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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是一座粮仓2结局+番外小说

代天牧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停尸房工作一年,我还清了三十万巨债。代价是看到熟睡的人,就想把他们扛去烧了。为压制这念头,我在便利店值夜班。监控里,出现一个偷面包的枯瘦小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我默默关掉那片区域的摄像头。后来,他每天深夜隔着玻璃对我笑,牙齿白得像小小的月亮。直到那晚,他没出现,我在垃圾巷,找到蜷缩抽搐的他。癫痫发作的我,咬住衣领皮垫,他却把偷来的冷馒头,塞进我嘴里:“叔叔别吃自己…吃这个…”18.杀猪宴上的瘟神旷野的寒风,像无数把冰锥,刺透单薄的衣衫。陈默抱着陈阳,蜷缩在枯死的老树下。破伞勉强遮住一点风雪。饥饿和寒冷,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越收越紧。陈阳的小脸,冻得发青,嘴唇没有血色。蔫蔫地靠在陈默怀里,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低血糖的阴影,沉沉...

主角:陈默陈阳   更新:2025-06-17 2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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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陈阳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身体是一座粮仓2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代天牧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停尸房工作一年,我还清了三十万巨债。代价是看到熟睡的人,就想把他们扛去烧了。为压制这念头,我在便利店值夜班。监控里,出现一个偷面包的枯瘦小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我默默关掉那片区域的摄像头。后来,他每天深夜隔着玻璃对我笑,牙齿白得像小小的月亮。直到那晚,他没出现,我在垃圾巷,找到蜷缩抽搐的他。癫痫发作的我,咬住衣领皮垫,他却把偷来的冷馒头,塞进我嘴里:“叔叔别吃自己…吃这个…”18.杀猪宴上的瘟神旷野的寒风,像无数把冰锥,刺透单薄的衣衫。陈默抱着陈阳,蜷缩在枯死的老树下。破伞勉强遮住一点风雪。饥饿和寒冷,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越收越紧。陈阳的小脸,冻得发青,嘴唇没有血色。蔫蔫地靠在陈默怀里,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低血糖的阴影,沉沉...

《我的身体是一座粮仓2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停尸房工作一年,我还清了三十万巨债。

代价是看到熟睡的人,就想把他们扛去烧了。

为压制这念头,我在便利店值夜班。

监控里,出现一个偷面包的枯瘦小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我默默关掉那片区域的摄像头。

后来,他每天深夜隔着玻璃对我笑,牙齿白得像小小的月亮。

直到那晚,他没出现,我在垃圾巷,找到蜷缩抽搐的他。

癫痫发作的我,咬住衣领皮垫,他却把偷来的冷馒头,塞进我嘴里:“叔叔别吃自己…吃这个…”18.杀猪宴上的瘟神旷野的寒风,像无数把冰锥,刺透单薄的衣衫。

陈默抱着陈阳,蜷缩在枯死的老树下。

破伞勉强遮住一点风雪。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越收越紧。

陈阳的小脸,冻得发青,嘴唇没有血色。

蔫蔫地靠在陈默怀里,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低血糖的阴影,沉沉压来。

不能待在这里。

会冻死。

天蒙蒙亮。

陈默咬咬牙。

背着陈阳,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沿着冰冻的河沿,漫无目的地走。

像两只迷失在荒原的孤魂。

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隐约传来喧闹的人声,和猪的凄厉嚎叫!

是一个稍大些的村子。

村口空地上,支着大锅,冒着滚滚热气!

几个壮汉正按着一头肥猪宰杀!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小孩跑跳,气氛热烈。

杀猪宴!

年关将近,村里在准备年货。

肉香!

像最强烈的诱惑,钻进陈默的鼻腔!

胃里一阵痉挛般的绞痛!

他背上的陈阳也动了动,小鼻子用力吸了吸,发出微弱的咕哝声:“…香…”陈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

远远看着。

那翻滚的肉汤。

那刚割下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猪肉。

像天堂的景象。

饥饿战胜了恐惧和自尊。

他背着陈阳,低着头,像一抹卑微的影子,慢慢挪到人群外围。

希望能捡到一点被丢弃的、没人要的碎骨或者下水。

“看!

