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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烬无删减+无广告

熬夜码字的咕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长乐首富千金林晚嫁给茶园少主沈砚那天,全城都笑她傻。他家族败落,只剩百亩枯败的茶树,唯有她执意用整个林家替他重振家业。那夜暴雨,她腹痛如绞地蜷缩在地,攥着孕检单一遍遍拨打沈砚的电话。电话终于接通,背景音里传来他初恋娇软的哭腔:“阿砚,机场好黑,我怕...”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她听着丈夫柔声安抚另一个女人。流产手术签字时,沈砚才匆匆赶到:“林晚,别闹了,柔柔只是需要人接机。”她笑着撕碎孕检单:“好啊,离婚吧。”当沈砚发现初恋接近他是为窃取祖传茶谱时,林晚乘坐的卡车已与他迎面相撞。挡风玻璃碎片扎进胸膛时,他死死攥住副驾上染血的茉莉香茶包——那是林晚每晚为他泡的茶,他从来不屑喝。---长乐的天,热得像是要把整座城都烤化。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

主角:林晚沈砚   更新:2025-06-22 1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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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茶香烬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熬夜码字的咕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乐首富千金林晚嫁给茶园少主沈砚那天,全城都笑她傻。他家族败落,只剩百亩枯败的茶树,唯有她执意用整个林家替他重振家业。那夜暴雨,她腹痛如绞地蜷缩在地,攥着孕检单一遍遍拨打沈砚的电话。电话终于接通,背景音里传来他初恋娇软的哭腔:“阿砚,机场好黑,我怕...”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她听着丈夫柔声安抚另一个女人。流产手术签字时,沈砚才匆匆赶到:“林晚,别闹了,柔柔只是需要人接机。”她笑着撕碎孕检单:“好啊,离婚吧。”当沈砚发现初恋接近他是为窃取祖传茶谱时,林晚乘坐的卡车已与他迎面相撞。挡风玻璃碎片扎进胸膛时,他死死攥住副驾上染血的茉莉香茶包——那是林晚每晚为他泡的茶,他从来不屑喝。---长乐的天,热得像是要把整座城都烤化。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

《茶香烬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长乐首富千金林晚嫁给茶园少主沈砚那天,全城都笑她傻。

他家族败落,只剩百亩枯败的茶树,唯有她执意用整个林家替他重振家业。

那夜暴雨,她腹痛如绞地蜷缩在地,攥着孕检单一遍遍拨打沈砚的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背景音里传来他初恋娇软的哭腔:“阿砚,机场好黑,我怕...”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她听着丈夫柔声安抚另一个女人。

流产手术签字时,沈砚才匆匆赶到:“林晚,别闹了,柔柔只是需要人接机。”

她笑着撕碎孕检单:“好啊,离婚吧。”

当沈砚发现初恋接近他是为窃取祖传茶谱时,林晚乘坐的卡车已与他迎面相撞。

挡风玻璃碎片扎进胸膛时,他死死攥住副驾上染血的茉莉香茶包——那是林晚每晚为他泡的茶,他从来不屑喝。

---长乐的天,热得像是要把整座城都烤化。

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凝滞的空气,一声叠着一声,吵得人心头发慌。

林晚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精心描画过的脸,眉眼间那点被极力压下去的疲惫,还是从薄薄的粉底下透了出来,像上好的白瓷裂开了细小的纹路。

“大小姐,时辰快到了。”

老管家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放轻的谨慎。

“知道了。”

林晚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干。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沉甸甸地坠在肺腑里,化不开。

指尖抚过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苏绣旗袍,大红的底子,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并蒂莲,针脚细密得惊人。

这是她母亲压箱底的嫁妆,如今穿在她身上,灼目的红,映着镜中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竟显出几分荒诞的凄艳。

她站起身,旗袍的缎面滑过皮肤,冰凉一片。

婚礼的地点,定在沈家那栋依山而建的老宅子里。

宅子确实老了,曾经显赫一时的雕梁画栋,如今蒙着一层拂不去的灰败气息。

精心打理过的庭院里,那些勉强支撑着门面的花木,也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蔫态。

宾客来得不算少,长乐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总得给市长千金几分薄面。

可那些衣香鬓影之下,窃窃的私语如同细小的蚊蚋,嗡嗡地钻进耳朵里。

“啧,林家这位千金,真是鬼迷了心窍……谁说不是呢?

