着沈聿被失眠折磨得千疮百孔的神经。
奇迹般地,那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几乎要将他逼疯的剧烈头痛,竟然在这股狂暴“心声”的冲击下,开始……减弱?
那根紧紧箍着他头颅的铁箍,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
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轻松感,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开始浸润他那片早已干涸龟裂的精神荒漠。
沈聿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按住自己依旧突突狂跳的太阳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脑海中的变化。
那些疯狂叫嚣的、让他恨不得撞墙的痛苦噪音,在那个女孩无声的“咆哮”中,竟然真的……被压制下去了?
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楼下传来的每一缕“声音”。
……端盘子也比伺候人强?
放你娘的屁!
老娘乐意!
老娘就爱在沈家当保姆!
气死你!
……当女主人?
对!
就是当女主人!
沈聿是吧?
那个传说中帅得惨绝人寰的失眠总裁?
行!
老娘目标有了!
第一步,先把他搞到手!
第二步,花他的钱!
第三步,气死赵倩那群八婆!
完美!
搞到手?
花他的钱?
沈聿的嘴角,在浓重的夜色和剧烈的头痛阴影里,极其罕见地、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小的弧度。
这个念头……荒诞得近乎可笑。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无法忽视的鲜活力量。
他依旧头痛欲裂,身体疲惫得像一具即将散架的机器。
但楼下花园里那个被雨水浇透的、正用最狂野的幻想武装自己的小保姆,她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头,她那套“三步走”的“宏伟计划”,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极其细微、却又真实存在的涟漪。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探究和一丝微弱兴趣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深邃的目光穿透雨幕,牢牢锁定了那个在黑
暗中兀自“燃烧”的小小身影。
夜雨依旧滂沱,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单调的声响。
但沈聿的世界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嗡鸣,似乎被某种更“热闹”的东西暂时取代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充满烟火气的、带着野心的“心声”在脑海中冲撞,头痛似乎真的被这奇异的“噪音”驱散了几分。
他需要睡眠。
迫切地需要。
而楼下那个“噪音源”,似乎……有点用处?
2.清晨七点整,沈家别墅笼罩在一层稀薄的晨雾中,昨夜的暴雨洗刷得庭院里的草木格外青翠欲滴,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厨房里早已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轻响和佣人们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井井有条的烟火气。
林晚穿着统一发放的、浆洗得有些发硬的浅灰色佣人制服,正埋着头,极其认真地擦拭着那个巨大无比的、能映出人影的意大利进口燃气灶台。
她动作麻利,眼神专注,仿佛手中擦拭的不是价值不菲的厨具,而是她此刻赖以生存的全部依靠。
一夜的狂风骤雨和情绪宣泄似乎被强行压回了心底最深处,只在眼下留下两抹淡淡的青影,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煎熬。
“林晚!”
管家陈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让厨房里所有的细微声响都静默了一瞬。
林晚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迅速放下手中的抹布,转身应道:“陈伯。”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新工作的第一天就被管家单独点名,尤其是在经历了昨晚那种事之后,由不得她不紧张。
难道昨晚自己躲在花园哭,还“发疯”的事被发现了?
要被辞退?
