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王振山的其他类型小说《青铜之咒:后母戊鼎 全集》,由网络作家“微末的刺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故宫地库的寒气,是活的。它像无数细小的冰蛇,顺着裤管、袖口,甚至衣领的缝隙,悄无声息地钻进来,缠绕着肌肤,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丝暖意,最后直钻进骨头缝里。白惨惨的无影灯悬在头顶,在这片被恒温恒湿系统精心呵护的绝对寂静里,投下一圈冰冷而毫无生气的光晕,将工作台上那座庞大得近乎狰狞的青铜巨物笼罩其中。后母戊鼎。它沉默地踞伏着,像一头从三千年前商代尘烟中走出的洪荒巨兽。鼎身厚重,布满了岁月沉淀下的幽绿铜锈,那些繁复狞厉的兽面饕餮纹在锈迹下若隐若现,张开的巨口仿佛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一切生灵。鼎腹内壁,那些古老的、刀劈斧凿般的甲骨铭文,在惨白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沉甸甸的暗金色,每一个笔划都透着原始的蛮荒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威权。我,林晚,戴着轻薄贴合的乳...
《青铜之咒:后母戊鼎 全集》精彩片段
故宫地库的寒气,是活的。
它像无数细小的冰蛇,顺着裤管、袖口,甚至衣领的缝隙,悄无声息地钻进来,缠绕着肌肤,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丝暖意,最后直钻进骨头缝里。
白惨惨的无影灯悬在头顶,在这片被恒温恒湿系统精心呵护的绝对寂静里,投下一圈冰冷而毫无生气的光晕,将工作台上那座庞大得近乎狰狞的青铜巨物笼罩其中。
后母戊鼎。
它沉默地踞伏着,像一头从三千年前商代尘烟中走出的洪荒巨兽。
鼎身厚重,布满了岁月沉淀下的幽绿铜锈,那些繁复狞厉的兽面饕餮纹在锈迹下若隐若现,张开的巨口仿佛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一切生灵。
鼎腹内壁,那些古老的、刀劈斧凿般的甲骨铭文,在惨白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沉甸甸的暗金色,每一个笔划都透着原始的蛮荒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威权。
我,林晚,戴着轻薄贴合的乳胶手套,指尖捏着一根沾了特殊清洗溶剂的棉签,屏住了呼吸。
修复这国之重器内壁的铭文细节,是导师王振山教授交给我的核心任务,也是我进入故宫文保科技部以来接触的最高级别项目。
空气里只有自己压抑的心跳声和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
棉签尖端,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其中一个“司”字(后来被证实应为“后”)起笔的凹槽。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乳胶传来。
就在那一瞬——“呃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毫无征兆地在我颅内轰然炸响!
那不是来自外界的声音,而是直接刺穿耳膜,狠狠攮进大脑深处。
眼前猛地一黑,随即被一片刺目的红光淹没。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皮肉焦糊的恶臭,蛮横地塞满了我的鼻腔和喉咙。
滚烫的、带着硫磺和金属腥气的液体仿佛兜头浇下,烫得我灵魂都在战栗。
无数扭曲痛苦的人影在红雾中翻滚、挣扎,发出濒死的哀鸣,最终被那翻腾的、暗金色的炽热洪流无情吞噬。
火焰舔舐着皮肤,骨骼在高温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将我硬生生从那地狱般的幻境中拖拽出来。
我浑身剧震,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跌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工具柜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手中的
棉签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物,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颤。
地库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勾勒出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影。
是我的助手,张宇。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屏幕还在闪烁的手机,像是抓着救命稻草,又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师…师姐!
出事了!
王教授…王教授他…”张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
一股冰冷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比地库的寒气更甚百倍。
我撑着冰冷的工具柜,勉强站稳,一步跨到他面前,视线猛地聚焦在他举起的手机屏幕上。
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逆流冲上头顶!
屏幕上是一张现场照片,拍摄的角度有些混乱,但画面中心却无比清晰。
我的导师,王振山教授,仰面倒在冰冷光滑的瓷砖地面上。
他就在后母戊鼎展厅里,就在那尊国之重器的旁边!
