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天初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爹死后,我成了江湖最大佬林风林少后续+完结

我爹死后,我成了江湖最大佬林风林少后续+完结

灵冰雪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爹是江湖最大镖局的总镖头,却在押暗镖时惨死。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败家子会败光家业。他们不知道,我装疯卖傻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二叔夺权,我当众烧了祖传镖旗。镖局元老们跪地哭喊:“少主疯了啊!”只有账房先生瞥见我袖中的密信一角。那是我爹用血写的最后线索——幕后黑手,就在我们中间。---烟味、汗臭、隔夜酒气,还有铜钱上永远洗不掉的油腻味儿,在“财来”赌坊里蒸腾发酵,混成一股令人昏头涨脑的浊流。骰子在粗瓷大碗里撞得哗啦啦响,吆喝、咒骂、狂喜的尖叫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我,林风,就坐在这片乌烟瘴气的最中央。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铜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我对面的刀疤脸汉子,嘴角咧得快要扯到耳根,粗糙的大手又一次把桌上的铜钱全撸到他...

主角:林风林少   更新:2025-06-21 20:2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风林少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爹死后,我成了江湖最大佬林风林少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灵冰雪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爹是江湖最大镖局的总镖头,却在押暗镖时惨死。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败家子会败光家业。他们不知道,我装疯卖傻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二叔夺权,我当众烧了祖传镖旗。镖局元老们跪地哭喊:“少主疯了啊!”只有账房先生瞥见我袖中的密信一角。那是我爹用血写的最后线索——幕后黑手,就在我们中间。---烟味、汗臭、隔夜酒气,还有铜钱上永远洗不掉的油腻味儿,在“财来”赌坊里蒸腾发酵,混成一股令人昏头涨脑的浊流。骰子在粗瓷大碗里撞得哗啦啦响,吆喝、咒骂、狂喜的尖叫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我,林风,就坐在这片乌烟瘴气的最中央。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铜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我对面的刀疤脸汉子,嘴角咧得快要扯到耳根,粗糙的大手又一次把桌上的铜钱全撸到他...

《我爹死后,我成了江湖最大佬林风林少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爹是江湖最大镖局的总镖头,却在押暗镖时惨死。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败家子会败光家业。

他们不知道,我装疯卖傻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二叔夺权,我当众烧了祖传镖旗。

镖局元老们跪地哭喊:“少主疯了啊!”

只有账房先生瞥见我袖中的密信一角。

那是我爹用血写的最后线索——幕后黑手,就在我们中间。

---烟味、汗臭、隔夜酒气,还有铜钱上永远洗不掉的油腻味儿,在“财来”赌坊里蒸腾发酵,混成一股令人昏头涨脑的浊流。

骰子在粗瓷大碗里撞得哗啦啦响,吆喝、咒骂、狂喜的尖叫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我,林风,就坐在这片乌烟瘴气的最中央。

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铜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

我对面的刀疤脸汉子,嘴角咧得快要扯到耳根,粗糙的大手又一次把桌上的铜钱全撸到他那边。

“林少,手气背啊!

再来一把?”

我眼皮都没抬,随手从怀里又摸出几块碎银,“啪”地拍在桌上,声音含糊,带着点酒意:“少废话,开!”

骰盅揭开,三颗骰子可怜巴巴地挤成一堆,两点。

周围顿时爆出一阵哄笑。

刀疤脸得意地一推碗:“哈!

通吃!”

他那沾满油污的袖子扫过桌面,几枚铜钱叮当滚落在我脚边。

“啧,林少,您这‘散财童子’的名号,真是名不虚传!”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混混蹲下去捡钱,嘴里还不忘奉承,那奉承里藏着的鄙夷,浓得化不开。

我像是没听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水,晃晃悠悠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活脱脱一个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废物。

身后是刀疤脸毫不掩饰的嘲笑:“林总镖头一世英雄,怎么生了这么个……嘿!”