沈家那点家底,就剩后
山那片半死不活的茶园了,填窟窿都不够。”

“图什么呀?

图沈砚那张脸?

好看能当饭吃?”

“嘘——小声点,人来了!”

议论声在她踏进庭院的那一刻诡异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像细密的针,无声地扎过来。

林晚挺直了背脊,脸上挂着得体的、无懈可击的微笑,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那个站在主位旁的男人身上。

沈砚。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身形颀长挺拔,像一株孤峭的冷杉。

阳光穿过庭院里枝叶稀疏的古树,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那张脸确实是好看的,眉骨很高,鼻梁挺直,下颌的线条利落得近乎冷硬。

只是此刻,他薄唇紧抿,眼神淡漠地扫过喧嚣的宾客,落在她身上时,那目光如同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厌烦。

仿佛这场盛大的、耗费了林家无数财力心力才得以支撑起来的婚礼,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被迫出席的冗长仪式,一种无法摆脱的负担。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闷闷地疼。

林晚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明艳了几分。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他。

红色的旗袍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一朵在风中努力维持姿态的花。

走到他身边,站定。

空气里浮动着宾客身上各种昂贵的香水味、酒气,还有庭院角落里,几株晚开的茉莉散发出的、几乎要被淹没的、细弱却执拗的甜香。

那是她特意让人移栽过来的。

司仪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念着古老的誓词。

轮到交换戒指的环节。

沈砚拿起那枚象征沈家传承、如今却显得格外寒酸的白金指环,动作略显僵硬地托起她的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林晚感到他的手冰凉,带着一层薄薄的汗意。

他低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就在他准备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的刹那——“嗤啦!”

一声细微却刺耳的裂帛声骤然响起。

林晚胸前那枚作为点睛之笔的珍珠胸针,镶嵌的搭扣不知怎的突然绷开了!

缀着圆润南洋珠的链子瞬间滑脱,昂贵的珍珠滚落在地,滴溜溜地打着转。

更要命的是,胸针下固定的一小块
旗袍盘扣也跟着崩开,领口处顿时松散,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全场瞬间死寂。

无数道目光,惊愕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瞬间聚焦在她胸前那片刺眼的空白和散落的珍珠上。

巨大的难堪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连指尖都冻得发麻。

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嗡嗡作响。

就在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指尖下意识地想要去拢住那片衣襟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按在了她的肩头。

是沈砚。

他侧过一步,高大挺拔的身形瞬间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自己的身影之后。

他身上的黑色礼服像一道沉默的屏障,隔开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那只按在她肩上的手,掌心滚烫,透过薄薄的衣料烙在皮肤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微微俯身,另一只手迅速而灵巧地替她整理着领口,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颈侧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混乱的心跳在那一刻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林晚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几乎要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保护意味的靠近里。

然而,下一秒,当沈砚的头更低地靠近她耳侧,似乎是方便整理时,一股极其清冽、带着冷感的木质香气,毫无预兆地、清晰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那不是她熟悉的、属于沈砚身上那种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气息,或者偶尔沾染上的清苦茶香。

这是一种陌生的、女性化的香水味。

前调是冷冽的雪松,中调透出一点点玫瑰的甜媚,尾调沉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距离感的麝香。

它霸道地萦绕在沈砚的颈侧衣领间,丝丝缕缕,钻进林晚的鼻端,也像冰冷的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暖意。

