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江湖最大镖局的总镖头,却在押暗镖时惨死。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败家子会败光家业。
他们不知道,我装疯卖傻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二叔夺权,我当众烧了祖传镖旗。
镖局元老们跪地哭喊:“少主疯了啊!”
只有账房先生瞥见我袖中的密信一角。
那是我爹用血写的最后线索——幕后黑手,就在我们中间。
---烟味、汗臭、隔夜酒气,还有铜钱上永远洗不掉的油腻味儿,在“财来”赌坊里蒸腾发酵,混成一股令人昏头涨脑的浊流。
骰子在粗瓷大碗里撞得哗啦啦响,吆喝、咒骂、狂喜的尖叫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我,林风,就坐在这片乌烟瘴气的最中央。
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铜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
我对面的刀疤脸汉子,嘴角咧得快要扯到耳根,粗糙的大手又一次把桌上的铜钱全撸到他那边。
“林少,手气背啊!
再来一把?”
我眼皮都没抬,随手从怀里又摸出几块碎银,“啪”地拍在桌上,声音含糊,带着点酒意:“少废话,开!”
骰盅揭开,三颗骰子可怜巴巴地挤成一堆,两点。
周围顿时爆出一阵哄笑。
刀疤脸得意地一推碗:“哈!
通吃!”
他那沾满油污的袖子扫过桌面,几枚铜钱叮当滚落在我脚边。
“啧,林少,您这‘散财童子’的名号,真是名不虚传!”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混混蹲下去捡钱,嘴里还不忘奉承,那奉承里藏着的鄙夷,浓得化不开。
我像是没听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水,晃晃悠悠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活脱脱一个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废物。
身后是刀疤脸毫不掩饰的嘲笑:“林总镖头一世英雄,怎么生了这么个……嘿!”
后面的话被更响亮的哄笑淹没。
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穿过几条喧嚣的巷子,威远镖局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就在眼前。
门口的景象却与往日的肃穆威严判若云泥。
几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镖服的趟子手,蔫头耷脑地靠在冰冷的石狮子底座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街面。
门楣上那块描金“威远”大匾,金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灰暗的木头,像个迟暮英雄褪色的勋章。
一阵穿堂风卷过,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