他身上那件常穿的、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毛衣。
然而,那熟悉的衣物此刻被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恐怖的东西所覆盖——一层厚厚的、斑驳的幽绿色铜锈!
那锈迹如同活物般从他裸露的脖颈向上蔓延,爬满了他的脸颊、额头,甚至稀疏的白发也被染成了诡异的铜绿色,紧紧贴在头皮上。
他的眼睛圆睁着,瞳孔已经扩散,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痛苦,直直地望向虚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暗红发黑、近乎凝固的血液,正从他那被铜锈封住的七窍——双眼、鼻孔、耳朵、嘴巴——缓缓地、粘稠地渗出来。
这些血液并未肆意流淌,而是诡异地在他头部周围的地面上汇聚、凝固,形成了一滩粘稠的血泊。
血泊的边缘,赫然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扭曲、古老的甲骨文字!
那是一个“祭”字!
象形的结构,如人牲被捆绑于祭台之上,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和不祥!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比地库的温度低上一万倍。
那个字…那个在幻境中几乎将我撕裂的“祭”字!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导师死亡的现场?
“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现的?”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颤抖。
“就…就在刚才!
半小时前!”
张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机在他手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保安例行巡逻,发现展厅门虚掩着,进去就看到…看到王教授他…就这样倒在鼎旁边!
师姐,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王教授他…” 他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和悲伤让他哽咽。
“报警了吗?
现场封锁了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强硬。
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血铸的“祭”字,那字迹的笔锋,那扭曲的姿态,竟和我指尖刚刚触碰到的、鼎腹内壁那个“后”字的起笔转折,有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神似!
“报了!
报了!
警察和馆领导都在赶过去!
现场已经封锁了!”
张宇连连点头,又猛地想起什么,把手机往前一递,手指哆嗦着滑动屏幕,“还…还有这个!
这是教授…出事前几分钟,他…他传给我的!
说…说让你务必看看!”
屏幕上切换成一张黑白图片。
那是一张高精度的X光片,清晰地呈现了后母戊鼎腹部的横截面影像。
幽暗的青铜壁内部,靠近内壁铭文区域的下方,赫然嵌着一片与周围金属密度截然不同的、边缘不规则的阴影!
那形状…那大小…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分明是一块人骨!
一块被浇筑、封死在青铜深处的遗骸!
幻境中那少年祭司被滚烫铜浆吞噬的惨烈画面,带着灼热的痛感再次狠狠撞入脑海。
那绝望的眼神,那无声的呐喊…难道是真的?
商王武丁,真的用活生生的少年,作为铸鼎的牺牲,将他的骨与魂,永远地封印在了这冰冷的青铜之中?
“走!”
我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去现场!
立刻!”
后母戊鼎展厅外,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刺眼的警用隔离带像一道刺目的黄线,将展厅入口严密封锁。
穿着制服的警察和神情严峻的博物馆安保人员守在门口,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和不安
。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提着工具箱匆匆进出,他们的出现更增添了几分肃杀。
我亮出工作证件,艰难地穿过聚集在远处走廊上、窃窃私语、面带惊惶的馆内工作人员。
无数道探究、恐惧、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疏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针一样扎人。
显然,王教授离奇惨死的消息,已经像瘟疫一样迅速传开了。
“林工!”
一个穿着深蓝色警服、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警官迎了上来,他肩上的警衔显示职位不低。
他主动出示证件,“市局刑侦支队,赵志刚。
王教授的事…请节哀。”
他的目光在我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听说你是王教授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目前接触这尊鼎最深入的人?”
“是,赵队长。”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声音里的沙哑暴露了内心的波澜,“我…我能进去看看吗?