又是那个外乡疯子!”

“瘟神!

昨天,被河沿村撵出来的!”

“他怎么摸到我们村来了?

晦气!”

议论声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热闹的气氛。

村民们认出了他!

眼神齐刷刷射过来!

充满了警惕、厌恶和毫不掩饰的驱赶意味!

杀猪的汉子也停了手,拎着血淋淋的刀,皱眉看过来。

气氛瞬
间凝固。

陈默僵在原地。

进退两难。

巨大的羞耻感,像火一样烧着他的脸。

“滚远点!”

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挥着油乎乎的手,像驱赶苍蝇。

“别沾了晦气!

坏了我们过年的喜气!”

“就是!

快滚!”

“带着你那来路不明的小崽子!

滚!”

驱赶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也停止了嬉闹,躲在大人身后,好奇又害怕地看着这两个“怪物”。

陈默攥紧了背着陈阳的布带。

指节发白。

他想转身离开。

但双脚像钉在地上。

陈阳需要食物!

哪怕一点点热汤!

他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声音干涩嘶哑:“…行行好…给点…汤…孩子…快不行了…”他指了指背上气息微弱的陈阳。

“不行了,关我们屁事!”

屠夫不耐烦地吼道。

“谁知道你们身上带着什么脏病!

赶紧滚!

再不滚,老子拿杀猪刀撵你!”

冰冷的恶意和驱赶,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陈默紧绷的神经!

巨大的屈辱、愤怒和对陈阳的担忧,混合着极度的饥饿和疲惫,像一股狂暴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意志的堤坝!

嗡——!

那熟悉的、毁灭性的电流!

毫无预兆地!

再次猛窜上脊椎!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天旋地转!

屠夫狰狞的脸!

挥舞的杀猪刀!

村民厌恶的目光!

陈阳微弱的气息…疯狂扭曲!

旋转!

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嗬——!”

一声非人的、痛苦的嘶吼,从陈默喉咙里挤出!

他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沾满猪血和泥污的地面上!

剧烈的抽搐开始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狂暴!

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疯狂砸击!

在肮脏的地面上翻滚!

撞到旁边的木桶!

发出“哐当”巨响!

口水混着血沫和白沫,从剧烈痉挛的嘴角,喷溅出来!

“啊——!

瘟神发疯啦!”

“快跑啊!

别被传染!”

“离远点!

他要咬人啦!”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惊恐的尖叫!

女人的哭喊!

孩子的啼哭!

村民们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状地四散奔逃!

热闹的杀猪宴现场,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只剩下翻滚嚎叫的陈默,和他背上被甩脱在地、吓得连哭都忘了的陈阳!

陈阳呆呆地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面目狰狞、口吐白沫的陈默。

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

巨大的恐惧让他失声。

“陈…陈默叔叔…
”他发出微弱的、破碎的气音。

陈默听不到。

他陷在黑暗和剧痛的地狱里。

死死咬着嘴里的皮垫!

用尽最后一点意识,控制着抽搐翻滚的身体,不要撞到旁边的陈阳!

“看!

他还护着那小崽子!”

“真是疯子!

离他们远点!”

“报警!

快报警抓走这瘟神!”

村民躲在远处,惊恐地指指点点。

报警的喊声,像催命符!

就在这时!

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惊慌的人群后面,钻了出来!

是村里一个不起眼的、总是缩在角落的老太婆。

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

碗里是刚出锅的、还冒着滚烫热气的猪杂汤!

她无视了惊恐的村民,和地上翻滚的“瘟神”,径直跑到吓呆了的陈阳面前!

把手里那碗热腾腾的、飘着油花和葱花的汤,塞进了孩子冰冷的小手里!

动作快得惊人!

“娃!

快!

喝!”

老太婆声音嘶哑急促,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急切。

“喝了…暖和…有力气…跑!”

说完,她像受惊的兔子,看也不看地上的陈默,转身就跑,飞快地消失在惊慌的人群后面。

陈阳捧着那碗滚烫的汤。

呆呆的。

碗的热度烫着他的手心。

他看看地上痛苦翻滚的陈默。

又看看远处惊恐的村民。

再看看手里这碗冒着白汽、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热汤。

小鼻子用力吸了吸。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端着碗!

