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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我捐眼角膜给白月光沈聿白聿白全文免费

拉克夏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聿白把捐献同意书拍在病床上时,我刚流产三天。纸页边缘蹭过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背,冰凉。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监护仪在响。嘀。嘀。嘀。像给我倒计时。他站在床边,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硬的腕骨。没看我,视线落在窗外,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清窈等不了了。签个字。”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声音:“…聿白…我们的孩子…没了…”三天前,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推的。为了去追那个突然回国、在门口哭得摇摇欲坠的苏清窈。他当时眼里只有她,根本没看到我伸出去想扶他的手,也没看到他甩开我时,我脚下踩空的那级台阶。孩子,我们盼了三年才艰难怀上的孩子,就那样变成了一摊刺目的红。他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

主角:沈聿白聿白   更新:2025-06-10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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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聿白聿白的其他类型小说《他逼我捐眼角膜给白月光沈聿白聿白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拉克夏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聿白把捐献同意书拍在病床上时,我刚流产三天。纸页边缘蹭过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背,冰凉。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监护仪在响。嘀。嘀。嘀。像给我倒计时。他站在床边,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硬的腕骨。没看我,视线落在窗外,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清窈等不了了。签个字。”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声音:“…聿白…我们的孩子…没了…”三天前,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推的。为了去追那个突然回国、在门口哭得摇摇欲坠的苏清窈。他当时眼里只有她,根本没看到我伸出去想扶他的手,也没看到他甩开我时,我脚下踩空的那级台阶。孩子,我们盼了三年才艰难怀上的孩子,就那样变成了一摊刺目的红。他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

《他逼我捐眼角膜给白月光沈聿白聿白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沈聿白把捐献同意书拍在病床上时,我刚流产三天。

纸页边缘蹭过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背,冰凉。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监护仪在响。

嘀。

嘀。

嘀。

像给我倒计时。

他站在床边,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硬的腕骨。

没看我,视线落在窗外,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清窈等不了了。

签个字。”

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声音:“…聿白…我们的孩子…没了…”三天前,我从楼梯上滚下来。

他推的。

为了去追那个突然回国、在门口哭得摇摇欲坠的苏清窈。

他当时眼里只有她,根本没看到我伸出去想扶他的手,也没看到他甩开我时,我脚下踩空的那级台阶。

孩子,我们盼了三年才艰难怀上的孩子,就那样变成了一摊刺目的红。

他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我脸上。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睛,此刻像两口冻住的深井。

“林晚,”他叫我的名字,连名带姓,不带一丝温度,“清窈的眼睛,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

她那么善良一个人,不该永远活在黑暗里。”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那我呢?

沈聿白,我肚子里刚没的那个,也是你的孩子。

他就不无辜吗?”

他眉头蹙紧,一丝不耐烦闪过:“过去的事,再提有什么意义?

现在,只有你能救清窈。

你的角膜,和她高度匹配。”

“高度匹配?”

我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丁点愧疚或者犹豫,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活该把眼睛挖出来给她?”

“不是挖!”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愠怒,“是捐献!

是帮助!

林晚,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

眼角膜而已,你还有一只眼睛能看路!

清窈她两只都看不见了!”

“一只眼睛?”

我重复了一遍,觉得荒谬透顶,“沈聿白,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

“不然呢?”

他俯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的护栏上,阴影完全笼罩住我,带来沉重的压迫感,“清窈是因为见义勇为才瞎的!

她是为了救一个乱跑的小孩被车撞的!

她那么美好,那么善良!

你失去的只是一只眼睛的光明,她失去的是整个世
界!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热度。

“签了吧,林晚。”

他的语气又软下来一点,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诱哄,“就当我求你。

只要你签了,我们…我们以后好好过。

孩子…还会再有的。”

还会再有?

心口那块被剜掉的地方,又开始汩汩地冒血。

三天前从身体里流失的,不止是那个小小的生命,还有我对眼前这个男人最后的一点痴心妄想。

我看着他那张依旧英俊逼人的脸。

这张脸,我爱了整整七年。

从二十岁大学初遇,到二十三岁如愿嫁给他,再到如今二十七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刚刚失去孩子,即将失去一只眼睛。

七年。

我把他当成了我的光,我的命。

我陪他熬过创业初期的艰难,住过漏雨的地下室,吃过一个月的泡面。

他胃病犯了,我整夜整夜守着,给他揉着胃,熬小米粥。

他母亲病重,是我衣不解带地在医院伺候,端屎端尿,直到老人安详离世。

苏清窈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大学时代求而不得的朱砂痣。

我知道。

她漂亮,耀眼,家世好,像只骄傲的白天鹅。

而我,林晚,只是他母亲老家邻居的女儿,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苏清窈毕业后就去了国外追求艺术梦想。