也许…也许我能提供一些线索。”
赵志刚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了几秒,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和请求的合理性。
最终,他微微侧身:“跟我来。
控制情绪,别破坏现场。”
厚重的展厅门被推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血腥、消毒水和古老青铜特有气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展厅内部光线调得很暗,只有几束冷光聚焦在中心区域。
那尊庞大的后母戊鼎,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森然、沉重,像一个蹲踞在黑暗中的巨兽,无声地俯视着脚下渺小的悲剧。
鼎身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那些饕餮纹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咆哮。
鼎前的地面上,用醒目的白色标线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就在那个轮廓的头部位置,那片暗红发黑、已然半凝固的血泊,在冷光下刺目惊心。
那个用血凝结而成的、扭曲的甲骨文“祭”字,清晰得令人心头发冷。
法医和技术人员正蹲在周围小心翼翼地取证。
闪光灯不时亮起,咔嚓的快门声在死寂的展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个血字上移开,看向那尊巨鼎。
鼎腹内壁,那个我刚刚触碰过的“后”字铭文,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初步勘查,”赵志刚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职业性的冷静,“王教授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
死因…非常离奇。
体表覆盖的物质,初步判断是铜化合物,但…形成方式和附着程度,完全不符合常理。
像是…从身体内部长出来的。
血液样本也极其异常,铜离子浓度高得离谱,远超正常值千倍不止。
七窍出血,死前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探究,“林工,王教授最近在鼎的研究上,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或者说,他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的喉咙有些发干。
鼎腹内那片X光下的骨片阴影,幻境中少年祭司的惨叫,导师七窍流血凝结的“祭”字…这些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
这绝不是巧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特别的发现…”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教授他…一直在研究鼎内壁的铭文,特别是那个‘后’字的起笔。
他昨晚离开前…似乎有些兴奋,说可能找到了商代铸造工艺一个被忽略的关键细节…和…和祭祀有关。”
我隐去了X光片和幻象的部分,只挑拣了能公开的信息。
“祭祀?”
赵志刚的眉头锁得更紧,锐利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血写的“祭”字,又看了看沉默的巨鼎,似乎在寻找两者之间那看不见的、诡异的联系。
“我们调取了监控。
昨晚九点四十五分,王教授独自进入展厅。
之后…监控系统出现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故障,画面丢失。
恢复后,就发现…他已经倒在这里了。
故障原因还在查。”
<监控故障?
十五分钟?
这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滋生:那青铜的诅咒,是否就在那丢失的十五分钟里,被彻底激活了?
就在这时,展厅角落,靠近鼎足位置的一个技术员似乎有了发现。
他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地砖缝隙里夹起了一个极小的东西,放入证物袋。
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灰白色的碎片。
形状不规则,边缘有细微的断裂痕。
一股电流般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和那张X光片上,嵌在鼎腹内壁铭文下方的神秘阴影…太像了!
难道…是骨片?
是当年那个被活祭的少年遗骸的一部分?
它为什么会掉出来?
是教授发现了它?
还是…那青铜中的怨灵,主动将它送了出来?
“赵队!
这里有发现!”
技术员将证物袋递给赵志刚。
赵志刚接过袋子,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那个被活祭的少年…子奚…他的名字仿佛带着冰冷的怨气,在我心底无声地浮现。
他的骨,他的血,他的怨念…就在这尊鼎里,就在我们身边!
“林工,”赵志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晃了晃手中的证物袋,目光如炬,“这东西…你认识吗?
或者,在鼎的相关研究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吗?”
我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我知道,一旦说出我的猜测,就将彻底卷入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旋涡。
但看着导师凝固着痛苦的脸庞轮廓,看着那个刺目的血字,看着眼前这片可能来自三千年前牺牲者的遗骸…“我…需要回实验室。”
我迎上赵志刚审视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冷静,“那里有鼎的完整扫描数据和X光档案。
也许…我能比对比对。”
实验室里冰冷的白光,像是凝固的冰霜,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寸空间。
巨大的电脑屏幕上,后母戊鼎腹部的三维结构图被分割、旋转、放大,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纤毫毕现。
高精度的X光透视图被调取出来,与屏幕上那片灰白色的碎片扫描图像并列显示。
我戴着眼镜,眼睛因为长时间凝视屏幕而布满血丝,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快操作着。
张宇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在我和屏幕之间来回切换。
“师姐…这…这真的可能吗?”