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踉跄着冲到还在抽搐的陈默身边!

不顾那喷溅的白沫和血污!

不顾那可怕的痉挛!

他跪下来!

用尽全身力气!

撬开陈默死死咬住皮垫的牙关!

把那碗滚烫的、混着油花和葱花的热汤!

对着陈默痉挛的、无法闭合的嘴!

狠狠地灌了进去!

“叔叔!

喝!

喝啊!”

陈阳哭喊着!

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滚烫的汤液,混着血沫和白沫,灌进陈默的喉咙!

烫得他痉挛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响!

一部分汤呛了出来!

喷了陈阳一脸一身!

一部分…却真的…顺着食道…滑了下去!

一股滚烫的暖流!

带着油脂的霸道香气和浓重的血腥味!

像一道灼热的岩浆!

猛地冲进陈默冰冷痉挛的胃里!

这极致的、粗暴的刺激!

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混
乱的神经中枢!

陈默剧烈的抽搐!

奇迹般地!

骤然停顿了一瞬!

黑暗的视野边缘!

那浓墨般的黑浪!

似乎被这滚烫的、野蛮的暖流!

撕开了一道微弱的缝隙!

他模糊地看到!

陈阳沾满汤渍和泪痕的小脸!

近在咫尺!

那双大眼睛里!

不再是恐惧!

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不顾一切的光芒!

19.地窖里的微光滚烫的汤液,像一道狂暴的暖流,在陈默冰冷的、痉挛的胃里炸开!

带来的不是舒适,而是剧烈的灼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

“呕——!”

陈默的身体猛地弓起!

剧烈地干呕起来!

混着血丝、白沫和未消化的汤水,喷溅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这骇人的呕吐,反而加速了抽搐的平复。

黑暗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剧痛依旧撕扯着每一根神经。

陈默瘫在污秽中,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

嘴里是浓重的血腥、油脂和呕吐物的混合怪味。

他虚弱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野里,是陈阳沾满汤渍、泪痕和污迹的小脸。

孩子跪在他身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空了的、豁口粗瓷碗。

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只是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充满恐惧和希冀地看着他。

“叔…叔叔…”他小声叫,声音抖得厉害。

陈默想抬手摸摸他,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极其微弱地、眨了眨眼。

示意自己还活着。

远处,村民依旧惊恐地围观着。

指指点点。

报警的议论声更高了。

“看!

瘟神不动了!”

“吐了那么多…死了吧?”

“那小崽子还在…快去叫村长!

报警抓走!”

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刚逃过河沿村,又在这里当众发病,坐实了“瘟神”污名。

警察一来…就在这时!

一只枯瘦但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陈阳的胳膊!

是刚才那个送汤的老太婆!

她去而复返!

脸上依旧是那种近乎麻木的表情。

“娃!

跟我走!”

她声音嘶哑急促,不容置疑!

另一只手竟然也抓住了陈默一只胳膊!

试图把他拖起来!

陈默浑身剧痛,根本无力反抗。

老太婆力气大得惊人!

几乎是半拖半拽,把陈默沉重的身体拉起来!

又把吓呆的陈阳往怀里一扯!

“快!

跟我来!”

她拖着两个几乎不能行
走的人,在村民惊愕的目光中,像一道瘦小的旋风,朝着村子边缘一处低矮破败的土屋冲去!

“刘寡妇!

你疯了?!”

“把瘟神往家领?!”

村民的惊呼被甩在身后。

刘寡妇动作麻利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把陈默和陈阳,拖进昏暗的堂屋!

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

她反手“哐当”一声闩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堂屋里光线昏暗。

陈默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像一摊烂泥。

陈阳扑到他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刘寡妇看也没看他们。

快步走到墙角,费力地挪开一个沉重的、布满灰尘的旧柜子。

露出后面一个黑洞洞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一股更浓重的土腥气和阴冷气息涌出。

她指着地窖入口,对陈阳急促地说:“娃!

把他拖进去!

快!

躲里面!

别出声!

谁来也别开!”