林晚的身体瞬间再次绷紧,比刚才更加僵硬。

沈砚似乎毫无所觉,他飞快地将一枚备用的、样式简单的珍珠扣别在她领口,遮住了那片狼狈。

然后,那只滚烫的手离开了她的肩膀,仿佛从未停留过。

他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事不关己的神情,对着司仪微微颔首,示意仪式继续。

仿佛刚才那个为她遮挡尴尬的人,那个身上沾染着陌生女人香水味的男人,并不是他。

司仪有些磕绊地重新找回节奏。

戒指
终于套上了她的无名指,冰凉的金属圈贴着皮肤。

沈砚的手收了回去,指尖那点微弱的温度也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林晚低下头,看着无名指上那圈冰冷的束缚。

镜面般光滑的戒圈,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脸。

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上,笑容依旧完美无瑕,只是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碎裂了,沉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那缕萦绕不散的陌生香水味,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停留在她的嗅觉里,也刻进了心底。

庭院角落里,那几株晚开的茉莉,在喧嚣的锣鼓和宾客虚伪的祝福声中,兀自散发着幽微的甜香,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近乎悲凉的坚持。

---沈家的书房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尘埃混合的气息,像一座被遗忘的图书馆。

夕阳的余晖艰难地挤过高高的、积着灰的窗棂,在深褐色的硬木书桌上投下几道斜长的、微弱的光柱,勉强照亮了摊开在桌面上的厚厚账本。

林晚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脊背挺得笔直,几乎有些僵硬。

指尖捏着一支钢笔,过于用力,指节泛着青白。

那冰冷的金属笔杆硌着指腹,带来一点尖锐的痛感,才勉强让她保持着清醒。

桌上摊开的几本账册,每一页都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红字如同溃烂的伤口,无声地昭示着沈家茶园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庞然大物,内里早已腐朽到了何种地步。

巨大的亏空数字像狰狞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沈家和她一同吞噬。

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她对面,沈砚斜倚在窗边一张褪了色的丝绒扶手椅里,长腿随意地交叠着。

他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袅袅的青烟模糊了他过于清晰冷峻的轮廓。

他微微侧着头,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笼罩在暮色中的、起伏连绵的后山轮廓。

那里,就是沈家仅存的、也是最大的依仗——那片在风雨飘摇中挣扎求存的百年茶园。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却照不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

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仿佛眼前这令人焦头烂额的烂摊子,这足以压垮整个家族的巨额债务,都与他无关。

林晚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书房里陈腐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些刺目
的红字上移开,落到沈砚身上,声音刻意放得平稳:“……下个月,工人工资和银行那笔到期的贷款,加起来是这个数。”

她报出一个天文数字,“爸那边……恐怕也难再挪出更多了。

林家几个叔伯盯得很紧。”

沈砚没有回头,甚至连夹着烟的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他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听见了也毫不在意。

烟灰无声地积了长长一截,终于不堪重负,轻轻一抖,飘落下来,在深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个灰白的斑点。

林晚的心也跟着那点灰烬沉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上来,几乎要将她击垮。

她看着他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烧灼着理智的边缘。

她猛地合上账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沈砚!”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在跟你说话!

茶园!

沈家!

这些你都不管了吗?”

沈砚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管?”

他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和他指间的烟雾一样冰冷,“怎么管?

像你一样,把整个林家都填进来?”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刺骨的漠然。

“林大小姐,你当初执意要跳进这个火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沈家这艘破船,沉就沉了,何必拖着林家一起陪葬?”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心窝。

她浑身发冷,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原来在他眼里,她倾尽所有的付出,她不顾一切跳进来的“火坑”,竟是如此的不堪和愚蠢。

一股尖锐的酸楚直冲鼻尖,眼眶瞬间发热。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好……好!”

