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工作一年,我还清了三十万巨债。
代价是看到熟睡的人,就想把他们扛去烧了。
为压制这念头,我在便利店值夜班。
监控里,出现一个偷面包的枯瘦小手,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我默默关掉那片区域的摄像头。
后来,他每天深夜隔着玻璃对我笑,牙齿白得像小小的月亮。
直到那晚,他没出现,我在垃圾巷,找到蜷缩抽搐的他。
癫痫发作的我,咬住衣领皮垫,他却把偷来的冷馒头,塞进我嘴里:“叔叔别吃自己…吃这个…”18.杀猪宴上的瘟神旷野的寒风,像无数把冰锥,刺透单薄的衣衫。
陈默抱着陈阳,蜷缩在枯死的老树下。
破伞勉强遮住一点风雪。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越收越紧。
陈阳的小脸,冻得发青,嘴唇没有血色。
蔫蔫地靠在陈默怀里,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低血糖的阴影,沉沉压来。
不能待在这里。
会冻死。
天蒙蒙亮。
陈默咬咬牙。
背着陈阳,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沿着冰冻的河沿,漫无目的地走。
像两只迷失在荒原的孤魂。
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隐约传来喧闹的人声,和猪的凄厉嚎叫!
是一个稍大些的村子。
村口空地上,支着大锅,冒着滚滚热气!
几个壮汉正按着一头肥猪宰杀!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小孩跑跳,气氛热烈。
杀猪宴!
年关将近,村里在准备年货。
肉香!
像最强烈的诱惑,钻进陈默的鼻腔!
胃里一阵痉挛般的绞痛!
他背上的陈阳也动了动,小鼻子用力吸了吸,发出微弱的咕哝声:“…香…”陈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
远远看着。
那翻滚的肉汤。
那刚割下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猪肉。
像天堂的景象。
饥饿战胜了恐惧和自尊。
他背着陈阳,低着头,像一抹卑微的影子,慢慢挪到人群外围。
希望能捡到一点被丢弃的、没人要的碎骨或者下水。
“看!
又是那个外乡疯子!”
“瘟神!
昨天,被河沿村撵出来的!”
“他怎么摸到我们村来了?
晦气!”
议论声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热闹的气氛。
村民们认出了他!
眼神齐刷刷射过来!
充满了警惕、厌恶和毫不掩饰的驱赶意味!
杀猪的汉子也停了手,拎着血淋淋的刀,皱眉看过来。
气氛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