说完,她转身,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木然,走到门口,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陈阳看看地窖黑洞洞的入口,又看看地上虚弱不堪的陈默。

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决绝。

他蹲下来,用瘦小的肩膀,死命地顶住陈默沉重的身体,往地窖口拖!

陈默用尽残存的力气,配合着挪动。

身体摩擦着冰冷粗糙的地面,带来新的痛楚。

终于,两人极其艰难地挪进了地窖入口。

陈阳最后看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堂屋,和刘寡妇佝偻的背影。

咬着牙,把那个沉重的旧柜子,一点一点,用尽吃奶的力气,挪回了原位!

“哐!”

一声轻响。

最后一丝光线,被彻底隔绝。

地窖里,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包裹着他们。

寒冷刺骨。

陈阳摸索着,紧紧挨着陈默躺下。

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不是因为冷。

是恐惧。

陈默在黑暗中睁开眼。

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感觉到身边孩子温热的呼吸和剧烈的颤抖。

“怕…”陈阳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小声说。

陈默想安慰。

发不出声音。

他艰难地动了动唯一能动的左手。

摸索着,找到了陈阳冰冷的小手。

紧紧握住。

那只大手冰冷、粗糙、沾满泥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阳的小手在他掌心,微微
一顿。

然后,用力地、紧紧地回握住了。

像抓住大海里唯一的浮木。

黑暗中。

没有光。

没有声音。

只有两只紧紧相握的手。

一只属于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

一只属于在绝境中被迫长大的孩子。

地窖的阴冷和霉味依旧。

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恶意和追捕。

但就在这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在这狭窄冰冷的泥土空间里。

通过掌心传递的那点微弱的、真实的温度,成了支撑彼此活下去的唯一支点。

陈默感受着掌心那只小手的颤抖和用力。

听着身边孩子渐渐平稳的呼吸。

他闭上眼。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更紧地回握了一下。

无声的守护。

在黑暗的地底,悄然生根。

20.疯语与双生影地窖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墨汁。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只有寒冷和饥饿,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在黑暗中无声地噬咬。

陈默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疼痛。

癫痫发作后的虚弱感,像沉重的枷锁。

他闭着眼,尽量保存体力。

陈阳蜷缩在他身边,小小的身体紧贴着他,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孩子似乎睡着了,呼吸很轻。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头顶传来极其轻微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陈默瞬间绷紧神经!

黑暗中猛地睁开眼!

握紧了陈阳的手。

脚步声。

很轻。

是刘寡妇。

她走到柜子旁,没有挪开柜子。

只是俯下身,对着柜子与地窖入口的缝隙,压低了声音嘶哑地说:“别出声。

外面…有人找。

走了。”

找?

谁?

警察?

还是王瘸子?

或者…老周的人?

陈默的心悬了起来。

屏住呼吸。

“娃…”刘寡妇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下定决心。

“…饿坏了吧?”

接着,缝隙里塞进来一个东西。

一个冷硬的、带着余温的…窝窝头?

还有半截洗过的、冰凉的萝卜。

东西掉在陈默手边。

“省着点…吃…”刘寡妇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躲好…别出来…”脚步声再次响起。

木门“吱呀”关上。

落闩。

地窖里又恢复了死寂。

陈默摸索着,拿起那个粗糙的窝窝头和半截萝卜。

冰冷的触感。

却是救命的食物。

他轻轻推醒陈阳。

“阳阳…吃。”

黑暗中,陈阳摸索着接过。

小口小口地,啃着冰冷的窝窝头。

嚼得很慢。

很珍
惜。

像吃着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

他把萝卜掰开,递了一半给陈默。

“叔叔…吃…”陈默喉咙发紧。

接过来。

冰冷的萝卜咬在嘴里,带着泥土的腥气和微微的辣意。

难以下咽。

却胜过他捡过的任何垃圾。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地分食着这微不足道、却饱含风险的食物。

吃完。

更深的疲惫袭来。

寒冷依旧。

陈阳重新蜷缩在陈默身边。

小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刘奶奶…”陈阳小声地、带着困惑说。

“…不怕叔叔…发病…”陈默沉默。

刘寡妇的举动,像这黑暗地窖里,唯一的光。

为什么帮他们?