她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硬撑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沈家的事,我不管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沈砚依旧坐在椅子里,指间的烟已经快要燃尽,灼热的温度烫到了指尖。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将烟蒂狠狠摁熄在
窗台的石沿上。

那一点猩红的光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印子。

窗外,暮色四合,将茶园和远山都吞噬进一片沉沉的暗影里。

他望着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眼神空洞,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

深夜,林家主宅的书房灯火通明,厚重的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窥探。

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普洱的醇厚香气,却丝毫无法缓解那份凝重的压抑。

<林晚直挺挺地跪在冰凉坚硬的红木地板上。

昂贵的旗袍下摆皱成一团,膝盖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钝痛,沿着骨头缝往上钻,但她仿佛感觉不到。

她仰着头,看着坐在巨大书桌后的父亲——长乐市的掌权者,林正雄。

林正雄的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青瓷茶盏叮当作响,茶水泼溅出来,在光滑的桌面上蜿蜒流淌。

“混账东西!”

林正雄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沈家就是个无底洞!

你填进去多少钱了?

林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你那些叔叔伯伯的眼睛都盯着呢!

你倒好,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把整个林家架在火上烤!

现在还要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人?

为了他沈砚的茶园?!”

每一句质问都像鞭子,狠狠抽在林晚的心上。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得失去了血色,留下深深的齿痕。

她倔强地挺直着脊梁,只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泄露着她内心的汹涌波涛。

“爸……”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哀求,“最后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银行的贷款……只要批下来,茶园缓过这口气,就能活!

沈家……沈家就能活!”

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几乎不成调,“求您……求您再帮他一次……帮帮我……帮你?”

林正雄怒极反笑,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几乎将跪在地上的女儿完全笼罩,“我帮得还不够多吗?

林晚,你醒醒吧!

沈砚他值得吗?

他眼里有你吗?

你在他心里,连他那个初恋苏柔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苏柔”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
烙铁,猝不及防地烫在林晚的心口。

她身体剧烈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一直强撑着的某种东西,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父亲后面还说了什么,暴怒的指责,痛心的规劝,她都听不见了。

脑海里只剩下那个名字,还有白天在沈砚身上嗅到的那股清冷疏离的陌生香水味。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从脚底漫上来,瞬间将她淹没。

膝盖上的剧痛变得麻木,书房里明亮的灯光也变得刺眼而模糊。

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几乎要栽倒在地。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坚持,都在父亲吼出那个名字的瞬间,被抽空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滚烫的眼泪,终于再也无法遏制,汹涌地冲出眼眶,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冰冷光滑的红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的水渍。

林正雄看着女儿瞬间崩溃的模样,看着她无声汹涌的泪水和眼中彻底熄灭的光,满腔的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沉痛。

他颓然地跌坐回宽大的椅子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书房里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声和沉重的呼吸,那昂贵的茶香,也变得苦涩难当。

---银行那笔救命的贷款,终究是在林正雄动用了他几乎耗尽半生积累的人情和威望后,艰难地批了下来。

款项打入沈氏茶业账户的那天,笼罩在沈家老宅上空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气氛,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沈砚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整日待在书房或者对着后山沉默抽烟。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茶园里,亲自查看那些刚刚补种下的、脆弱的茶苗,和老师傅们商讨着改良土壤、引进新工艺的计划。

有时深夜,林晚经过书房,还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透出的灯光,听到他翻动纸张或者低声打电话的声音。

他回家的时间变得规律了一些。

晚餐时,那张长长的、总是空着一头的餐桌,终于有了两个人的身影。

虽然大部分时候,餐桌上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沉默,但比起之前那种视她如无物的冰冷,已然是天壤之别。

偶尔,在楼梯转角,或
是光线昏暗的走廊里,两人迎面遇上,沈砚的目光会短暂地在她脸上停留一瞬。

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漠然,里面似乎掺杂了一些别的、林晚一时还无法清晰辨认的东西,或许是审视,或许是探究,又或许……是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复杂。

林晚那颗在冰水里泡了太久的心,被这一点点微弱的暖意小心翼翼地烘烤着,竟也重新生出了一点卑微的希冀。

她甚至开始奢望,或许……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或许她的付出,他终究是看在眼里的?