张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着屏幕上被我用红色标记圈出来的区域。
在鼎腹内壁那个巨大的“后”字铭文下方,靠近起笔转折处的内部,X光清晰地显示着一块边缘不规则的、密度明显低于周围青铜的阴影区。
而我刚刚导入的、现场发现的那片灰白碎片的扫描图像,其形态、边缘断裂痕,甚至细微的骨质纹理走向,都在电脑强大的图像比对算法下,与那块X光阴影的边缘部分,显示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高度吻合!
匹配度:97.8%。
屏
幕上跳出的冰冷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不是可能…”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它就是。
这片碎片,就是从鼎腹内壁那个位置,崩裂、脱落出来的。”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上那片阴影的位置,仿佛能隔着屏幕感受到那份被禁锢了三千年的冰冷和绝望。
“可…可这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骨在鼎里面?”
张宇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我没有立刻回答。
实验室里只剩下机器散热风扇低沉的嗡鸣。
我调出了鼎内壁的高清微距照片,放大到那个“后”字起笔的凹槽。
昨天,我的棉签就是在这里…那个幻境…“商代…”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特别是武丁时期…大型青铜礼器的铸造,尤其是王器…活人祭祀,并非传说。
他们称之为‘衅’,用鲜血和生命为器物‘开光’,赋予其沟通神灵的力量,或者…镇压某些东西的力量。”
我的指尖停留在屏幕上那个凹槽的位置,“这片骨…很可能就是当年被作为牺牲,投入熔炉…或者直接封入陶范的祭品。
他的骨血,他的魂灵,被永远地禁锢在了这青铜之中。”
张宇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煞白:“那…那王教授的死…诅咒…”我闭上眼,导师浑身覆满铜锈、七窍流血凝固成“祭”字的画面再次清晰浮现,混合着幻境中少年被铜浆吞噬的惨叫,“三千年的怨气,被某种方式…激活了。
它需要…血祭。
那铜锈…那血液里的铜离子…是那怨灵的力量在侵蚀现实!
下一个…”一股冰冷的战栗感瞬间攫住了我。
下一个?
谁会是下一个?
就在这时!
我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响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我和张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同时点开了免提。
屏幕上没有出现预想中的人脸,只有一片令人不安的漆黑。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一个冰冷、沙哑、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带着一种戏谑的残忍,从扬声器里
传了出来:“林晚…故宫的文物修复师…王振山的高徒。
亲眼看着导师变成青铜的滋味,如何?”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手指死死抠住了工作台的边缘。
那声音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如同夜枭的啼鸣:“啧啧,三千年的‘司母戊’(他故意用了旧称)…哦不,现在该叫‘后母戊’了…它的胃口,才刚刚被吊起来呢。
猜猜看,下一个会被这青铜美餐选中的幸运儿…会是谁?”
话音未落,手机屏幕上的漆黑陡然一变!
一段显然是实时传输的视频画面跳了出来,光线昏暗,背景模糊不清,似乎是一个封闭的、堆满杂物的旧仓库。
画面的中心,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式对襟衫的老人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
他头发花白凌乱,嘴上贴着胶带,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阴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虚弱和昏迷状态。
“陈老?!”
张宇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视频中被绑的老人,赫然是守器人组织里德高望重、深居简出的长老——陈玄礼!
他是我导师王振山的至交,也是我能力觉醒后,少数几个知晓我秘密、并给予指引的长辈!
“你们想干什么?!”
我对着手机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撕裂。
那个冰冷的、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我们?
‘破壁者’。
我们只想让世人看清真相!
看看这些被供奉在神坛上的‘国宝’,皮囊之下,藏着多么肮脏血腥的‘灵力’!
王振山的死,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幕礼。”
视频镜头猛地拉近,聚焦在陈长老的脖颈处。
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只见陈长老那布满老年斑的松弛皮肤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片片细小、诡异的幽绿色斑点!
那颜色,那形态…与王教授尸体上覆盖的铜锈,一模一样!
那片幽绿正沿着他颈侧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
“看啊!”
那个声音充满了病态的兴奋,“青铜的诅咒已经开始蔓延!
多么美丽的颜色!
多么古老的力量!
林晚,你不是能‘看见’吗?
好好看着
!
看着这位守护秘密的老人,如何一点点变成一尊完美的青铜雕像!
这是历史的重演!