后面的话被更响亮的哄笑淹没。

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穿过几条喧嚣的巷子,威远镖局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就在眼前。

门口的景象却与往日的肃穆威严判若云泥。

几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镖服的趟子手,蔫头耷脑地靠在冰冷的石狮子底座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街面。

门楣上那块描金“威远”大匾,金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灰暗的木头,像个迟暮英雄褪色的勋章。

一阵穿堂风卷过,吹起
台阶上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更添凄凉。

“少主…少主回来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趟子手,花白胡子颤巍巍的,看见我,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想挤出点希冀的光,但那光只闪了一下,就被我一身酒气、脚步踉跄的样子彻底浇灭了。

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埋得更低。

我刚要迈过那高得有些碍事的门槛,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了过来:“哟!

这不是我们威远镖局的少东家嘛!

日上三竿才从温柔乡里爬出来?

真是好大的福气!”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的干瘦男人堵在门口,手里哗啦啦地抖着一张纸,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林少,这都第几次了?

您这窟窿,老朽可填不动了!

今日这账,利滚利,连本带息一百二十两!

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否则,哼,别怪我们‘通宝钱庄’不讲情面!”

他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抱着膀子,肌肉虬结,眼神不善地扫视着镖局破败的门庭和那几个面黄肌瘦的趟子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像是没听懂,只是傻呵呵地咧开嘴,伸手去够他手里的借据:“王…王掌柜?

好说…好说…等我爹…等我爹这趟大镖回来…金山银山…都还你…等你爹?”

王掌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谁不知道林总镖头这趟走的是暗镖,凶险万分!

能不能囫囵个儿回来都两说!

就指望你这败家子?

我呸!”

他嫌恶地躲开我的手,把借据举得更高。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疲惫,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喧闹:“王掌柜,威远的招牌还没倒,账,自然认。”

我爹,林震远,一身风尘仆仆的深蓝劲装,从昏暗的影壁后转了出来。

他身形依旧高大挺拔,但鬓角霜色更重,眼角的皱纹深得如同刀刻,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色。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王掌柜,那钱庄老板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讪讪地收回了手。

我爹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复杂极了,有失望,有痛心,有深不见底的疲惫,还有一种……一种我几乎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深沉的
、近乎悲悯的了然。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一直走到我面前。

浓重的汗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极淡、却被我敏锐捕捉到的血腥气。

他抬起粗糙的大手,带着长途奔波的凉意,重重地按在我肩膀上,力道沉得让我骨头都有些发疼。

“风儿,”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沉重,“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的心猛地一缩,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刹那间冻结。

浑身的酒意在这句话下消散得无影无踪。

装疯卖傻十几年,我从未有过如此刻骨的破绽感!

他知道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然而,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来不及思考他那句话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按在我肩头的手已经松开,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低语只是我的幻觉。

他转向王掌柜,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威严,不容置疑:“三日之内,银子送到贵庄。

请回吧。”

王掌柜还想说什么,被我爹那深潭般的眼神一盯,终究没敢再放狠话,带着人悻悻离去。

门口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爹没再看我,他挺直了脊背,像一杆孤独而倔强的标枪,转身大步走回院内,背影融入那片深沉的阴影里,只留下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像一个不祥的烙印。

三天。

仅仅三天后,那缕不祥的预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白现实。

消息是黎明时分传回来的,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镖局残存的最后一丝热气。

我爹林震远,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上响当当的“震三山”,连同他亲自挑选的七名最精锐的镖师,在押运那趟神秘的暗镖途中,于黑风峡遭遇伏击。

据唯一一个拼死爬回来报信的趟子手说,对方手段狠辣,赶尽杀绝,根本不是为了劫镖,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

尸骨无存,只有几片染血的镖旗碎片,被狂风卷着,送回了威远镖局冰冷的大门。

灵堂设在议事大厅。

惨白的纸钱漫天飞舞,像一场不合时宜的大雪。

劣质的线香燃烧着,散发出呛人的烟雾,缭绕在巨大的、空荡荡的楠木棺椁上方。

棺椁里没有尸身,只放
着一套我爹生前常穿的旧镖服,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厅堂里挤满了人,一片压抑的啜泣声。

女眷们哭得几乎昏厥过去,老镖师们红着眼眶,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悲恸、恐惧、茫然,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空气都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跪在灵前最靠近棺椁的位置,穿着粗麻孝服,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没人看得清我的脸,只能看到我面前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滩一小滩湿漉漉的痕迹——那是泪水,或者仅仅是额头滴落的冷汗?

