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字上移开,落到沈砚身上,声音刻意放得平稳:“……下个月,工人工资和银行那笔到期的贷款,加起来是这个数。”
她报出一个天文数字,“爸那边……恐怕也难再挪出更多了。
林家几个叔伯盯得很紧。”
沈砚没有回头,甚至连夹着烟的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他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听见了也毫不在意。
烟灰无声地积了长长一截,终于不堪重负,轻轻一抖,飘落下来,在深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个灰白的斑点。
林晚的心也跟着那点灰烬沉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上来,几乎要将她击垮。
她看着他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烧灼着理智的边缘。
她猛地合上账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沈砚!”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在跟你说话!
茶园!
沈家!
这些你都不管了吗?”
沈砚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管?”
他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和他指间的烟雾一样冰冷,“怎么管?
像你一样,把整个林家都填进来?”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刺骨的漠然。
“林大小姐,你当初执意要跳进这个火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沈家这艘破船,沉就沉了,何必拖着林家一起陪葬?”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心窝。
她浑身发冷,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原来在他眼里,她倾尽所有的付出,她不顾一切跳进来的“火坑”,竟是如此的不堪和愚蠢。
一股尖锐的酸楚直冲鼻尖,眼眶瞬间发热。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好……好!”
她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硬撑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沈家的事,我不管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沈砚依旧坐在椅子里,指间的烟已经快要燃尽,灼热的温度烫到了指尖。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将烟蒂狠狠摁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