这才是文物真正的‘价值’!
哈哈哈哈…”猖狂、扭曲的笑声从手机里爆发出来,充满了整个实验室。
“不——!”
我目眦欲裂,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视频画面在狂笑声中戛然而止,屏幕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通话被切断了。
死寂。
实验室里只剩下我和张宇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屏幕上那片骨片的图像,旁边是陈长老脖颈上蔓延的幽绿铜斑…两幅画面在我脑中疯狂交叠、碰撞。
“破壁者”…激活诅咒…下一个目标…陈长老…“师姐!
怎么办?!”
张宇的声音带着哭腔,六神无主。
怎么办?
那半块骨片!
鼎腹里的缺口!
子奚的怨灵!
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我猛地抬头,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张宇!
帮我!
把那片骨片…从证物室弄出来!
不惜一切代价!
快!”
故宫的夜,从未如此沉重。
白天喧嚣的人潮早已退去,庞大的宫殿群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零星的路灯在朱红的高墙下投下昏黄的光晕,如同困兽疲惫的眼睛。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一丝风也没有,只有远处宫檐下铁马偶尔被无形的气流拨动,发出几声单调而空洞的叮当声,更添几分阴森。
后母戊鼎展厅外,森严的警戒线依旧,但值守的警察换成了夜班,脸上带着疲惫。
我和张宇穿着深色的工作服,利用我对地库和部分通道的熟悉,以及张宇利用系统权限制造的短暂监控“盲区”,像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然绕开了主要的守卫点,潜入了白天还戒备森严的展厅。
沉重的展厅门被我们合力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合着血腥残留、消毒水以及古老青铜气味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打开提前准备的强光手电筒,两道刺眼的光束划破黑暗,瞬间将那尊沉默的庞然大物——后母戊鼎,重新拉入视野。
它静静地矗立在展厅中央,在惨白光束的照射下,比白天更加狰狞。
鼎身上的饕餮纹在强光下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那些兽面仿佛活了过来,在黑暗中无声地咆哮、狞笑。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导
师鲜血的气息,混合着青铜冰冷的金属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氛围。
手电光扫过地面,那个白色的、刺眼的人形轮廓标记和旁边深褐色的血渍印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惊心。
“师姐…真要…进去吗?”
张宇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手电光在我和那幽深的鼎口之间摇摆。
鼎腹内壁一片漆黑,如同巨兽张开等待吞噬的咽喉。
“在外面等我。”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平静之下是绷紧到极致的神经。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将那枚用特殊防水袋封好的、指甲盖大小的灰白色骨片紧紧攥在手心。
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三千年前熔炉的余温和绝望少年的心跳。
我没有犹豫,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抓住鼎身外侧那些凸起的扉棱和繁复的纹饰,借着那冰冷的、带着铜锈粗糙感的着力点,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
鼎身冰冷而沉重,每一次攀爬都像是在对抗一座沉默的山峦。
沉重的青铜器特有的气息混合着尘封千年的味道,浓郁得令人窒息。
终于,手肘搭上了鼎口边缘,我猛地用力,翻身跃入了那巨大、幽深的鼎腹之内。
“咚!”
双脚落在鼎底,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在巨大的青铜空间内嗡嗡震荡,如同敲响了一口尘封的丧钟。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金属、泥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的冰冷空气瞬间将我包围。
四周是向内倾斜、刻满古老铭文的青铜壁,高耸而压抑,手电光向上打去,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上方是无尽的黑暗穹顶,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青铜坟墓之中。
脚下是厚厚的积尘,踩上去绵软无声。
我稳住身体,将手电光聚焦在鼎腹内壁。
那些刀劈斧凿般的铭文在强光下显出清晰的凹槽,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古老的力量和威严。
我快速寻找着,目光锐利如鹰,掠过一个个古老的字符。
终于,在靠近鼎腹中央偏下一点的位置,那个巨大的“后”字铭文再次映入眼帘。
它的起笔转折处,那个我触碰过、也曾在幻境中无比清晰的凹槽…手电光精准地定格在那里。
果然!
就在那个凹槽边缘,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边缘参差不齐的缺口,清晰地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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