“大哥!

我苦命的大哥啊!”

一声凄厉的哭嚎陡然炸响,盖过了所有的低泣。

我二叔,林震岳,分开人群扑到棺椁前,捶胸顿足,涕泪横流,表演得情真意切。

“你这一去,留下这孤儿寡母,留下这风雨飘摇的威远镖局,可如何是好啊!

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他哭嚎着,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透过泪水的掩护,飞快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我那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背影上,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阴冷。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悲愤交织,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我,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控诉:“风儿!

你爹尸骨未寒啊!

你看看你,除了跪在这里发抖,你还能做什么?

这些年,你除了吃喝嫖赌,败尽家财,拖垮镖局,你可曾为你爹分担过一丝一毫?!

威远镖局百年的基业,难道就要断送在你这个不成器的废物手里吗?”

<他这一吼,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压抑的悲伤瞬间被点燃,转化成一股汹涌的怨气。

无数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鄙夷、甚至是愤怒,像冰冷的箭矢,齐刷刷地钉在我卑微的脊背上。

窃窃私语声如同毒蛇吐信,在灵堂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

“唉,总镖头英雄一世……可不是嘛,摊上这么个儿子……威远…怕是真的到头了……”二叔林震岳的哭嚎适时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煽动:“大哥啊!

你看看吧!

威远人心散了,这千斤重担,这满目疮痍,你让这不成器的孽子怎么扛?

他扛得起吗?

与其让他败光祖宗心血,不如……不如由我这个做兄弟的,替你担着
这份苦,这份累!

我林震岳在此立誓,必重整威远旗号,为大哥报仇雪恨!”

他猛地挺直身体,环视四周,目光灼灼,俨然已是临危受命的领袖姿态。

就在他这番“感人肺腑”的陈词即将赢得满堂沉默的默许,气氛压抑到极点之时——我动了。

一直跪伏在地、抖如筛糠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猛地挺直!

这个动作太过突兀,太过违反所有人对我这个“废物”的认知,以至于满堂的悲泣和私语瞬间冻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无数道惊愕、疑惑、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有看任何人,甚至没有看棺椁。

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嘴角甚至神经质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怪诞、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像个提线木偶,径直走向灵堂一侧。

那里,供奉在香案最高处的,是一面叠得整整齐齐、却依旧能看出其曾经辉煌的镖旗。

旗面是深沉的玄色锦缎,边缘绣着繁复的金色云纹,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遒劲有力的“威”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隐隐透出昔日的锋芒与分量。

这是威远镖局的祖传之旗,是威震江湖的象征,是凝聚所有镖师魂魄的图腾!

“少主…你要做什么?”

一个离得近的老镖师下意识地出声,声音干涩颤抖。

我没有回答。

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面旗帜,空洞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倒影。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我伸出了手——那只手,此刻稳得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我抓住了旗杆!

“风儿!

住手!”

二叔林震岳脸色剧变,厉声呵斥,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晚了。

我猛地发力,将那面沉重的祖传镖旗从供奉的香案上狠狠拽了下来!

玄色的旗面哗啦一声展开,那个巨大的“威”字,如同垂死的猛兽,最后一次展露它的狰狞。

紧接着,在满堂倒吸冷气的嘶嘶声中,我做了一件足以让所有威远旧人魂飞魄散的事情——我踉跄着扑向灵前燃烧着纸钱和长明灯的火盆!

火焰因为投入的纸钱而跳跃着,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不——!”

“少主!

你疯了?!


快拦住他!!”

凄厉的尖叫、绝望的嘶吼几乎要掀翻灵堂的屋顶。

几个反应快的老镖师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想抢夺。

但我的动作更快,更决绝!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我双手紧握旗杆,将整面象征着威远镖局百年荣光、无数先辈血汗与性命的祖传镖旗,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捅进了那跳跃着贪婪火舌的铜盆之中!

“嗤啦——!”

刺耳的燃烧声瞬间响起!

干燥的锦缎和丝线遇火即燃,凶猛的火舌如同饥饿的巨蟒,瞬间沿着旗面向上疯狂舔舐!