沈聿白消沉了很久,是我一直陪着他。

后来,他接受了现实,接受了我。

我以为,石头也能捂热。

结婚那天,他给我戴上戒指,眼神很认真:“晚晚,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相信了。

这三年,我努力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

操持家务,孝顺他偶尔来小住的父亲,打理他越来越大的公司琐事。

我把他当成我的天。

可他心里的那扇门,从来没对我真正打开过。

苏清窈就像一道无形的墙,始终横亘在我们中间。

直到三个月前,苏清窈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光环,和…失明的眼睛。

沈聿白的世界,瞬间崩塌重组。

他的重心,毫无悬念地偏向了那个陷入黑暗的、需要他拯救的公主。

我这个所谓的妻子,成了一个碍眼的存在,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物件。

“沈聿白,”我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磨着喉咙,“你看着我。”

他有些不耐,但还是对上了我的视线。

“这三年,我在你心里,
到底算什么?”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语气生硬:“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先把字签了。

清窈那边手术室都准备好了!”

哈。

连多一秒的思考都不屑给我。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笔,黑色的笔身,冰冷得像毒蛇。

监护仪的“嘀嘀”声还在固执地响着。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二十岁初见,篮球场边,他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阳光下汗水晶亮,回头对我室友笑,却撞上我呆呆的目光。

二十三岁婚礼,他掀起我的头纱,眼神温柔:“晚晚,我的。”

二十五岁,他第一次胃出血住院,我守着他,他迷迷糊糊抓着我的手不放,低喃着“别走”。

还有…三天前,楼梯口,他为了奔向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挥开我的手时,那决绝的背影。

以及身下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的热流和剧痛。

够了。

真的够了。

林晚,你还要贱到什么地步?

我睁开眼,眼底一片死寂的干涸。

没有泪。

泪早就流干了。

“笔。”

我伸出手,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聿白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

他很快把笔塞进我手里,甚至体贴地把同意书翻到签名页,用手指点着空白处:“这里,签这里。”

我握着笔,很沉。

指尖冰凉。

一笔一划。

林、晚。

字迹歪歪扭扭,像濒死之人的手书。

最后一笔落下,仿佛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气。

沈聿白几乎是立刻抽走了那张纸,动作快得像怕我反悔。

他仔细看了看签名,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懈下来,甚至长长地舒了口气。

“林晚,谢谢你。”

他语气轻松了许多,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虚伪感激,“你救了清窈。

这份情,我会记着。”

记着?

拿什么记?

我扯了扯嘴角,连嘲讽的力气都没了。

“你好好休息,”他收起同意书,转身就要走,仿佛多留一秒都是煎熬,“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

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尽量减少你的痛苦。”

“沈聿白。”

我叫住他。

他停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没有回头。

“我们离婚吧。”

他背影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你…做完手术,恢复好了再说。”

“不,就现在。”

我盯着他僵直的脊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签了它。

现在。

立刻。”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流产那天,被推进手术室前,我趁着意识还清醒,强撑着用手机联系了律师朋友,让他加急送来的。

我知道,我和沈聿白,到头了。

只是没想到,尽头会如此鲜血淋漓。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愠怒:“林晚!

你闹什么脾气?!

我说了等手术……签了它!”

我提高声音,用尽力气嘶喊出来,牵动了下腹的伤口,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死死撑着,“你不签,我现在就撕了那张捐献同意书!

我说到做到!

苏清窈的眼睛,你休想!”

我眼神里的疯狂和决绝大概吓到了他。

沈聿白死死瞪着我,胸膛起伏。

几秒钟的死寂。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他大步走回来,带着一身寒气,一把夺过离婚协议书,看也没看内容,刷刷几笔签下他的名字。

力透纸背。

“满意了?”

他把笔和协议狠狠摔在床头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林晚,你最好祈祷手术顺利!

清窈要是因为你耽误了出什么事,我……滚。”

我闭上眼,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

脚步声带着怒火,重重地离开。

门被摔上。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那冰冷的“嘀嘀”声。

还有床头柜上,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下午,我被推进手术室。

麻药推进血管,意识模糊前,我听到隔壁手术室传来苏清窈娇弱又充满期待的声音:“聿白哥哥…我有点怕…”然后是沈聿白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别怕,清窈,我在外面等你。

很快,你就能重新看见了。”

我的眼角,终于滑下一滴冰冷的泪。

坠入黑暗。

……再次醒来,右眼被厚厚的纱布缠裹着,传来阵阵闷痛。

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护工张阿姨在轻声收拾东西。

“沈太太,您醒了?

感觉怎么样?

痛不痛?

要不要叫医生?”

张阿姨赶紧凑过来,一脸关切。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张阿姨会意,立刻用棉签蘸了温水,小心地润湿我的嘴唇。

“沈先生…他刚走,”张阿姨小声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观察,“苏小姐那边手术很成功,他过去看看…说晚点再来看您。”

呵。

我扯了扯嘴角,尝到了唇上水的苦涩。

意料之中。


“张姨,”我声音嘶哑,“麻烦您,帮我联系下我朋友,秦薇。”

秦薇是我大学室友,也是唯一知道我所有不堪,还一直站在我这边的人。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律师。

“哎,好,好,我这就去。”

张姨连忙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沈聿白只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术后第二天,他匆匆进来,身上还带着隔壁病房的消毒水味。

他站在床边,看着我被纱布蒙住的半边脸,眼神复杂,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他干巴巴地说。

我没理他。

他似乎也觉得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清窈恢复得很好,她…让我替她谢谢你。”

谢谢?