仅仅因为怜悯?

还是…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后半夜。

地窖外,隐约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是刘寡妇和一个男人!

声音刻意压低,但能听出男人的愤怒。

“…你疯了?!

藏瘟神在家里?!

你想害死全村人吗?!”

“…小声点!

作孽啊…那孩子……孩子?!

谁知道哪来的野种!

那男的更是个疯子!

杀人犯都有可能!

马上把他们弄走!

不然我报告村长!”

“…你敢!

王瘸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缺德事!

逼死老张家闺女那会儿…闭嘴!

老不死的!

你想死是不是?!”

争执声戛然而止!

似乎被强行打断!

接着,是王瘸子气急败坏离开的脚步声,和低声的咒骂!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瘸子!

果然是这条毒蛇!

他知道了!

刘寡妇有危险!

不知又过了多久。

地窖入口的柜子,被轻轻挪开一条缝。

微弱的光线透进来。

刘寡妇憔悴的脸,出现在缝隙口。

她没说话,只是示意他们出来。

陈默艰难地爬出地窖。

陈阳也跟着爬出来。

堂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光线摇曳。

映着刘寡妇那张布满皱纹、疲惫不堪的脸。

“你们…不能待了。”

刘寡妇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恐惧。

“王瘸子…知道了。

他…会坏事。”

陈默的心沉下去。

果然。

“谢谢…”他嘶哑地说。

除了这两个字,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刘寡妇摆摆手。

浑浊的眼睛,看着陈默,又看看紧紧挨着他的陈阳。

眼神复杂。

欲言又止。

“那棵老槐树…”她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更低。

“…下面…没埋东西。”

陈默一愣。

“但是…”刘寡妇的眼
神,变得有些飘忽,像是陷入某种遥远的、模糊的回忆。

“…树还在的时候…树下…常有两个娃娃玩…”两个娃娃?!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

照片里,只有小满一个!

“两个?”

他急切追问。

“什么样的娃娃?”

刘寡妇皱着眉,努力回忆:“…一个女娃…扎小辫…爱笑…穿花衣裳…”她描述的,像极了照片里的小满!

陈默呼吸急促!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刘寡妇的眼神,更加迷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小点…男娃…总跟着女娃…像…像影子…不爱说话…眼神…怯生生的…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陈默身边的陈阳!

陈默如遭雷击!

猛地看向陈阳!

陈阳也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无辜。

像影子?

不爱说话?

眼神怯生生?

刘寡妇的描述…和陈阳…惊人的相似!

难道…当年和小满一起在树下玩的…另一个孩子…就是陈阳?!

这怎么可能?!

“后来呢?!”

陈默的声音发颤。

“那个男娃…后来去哪了?!”

刘寡妇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悸。

她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可怕的记忆。

“…没了…都没了…女娃丢了…闹得凶…男娃…好像…也…不见了…有人说…一起丢了…有人说…被…被…”她突然住口!

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像是触及了某个不能言说的禁忌!

“被什么?!”

陈默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寡妇却死死闭紧了嘴!

脸色惨白!

只是用力摇头!

身体微微发抖!

“不能说…造孽…都是造孽…你们快走!

快离开河沿!

走得越远越好!

别再问了!

也别再回来!”

她像被什么吓坏了,猛地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佝偻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和恐惧。

陈默看着刘寡妇恐惧的背影。

又低头看看一脸懵懂的陈阳。

再看看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小满在歪脖子老槐树下,笑得灿烂。

树下…曾经还有一个孩子?

像影子一样的…陈阳?

一个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谜团,伴随着刘寡妇未尽的恐惧呓语,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陈默。

河沿镇。

这趟寻根之旅,找到的不是答案,而是更深的、充满惊悚的迷雾。

21.无名者的烙印
刘寡妇恐惧的呓语,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陈默心头。

地窖的阴冷,仿佛渗进了骨头缝。

他看着身边懵懂的陈阳,那张苍白的小脸,在昏黄煤油灯下,竟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陌生。

“双生子”…“像影子”的男娃…“不见了”…“造孽”…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

难道陈阳…真和小满的失踪有关?

他是受害者?

