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恐惧的呓语,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陈默心头。
地窖的阴冷,仿佛渗进了骨头缝。
他看着身边懵懂的陈阳,那张苍白的小脸,在昏黄煤油灯下,竟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陌生。
“双生子”…“像影子”的男娃…“不见了”…“造孽”…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
难道陈阳…真和小满的失踪有关?
他是受害者?
还是…某种可怕的关联者?
陈默不敢深想。
巨大的惊悚感,让他胃里翻腾。
但刘寡妇那惊恐万状、驱赶他们离开的模样,更让他意识到此地凶险万分!
王瘸子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
刘寡妇自身难保!
“走!”
陈默嘶哑出声,强撑着剧痛的身体站起来。
必须立刻离开河沿镇!
越快越好!
刘寡妇没阻拦。
只是佝偻着背,把那半袋冰冷的窝窝头和一点咸菜,塞进陈默手里。
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陈阳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陈默心惊——怜悯?
恐惧?
还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往北…翻过野猪岭…有个破窑厂…能躲…”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听见。
“别再回来…永远别…”陈默攥紧那点微薄的口粮。
背上陈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冰冷的晨风,裹挟着浓重的湿气,扑面而来。
天阴沉得厉害,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脏抹布。
他们像两个幽灵,仓惶逃离这个刚刚揭开一角、却充满不祥的河沿镇。
朝着刘寡妇指点的、北方那片黑压压的山岭走去。
路途艰难。
野猪岭山路崎岖泥泞。
陈默的体力透支严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陈阳趴在他背上,异常沉默。
那双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依赖,蒙上了一层迷茫和不安。
刘寡妇的话,还有陈默那掩饰不住的惊疑眼神,像冰冷的石头,压在他幼小的心上。
傍晚。
他们终于在半山腰,一个废弃的砖窑洞口停下。
窑洞很大,阴冷潮湿,堆满了破烂的砖坯和腐朽的木头。
但总算能遮风避雨。
陈默瘫坐在洞口。
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把陈阳放下,拿出冰冷的窝窝头,掰开。
“阳阳,吃。”
声音疲惫。
陈阳接过窝窝头。
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小口啃。
他低着头。
小手用力捏着粗糙的窝头。
沉默了很久。
久到陈默以为,他又不舒服了。
“叔叔…”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