这个念头让她指尖微微发凉。
“跟我来。”
陈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朝她微微颔首,便转身向外走去。
那公事公办的姿态,让林晚的心更是沉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宽敞得能跑马的客厅,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有些拘谨的身影。
空气里飘散着顶级雪松木和皮革混合的冷冽香气,昂贵而疏离。
林晚目不斜视,但眼角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摆设和墙上的名画。
这里的一切都和
她格格不入,提醒着她卑微的身份。
她跟在陈伯身后,走向那架通往主人区域的、光可鉴人的私人电梯,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电梯无声上升,停在二楼。
陈伯引着她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深色胡桃木门。
这里是沈聿的书房,也是整个沈家的权力中心,一个普通佣人绝对禁止踏足的禁地。
陈伯轻轻敲了敲门。
“进。”
一个低沉、带着浓重倦意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木头。
陈伯推开门,侧身让林晚进去,自己则恭敬地留在门外,并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林晚的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滞。
书房异常宽敞,三面落地窗让清晨的光线毫无阻碍地涌入,却奇异地并未驱散房间里的冷肃感。
巨大的红木书桌后,一个男人深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转椅里。
沈聿。
林晚只在入职资料的照片上见过他,一个英俊得近乎锋利的侧影。
此刻直面真人,那种强烈的存在感和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他此刻的疲惫。
他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眼底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色,像被人狠狠揍了两拳。
那双深邃的眼睛布满骇人的红血丝,眼神锐利依旧,却掩不住深处翻涌的困倦和一种濒临极限的焦躁。
他一手用力揉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他看起来糟透了。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反复折磨、榨干了最后一丝精力,只剩下一副裹在华贵睡袍里的、濒临破碎的躯壳。
林晚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垂下眼睫,不敢再直视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更不敢去想自己昨晚那些“三步走当女主人”的疯狂念头。
她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晚?”
沈聿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意味。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冰冷的探照灯。
“……是,沈先生。”
林晚的声音有些发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
短暂的沉默在偌大的书房里弥漫开来,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只有沈聿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昂贵红木桌面的声音,笃、笃、笃……每一下都像敲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沈聿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他微微抬起下巴,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牢牢锁定了她。
“从今天起,”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带着一种决定命运的份量,“你不用再去厨房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完了!
果然被辞退了!
昨晚的事……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沈聿的下一句话,却像一颗重磅炸弹,毫无预兆地在她耳边轰然炸响:“你来做我的贴身助理。”
什么?!
林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茫然,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敬畏。
贴身助理?
她?
一个刚来一天、还在试用期的小保姆?
这……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她。
沈聿似乎完全没在意她的震惊,或者说,他此刻的状态根本无力去在意任何人的情绪。
他紧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了被头痛折磨的痛苦,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疲惫和烦躁:“年薪,一百万。”
一百万?!
这个天文数字砸得林晚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着书桌后面那个形容憔悴却掌控着她命运的男人。
沈聿似乎被她的呆滞弄得更加烦躁,他猛地从转椅里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来更强的压迫感,让林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绕过宽大的书桌,几步走到她面前。
距离骤然拉近,林晚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一丝熬夜后的烟草味。
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刻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惶失措的脸。
他微微俯身,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专注,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逡巡,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林晚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
然后,她看到沈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被生理性痛苦扭曲的忍耐。
他抬手用力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断,一字一
句,清晰地砸进林晚的耳膜:“条件是——”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也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用一种极其古怪又无比认真的口吻,下达了那个让林晚彻底石化的指令:“你每天睡前,对着我,骂半小时。”
3.一百万。
骂半小时。
这两个信息像两枚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林晚的脑仁里,烫得她思维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她像个被拔掉电池的玩偶,僵硬地杵在沈聿那间奢华冰冷、大到能跑马的书房中央,视线无法聚焦,只能茫然地落在沈聿睡袍领口那一小块苍白的皮肤上。
贴身助理?
年薪百万?
每天对着这位传说中手段狠戾、性情莫测的沈氏掌权人……骂半小时?
荒谬!
这简直是她二十年贫瘠人生里听过的最荒诞、最离奇、最无法理解的要求!
沈聿是不是被失眠折磨得彻底疯了?
还是说……这是什么新型的豪门整人游戏?
专门用来羞辱她这种底层爬上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保姆?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混杂着愤怒,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刺痛让自己清醒。
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那笔钱,需要在这个城市立足!
但代价是像个泼妇一样对着雇主破口大骂?