那个巨大的“威”字,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变形、焦黑、化为飞灰!

浓烟滚滚,带着布料和丝线燃烧特有的焦糊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灵堂!

“我的旗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镖师,看着那在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的旗帜,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老泪纵横,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哀嚎。

他是跟随我爷爷打天下的元老,这面旗,浸透了他一生的忠诚与信仰。

“祖宗基业…百年威名…毁于一旦啊!”

另一个老镖师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疯了!

少主真的疯了!

被总镖头的死刺激疯了!”

绝望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灵堂彻底变成了混乱的地狱。

有人试图去扑打火焰,但火势太快,旗面已大半化为乌有,只剩下焦黑的旗杆头,还在火盆里不甘地冒着青烟。

二叔林震岳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焰和升腾的黑烟,眼神深处有惊愕,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意外打乱节奏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这废物,竟亲手毁了威远的魂!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猛地一指还在对着火盆“发呆”的我,声音因极度的“悲愤”而嘶哑扭曲:“看看!

你们都看看!

这就是我大哥留下的好儿子!

威远的叛徒!

林家的耻辱!

来人!

把这失心疯的孽障给我拿下!

关起来!”

立刻就有几个二叔的心腹镖师,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愤怒,有鄙夷,也有执行命令的冷酷——向我围拢过来。

整个灵堂乱成一锅粥。

咒骂声、哭喊声、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我成了风暴的中心,成了所有人眼中亲手弑杀威远魂魄的疯子、
罪人。

就在那几个彪形大汉的手即将抓住我胳膊的瞬间,我猛地转过身!

脸上那种空洞的、神经质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瞬间刺破了弥漫的悲愤和混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扫过一张张或愤怒、或悲恸、或惊疑的脸。

“拿下我?”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像冰冷的铁片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二叔,您急什么?

是怕这火烧得不够旺,还是怕……烧出什么不该烧出来的东西?”

我的目光,如同实质,死死钉在林震岳那张因惊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站在灵堂角落阴影里,像个透明人般默默垂泪的账房先生赵先生,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飞快地抬起浑浊的老眼,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我微微抬起的左手袖口处。

那里,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袖口滑落了一寸,露出里面粗麻孝服下的一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染着深褐色污渍的布片边缘。

那污渍,像极了干涸凝固的……血。

赵先生的目光在那血渍上一触即收,快得如同错觉。

他立刻重新低下头,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角,肩膀耸动,哭得似乎更加悲切了。

只是那低垂的眼帘深处,一丝极度的震惊和了然,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灵堂里的混乱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冰冷的眼神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那几个奉命拿我的镖师也僵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看向二叔林震岳。

林震岳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那份悲愤交加的伪装几乎要维持不住。

他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和暴怒取代。

他猛地向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某种被冒犯的权威感而尖利起来:“孽障!

你还敢胡言乱语!

烧毁祖传镖旗,大逆不道!

我看你是失心疯发作,得了癔症!

来人!

还愣着干什么?

给我押下去!

严加看管!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他!”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目光如毒蛇般扫过那
几个镖师。

这一次,再无人迟疑。

几个孔武有力的镖师猛地扑上,粗暴地扭住我的双臂。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押着,只是在被粗暴地推搡着转身离开灵堂的瞬间,我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那些绝望哭泣的老镖师,那些惊魂未定的女眷,那些眼神闪烁的镖师……最后,我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掠过角落里依旧低头啜泣的赵先生,然后,牢牢地定格在二叔林震岳那张因气急败坏而涨红的脸上。

我的嘴角,在无人看到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押送我的脚步沉重地踏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穿过一道道回廊,最终将我推进了镖局后院最偏僻、废弃已久的柴房。

铁门哐当一声在身后锁死,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天光。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狭窄窗棂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潮湿的霉味、陈年木柴腐朽的气息和灰尘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浓得呛人。

押送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柴房里死寂一片。

我背靠着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脸上所有的表情——疯狂、冰冷、嘲讽——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静。

黑暗中,我缓缓抬起左手。

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探入粗麻孝服的袖袋深处。

那里,贴身藏着一件东西,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触感。

我把它掏了出来。

借着窗棂透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月光,勉强能看清。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边缘极其不规则的、被烧得焦黑卷曲的布片。

看质地和颜色,正是威远镖局祖传镖旗的一角!

