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
然后,用力地、紧紧地回握住了。
像抓住大海里唯一的浮木。
黑暗中。
没有光。
没有声音。
只有两只紧紧相握的手。
一只属于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
一只属于在绝境中被迫长大的孩子。
地窖的阴冷和霉味依旧。
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恶意和追捕。
但就在这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在这狭窄冰冷的泥土空间里。
通过掌心传递的那点微弱的、真实的温度,成了支撑彼此活下去的唯一支点。
陈默感受着掌心那只小手的颤抖和用力。
听着身边孩子渐渐平稳的呼吸。
他闭上眼。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更紧地回握了一下。
无声的守护。
在黑暗的地底,悄然生根。
20.疯语与双生影地窖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墨汁。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只有寒冷和饥饿,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在黑暗中无声地噬咬。
陈默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疼痛。
癫痫发作后的虚弱感,像沉重的枷锁。
他闭着眼,尽量保存体力。
陈阳蜷缩在他身边,小小的身体紧贴着他,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孩子似乎睡着了,呼吸很轻。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头顶传来极其轻微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陈默瞬间绷紧神经!
黑暗中猛地睁开眼!
握紧了陈阳的手。
脚步声。
很轻。
是刘寡妇。
她走到柜子旁,没有挪开柜子。
只是俯下身,对着柜子与地窖入口的缝隙,压低了声音嘶哑地说:“别出声。
外面…有人找。
走了。”
找?
谁?
警察?
还是王瘸子?
或者…老周的人?
陈默的心悬了起来。
屏住呼吸。
“娃…”刘寡妇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下定决心。
“…饿坏了吧?”
接着,缝隙里塞进来一个东西。
一个冷硬的、带着余温的…窝窝头?
还有半截洗过的、冰凉的萝卜。
东西掉在陈默手边。
“省着点…吃…”刘寡妇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躲好…别出来…”脚步声再次响起。
木门“吱呀”关上。
落闩。
地窖里又恢复了死寂。
陈默摸索着,拿起那个粗糙的窝窝头和半截萝卜。
冰冷的触感。
却是救命的食物。
他轻轻推醒陈阳。
“阳阳…吃。”
黑暗中,陈阳摸索着接过。
小口小口地,啃着冰冷的窝窝头。
嚼得很慢。
很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