沈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脸上那瞬息万变的惊愕、茫然、屈辱和强压的怒火,一丝不落地落在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锐利的眼眸里。
他眉头紧锁,不是因为她的反应,而是那该死的头痛又开始新一轮的肆虐,像有无数只钢爪在他脑髓里疯狂抓挠。
他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只是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脸色在晨光下显得更加惨白脆弱。
“怎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砂砾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烦躁,“一百万,买你每天半小时的噪音,不够?”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还是说,你昨晚在心里骂得那么起劲,现在当着我的面,反而……不敢了?”
轰!
林晚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她昨晚在心里诅咒咆哮?!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当时就在楼上?
听到了?
或者……他有什么读心术不成?!
这个认知带来的羞耻感比刚才更甚百倍!
她那些阴暗的、狼狈的、带着市井泼辣和狂妄野心的内心独白,竟然被当事人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包括她那个可笑的“三步走计划”?
包括她要“搞到他”、“花他的钱”、“气死赵倩”?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完了!
彻底完了!
他不仅知道了她不堪的处境和脆弱的自尊,更知道了她那点痴心妄想的野心!
现在他开出这个条件,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是在提醒她,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可以花钱买来肆意嘲弄的小丑!
沈聿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但他此刻被头痛折磨得濒临极限,耐心早已耗尽。
“合同陈伯会给你。”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开始你的工作。”
他抬手指了指书房角落一张看起来价值不菲、但明显是临时搬进来的单人沙发,自己则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回他那张巨大的书桌后,重重地跌坐进宽大的皮椅里,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整个人陷在椅背里,仰着头,闭着眼,一只手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另一只手烦躁地扯松了睡袍的领口,露出更清晰的锁骨线条。
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烈的、濒临破碎的脆弱感,与他平日展现的强势冷酷判若两人。
林晚僵在原地,像被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开始工作?
骂他?
怎么骂?
骂什么?
巨大的心理障碍横亘在面前。
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骨子里带着小镇姑娘的谨小慎微和后天被生活磨砺出的沉默隐忍。
当面骂人?
对象还是掌握着她生杀予夺大权的雇主?
这简直比让她去死还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书房里死寂得可怕。
只有沈聿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更衬得这方空间的凝固和尴尬。
林晚的指尖冰凉,手心却全是冷汗。
她死死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尖,大脑一片混乱。
一百万……助学贷款……赵倩
她们鄙夷的脸……昨晚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泪水……还有沈聿那句“不敢了?”
……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活得这么憋屈?
凭什么她连发泄都要躲起来?
一百万!
只要骂他半小时!
骂就骂!
他自找的!
他不是要听吗?
好!
老娘满足你!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林晚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最后一丝怯懦被一种豁出去的凶狠取代。
她不再看沈聿,而是死死盯着他书桌后面那排高耸入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仿佛那书架就是她全部的仇人——赵倩、那些嘲笑她的同学、那些催债的短信、这个冰冷的世界、还有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
然后,一个带着明显颤抖、却异常清晰、充满了市井泼辣劲儿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响:“沈聿!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第一句出口,像是冲破了某种无形的封印。
林晚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那积压了一整夜、甚至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和恐惧,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不管了!
她豁出去了!
“失眠了不起啊?!
失眠就能随便抓个人来骂你?!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是吧?!
老娘是来当保姆的!
不是来当你的出气筒!
更不是来给你表演单口相声的!”
她的声音越拔越高,最初的颤抖被一种不管不顾的愤怒取代,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市井的鲜活韵律和攻击性:“还年薪百万?!
一百万买骂?!
我看你是钱多烧得慌!
脑子被门夹了!
还是被驴踢了?!
有这钱你捐给山区盖学校不好吗?!
捐给流浪猫狗收容所不好吗?!
非要在这儿听我骂你?!
你说你是不是贱得慌?!”
“还‘不敢了’?
呸!
老娘有什么不敢的?!
骂你怎么了?!
你长这么帅一张脸有什么用?!
顶着俩熊猫眼跟国宝似的!
脾气还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
活该你睡不着!
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
老天爷罚你呢!”
她越骂越顺溜,那些平日里只敢在心底翻滚的、上不得台面的粗鄙词汇,此刻像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她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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