还是…某种可怕的关联者?

陈默不敢深想。

巨大的惊悚感,让他胃里翻腾。

但刘寡妇那惊恐万状、驱赶他们离开的模样,更让他意识到此地凶险万分!

王瘸子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

刘寡妇自身难保!

“走!”

陈默嘶哑出声,强撑着剧痛的身体站起来。

必须立刻离开河沿镇!

越快越好!

刘寡妇没阻拦。

只是佝偻着背,把那半袋冰冷的窝窝头和一点咸菜,塞进陈默手里。

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陈阳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陈默心惊——怜悯?

恐惧?

还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往北…翻过野猪岭…有个破窑厂…能躲…”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听见。

“别再回来…永远别…”陈默攥紧那点微薄的口粮。

背上陈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冰冷的晨风,裹挟着浓重的湿气,扑面而来。

天阴沉得厉害,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脏抹布。

他们像两个幽灵,仓惶逃离这个刚刚揭开一角、却充满不祥的河沿镇。

朝着刘寡妇指点的、北方那片黑压压的山岭走去。

路途艰难。

野猪岭山路崎岖泥泞。

陈默的体力透支严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陈阳趴在他背上,异常沉默。

那双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依赖,蒙上了一层迷茫和不安。

刘寡妇的话,还有陈默那掩饰不住的惊疑眼神,像冰冷的石头,压在他幼小的心上。

傍晚。

他们终于在半山腰,一个废弃的砖窑洞口停下。

窑洞很大,阴冷潮湿,堆满了破烂的砖坯和腐朽的木头。

但总算能遮风避雨。

陈默瘫坐在洞口。

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把陈阳放下,拿出冰冷的窝窝头,掰开。

“阳阳,吃。”

声音疲惫。

陈阳接过窝窝头。

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小口啃。

他低着头。

小手用力捏着粗糙的窝头。

沉默了很久。

久到陈默以为,他又不舒服了。

“叔叔…”陈阳
突然开口,声音很小,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迟疑和…抗拒。

“…阳阳…阳阳不叫陈阳…”嗡!

陈默的心像被重锤击中!

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孩子!

陈阳抬起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看着他。

“刘奶奶…说…树下…男娃…阳阳…不是陈阳…”不是陈阳?!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

劈开了陈默本就混乱的思绪!

孩子是在抗拒他给的名字!

抗拒“陈阳”这个身份!

因为这个名字,是陈默给的,是建立在寻找小满的基础上的!

而刘寡妇口中的“树下男娃”,那个可能和小满一起“不见了”的孩子,是另一个存在!

一个让陈阳本能感到恐惧和排斥的存在!

“阳阳…”陈默喉咙发干,试图解释。

“名字…只是个称呼…不是!”

陈阳猛地摇头,眼泪终于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委屈。

“阳阳…不知道!

阳阳…不是树下的!

阳阳…怕!”

他扔掉手里的窝窝头!

小小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混乱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他第一次对陈默,产生了强烈的抗拒!

“阳阳…不要叫陈阳!

不要!”

孩子激烈的反应,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陈默的心脏!

信任的基石,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他给陈阳的名字,他努力构建的“父子”羁绊,在残酷的真相面前,变得如此脆弱和…讽刺!

他伸出手,想抱住这个,因身份认知撕裂而崩溃的孩子。

“阳阳…别碰我!”

陈阳像受惊的小兽,猛地后退一步!

缩进窑洞更深的阴影里!

只留下那双充满泪水、惊惧、迷茫和抗拒的眼睛,在昏暗中死死盯着陈默!

陈默的手僵在半空。

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

他看着阴影里那个小小的、瑟瑟发抖的身影。

第一次感觉到,他和陈阳之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名为“未知过往”的深渊。

22.垃圾场里的王国野猪岭的寒风,像带刺的鞭子。

废弃砖窑,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湿冷。

饥饿卷土重来。

刘寡妇给的窝窝头,在陈阳的抗拒和沉默中,消耗殆尽。

陈默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出去找吃的。

留下陈阳一个人?

他不敢。

孩子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他背起依旧沉默抗拒的陈阳,像背着一块冰冷的石头,走出窑洞。

翻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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