这个念头,在一个她独自去医院做完检查的下午,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薄薄的纸——孕检单。

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像,旁边是医生恭喜的话语。

一个新生命,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悄然降临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道撕裂厚重阴云的阳光,猛地照进了她阴霾密布的心田。

巨大的惊喜和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温暖感瞬间包裹了她,连带着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和心酸,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

他会高兴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林晚坐在回家的车里,指尖一遍遍抚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

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心里翻涌着一种近乎雀跃的冲动。

也许……也许这个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真正的转机?

也许能融化他心口那块坚冰?

车子驶入沈家老宅的庭院。

夕阳的余晖给古老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过于激烈的心跳,推开车门,脚步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她穿过庭院,走向主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

就在她踏上主屋台阶的瞬间,一个娇柔婉转、带着明显撒娇意味的女声,如同淬了蜜的毒针,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傍晚宁静的空气,清晰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阿砚,你都不知道国外的空气有多差,哪有我们长乐好呀?

尤其是你家后山那片茶园,呼吸一口都是茶香呢!

以前你总说,等家里的茶做出名堂了,就带我去山顶看星星……你还记得吗?”

林晚的脚步,像被骤然冻住的水泥,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流动,四肢百骸都泛起冰冷的麻意。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庭院角落那株高大的玉兰树下,沈砚背对着她站着。

他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浅杏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身量窈窕,侧脸线条柔美精致,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垂在肩头。

此刻,她正微微仰着头,对着沈砚说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的甜美笑容。

夕阳的光晕柔柔地洒在她身上,画面美好得近乎刺眼。

林晚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个女人身上。

苏柔。

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她的记忆。

照片上那个依偎在沈砚身边、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孩。

沈砚书房抽屉深处,那张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旧合影里的女主角。

而沈砚……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苏柔。

林晚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那微微侧向苏柔的、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专注和……柔和弧度的侧脸。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怀揣着孕检单,像个怀揣着巨大珍宝的傻子,满心欢喜地想着用这个孩子去靠近他、温暖他。

而现在,现实给了她最无情、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攥着孕检单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柔软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张薄薄的纸,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她的指尖。

心口那个刚刚被希望小心翼翼填满的角落,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空洞。

庭院里,苏柔娇俏的笑声还在继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她的神经。

林晚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仿佛一尊被遗忘在热闹之外的、冰冷的石像。

夕阳的暖光落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闷雷在厚重的云层深处滚动,像沉重的石碾碾过天际,发出压抑的轰鸣。

酝酿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暴雨,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时,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姿态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屋顶、窗棂上,噼啪作响,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水幕。

一道道惨白的闪电撕裂漆黑的夜空,瞬间照亮被暴雨肆虐的世界,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腥气,从门窗的缝隙里硬挤进来,呜咽着,带来彻骨的寒意。

林晚蜷缩在主卧那张宽大的、冰冷的雕花拔步床
一角。

身体深处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刀绞般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丝绸睡衣,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战。

每一次剧烈的宫缩,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小腹里狠狠攥紧、撕扯,痛得她眼前发黑,牙关紧咬,尝到了唇齿间腥甜的铁锈味。

她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小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另一只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快捷键——沈砚。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单调重复的声音,在狂风暴雨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残忍,像钝刀子割肉,一点点凌迟着她仅存的希望。

不……不能这样……孩子……她的孩子……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这是她在这段绝望婚姻里,唯一感受到的、真实存在的温暖和联系!

是支撑着她走下去的最后一点微光!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几乎是滚落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她感觉不到疼。

腹部的剧痛已经盖过了一切。

她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虾米,艰难地、一寸寸地朝着床头柜的方向挪动。

冷汗模糊了视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

终于,指尖颤抖着,够到了柜子上那部座机的话筒。

冰凉的塑料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沈砚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忙音。

每一声“嘟——”,都像敲在她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就在那忙音几乎要耗尽她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即将将她彻底吞噬的瞬间——“咔哒。”

电话,居然接通了!

“沈砚……” 林晚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死般的哭腔和难以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我……肚子好痛……求你……快回来……孩子……我们的孩子……”她用尽所有力气喊出这句话,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听筒那头,回应她的,却是一阵短暂的、令人心慌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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