只是它被火焰严重侵蚀,那个象征性的“威”字早已残缺不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就在这焦黑卷曲的布片之上,覆盖着一片更小的、颜色深褐发硬、显然是被大量血液浸透又干涸的布料碎片!

那碎片似乎是从另一件衣服上撕扯下来的,边缘同样参差不齐,带着暴力撕扯的痕迹。

在这片染血的碎布上,用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也许是断箭的箭头,也许是碎裂的刀刃——深深地、带着一种垂死者最后的疯狂力道,刻划下了几个
歪歪扭扭、笔画断续、却依旧能清晰辨认的血字:**“暗镖…假…内…魔…教…”**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深褐色的血污,笔画边缘模糊,仿佛刻字之人当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气息奄奄。

尤其是那个“魔教”二字,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几乎划破了布料,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和惊惧。

“暗镖…假…内…魔…教…” 我在心底无声地默念着,指尖拂过那凹凸不平、冰冷刺骨的字痕,如同拂过父亲临终前绝望而滚烫的脉搏。

这血书,是我在父亲“空棺”入殓前,趁着混乱,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从他紧紧攥着的、几乎被血浸透的右手掌心里,抠出来的最后遗物。

他至死都紧握着这唯一的线索,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它藏匿!

冰冷的杀意,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我四肢百骸缓缓苏醒、游走。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怒和痛楚。

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风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是在用生命,为我铺下这最后一步棋!

这血书,就是点燃这盘死局的引信!

柴房外,一片死寂。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虚假的宁静。

二叔林震岳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的“疯狂”举动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也撕开了威远镖局最后一块遮羞布。

他一定会来。

也许是为了确认我的疯癫,也许是为了彻底封住我的口,也许……是为了寻找他可能也未曾得到的、关于那趟致命暗镖的真正秘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远处隐约传来巡夜镖师拖沓的脚步声,风吹过枯枝的呜咽,还有……极轻、极缓,如同鬼魅般向柴房门口靠近的足音。

来了。

柴房那扇破旧、沉重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被从外面缓缓推开。

没有钥匙开锁的声响,显然来者拥有权限,或者用了别的手段。

清冷的月光随着门缝的扩大,像水银一样流淌进来,在地面的尘土上切割出一道狭长的光带,也将来人的身影清晰地投射进来。

二叔林震岳。

他没有带随从,孤身一人。

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却洗不去他脸上那层浓重的阴霾。

他站在门口,并没
有立刻进来,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穿透昏暗,如同冰冷的探针,直直地刺向我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柴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我们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风儿。”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虚假的关切,像是要安抚一只受惊的野兽,“你…还好吗?”

他向前踏了一步,踩在月光里,靴子碾过地面的浮尘。

我没有回应,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头埋在臂弯里,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一副惊吓过度、魂不守舍的模样。

林震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但很快又被强压下去。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离我更近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丝试探性的严厉:“白天在灵堂,你闹得太不像话了!

烧毁祖旗,那是大逆不道!

你可知错?”

我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严厉的质问而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林震岳紧盯着我的反应,似乎在判断我的神智是否真的崩溃。

片刻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长辈的痛心”和“不得已的无奈”。

“唉,我知道,大哥的死对你打击太大。

你一时糊涂,二叔……也能理解。”

他缓缓蹲下身,试图与我平视,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另一半则隐在更深的阴影里,表情显得格外莫测。

“但威远不能倒!

更不能毁在你手里!

风儿,听二叔一句劝,把……把你知道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关于你爹最后那趟镖,关于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东西?”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只要你交出来,二叔保证,你还是威远的少主!

过去的事,二叔替你扛着!

咱们叔侄齐心,重振威远,给你爹报仇!

这才是正理!”

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我的肩膀,做出一个亲近的姿态。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肩膀的瞬间——一直蜷缩着、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猛地抬起了头!

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恐和茫然?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渊,冰冷、锐利,直刺人心!

里面翻涌的情绪,是刻骨的仇恨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