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清晰地砸进林晚的耳膜:“条件是——”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也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用一种极其古怪又无比认真的口吻,下达了那个让林晚彻底石化的指令:“你每天睡前,对着我,骂半小时。”
3.一百万。
骂半小时。
这两个信息像两枚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林晚的脑仁里,烫得她思维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她像个被拔掉电池的玩偶,僵硬地杵在沈聿那间奢华冰冷、大到能跑马的书房中央,视线无法聚焦,只能茫然地落在沈聿睡袍领口那一小块苍白的皮肤上。
贴身助理?
年薪百万?
每天对着这位传说中手段狠戾、性情莫测的沈氏掌权人……骂半小时?
荒谬!
这简直是她二十年贫瘠人生里听过的最荒诞、最离奇、最无法理解的要求!
沈聿是不是被失眠折磨得彻底疯了?
还是说……这是什么新型的豪门整人游戏?
专门用来羞辱她这种底层爬上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保姆?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混杂着愤怒,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刺痛让自己清醒。
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那笔钱,需要在这个城市立足!
但代价是像个泼妇一样对着雇主破口大骂?
沈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脸上那瞬息万变的惊愕、茫然、屈辱和强压的怒火,一丝不落地落在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锐利的眼眸里。
他眉头紧锁,不是因为她的反应,而是那该死的头痛又开始新一轮的肆虐,像有无数只钢爪在他脑髓里疯狂抓挠。
他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只是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脸色在晨光下显得更加惨白脆弱。
“怎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砂砾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烦躁,“一百万,买你每天半小时的噪音,不够?”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还是说,你昨晚在心里骂得那么起劲,现在当着我的面,反而……不敢了?”
轰!
林晚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她昨晚在心里诅咒咆哮?!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