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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提着工具箱匆匆进出,他们的出现更增添了几分肃杀。
我亮出工作证件,艰难地穿过聚集在远处走廊上、窃窃私语、面带惊惶的馆内工作人员。
无数道探究、恐惧、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疏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针一样扎人。
显然,王教授离奇惨死的消息,已经像瘟疫一样迅速传开了。
“林工!”
一个穿着深蓝色警服、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警官迎了上来,他肩上的警衔显示职位不低。
他主动出示证件,“市局刑侦支队,赵志刚。
王教授的事…请节哀。”
他的目光在我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听说你是王教授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目前接触这尊鼎最深入的人?”
“是,赵队长。”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声音里的沙哑暴露了内心的波澜,“我…我能进去看看吗?
也许…也许我能提供一些线索。”
赵志刚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了几秒,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和请求的合理性。
最终,他微微侧身:“跟我来。
控制情绪,别破坏现场。”
厚重的展厅门被推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血腥、消毒水和古老青铜特有气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展厅内部光线调得很暗,只有几束冷光聚焦在中心区域。
那尊庞大的后母戊鼎,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森然、沉重,像一个蹲踞在黑暗中的巨兽,无声地俯视着脚下渺小的悲剧。
鼎身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那些饕餮纹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咆哮。
鼎前的地面上,用醒目的白色标线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就在那个轮廓的头部位置,那片暗红发黑、已然半凝固的血泊,在冷光下刺目惊心。
那个用血凝结而成的、扭曲的甲骨文“祭”字,清晰得令人心头发冷。
法医和技术人员正蹲在周围小心翼翼地取证。
闪光灯不时亮起,咔嚓的快门声在死寂的展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个血字上移开,看向那尊巨鼎。
鼎腹内壁,那个我刚刚触碰过的“后”字铭文,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初步勘查,”赵志刚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职业性的冷静,“王教授身上没有明显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