真是天大的讽刺。

“离婚协议生效了。”

我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很平静,“沈先生,请你离开我的病房。”

他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抿紧了唇,转身走了。

第二次,是一周后,我准备出院那天。

他提着一个果篮进来,打扮得依旧精英范十足。

苏清窈已经出院了,他大概是终于腾出了时间,想起了我这个“功臣”。

“晚晚,”他难得叫了我的小名,带着一种试图修补什么的姿态,“出院手续办好了。

我来接你回家。”

“家?”

我正被张姨扶着慢慢下床,闻言抬头,用仅剩的左眼看着他,清晰地说,“沈聿白,我们没有家了。

离婚证,秦薇会帮我处理。

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眉头紧锁:“林晚,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说了,我们以后好好过!

我会补偿你!

你想要什么?

房子?

车子?

钱?

我都可以给你!

清窈现在能看见了,我也算还了她当年的情,我们之间没有阻碍了!”

补偿?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沈聿白,你拿什么补偿?”

我指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右眼,“这只眼睛吗?

还是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他亲生父亲害死的孩子?”

他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地方。

“流产的事…是意外!”

他辩解,声音却有些发虚。

“意外?”

我笑了,笑得胸腔震动,牵扯得伤口隐隐作痛,“好,就算那是意外。

那你逼我捐眼角膜呢?

也是意外?

沈聿白,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选择
牺牲我,去成全你的白月光!

在你眼里,我林晚,从来都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个可以随时为了苏清窈牺牲掉的物件!”

“不是的!”

他低吼,上前一步想抓我的手。

我猛地甩开,动作太大,眼前一阵发黑。

张姨赶紧扶住我。

“沈先生,林小姐身体还很虚,您别刺激她了!”

张姨壮着胆子说。

沈聿白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狼狈。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再也粘不回去了。

“好…好…”他后退两步,眼神一点点冷下去,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漠然,“林晚,你别后悔。

离了我,你一个眼睛不方便的女人,带着个刚流产的身体,我看你怎么活!”

“不劳费心。”

我挺直脊背,仅剩的左眼,努力地、清晰地映出他此刻冷漠又气急败坏的样子,“沈聿白,没有你,我只会活得更好。

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死生,不复相见。”

最后八个字,我说得很慢,很重。

像淬了毒的钉子,狠狠钉进我们之间。

他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带着一种被彻底冒犯后的僵硬和怒气。

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脱力般靠在张姨身上,大口喘着气,左眼酸涩得厉害,却流不出一滴泪。

心死了,泪也干了。

秦薇很快就来了,效率极高。

她帮我处理了所有出院手续,也接手了离婚后续的法律流程。

沈聿白大概是被我那句“死生不复相见”彻底激怒了,又或许觉得亏欠想用钱弥补,财产分割上倒是没怎么为难,我拿到了属于我的那一份,不算多,但也足够我暂时喘息。

“晚晚,你真想好了?”

秦薇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从后视镜看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嗯。”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街景,左眼有些模糊,“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空气里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秦薇叹了口气:“也好,换个环境。

放心,这边有我盯着,姓沈的要是敢再找你麻烦,我撕了他!”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就是…你的眼睛…真的不再等
等?

或许有别的办法…”我下意识摸了摸右眼上的纱布。

“不等了。”

我声音很轻,“薇薇,你知道吗?

有时候,看不见某些东西,反而是一种解脱。”

秦薇沉默了很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车子驶向机场。

我靠着车窗,疲惫地闭上左眼。

再见了,沈聿白。

再见了,我荒唐又卑微的七年。

……两年后。

南城。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木地板上。

“妈妈!

妈妈你看!”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带着兴奋。

一个穿着嫩黄色小毛衣、扎着两个小揪揪、像只毛茸茸小鸭子的女孩,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幅刚用蜡笔画好的“大作”。

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这是妈妈!”

小丫头用胖乎乎的手指,点着中间那个头发画得很长的小人。

“这是小姨!”

又指向旁边另一个小人。

“这个,”她最后指着最小的那个,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是安安!

安安在中间!”

我放下手里的设计稿,笑着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软乎乎的脸蛋:“嗯,安安画得真棒!

把妈妈画得最好看!”

“安安画得最好看!”

小家伙咯咯笑着,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她叫林安。

我的女儿。

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两年前,我拖着刚流产又捐了一只眼睛的破败身体,孤身一人来到这座温暖的南方小城。

本以为是人生至暗时刻的流放,却没想到,命运在这里给了我一个巨大的、足以照亮余生的惊喜。

我竟然,怀孕了。

从楼梯上摔下来,大量出血,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没了,包括我自己。

可这个顽强的小生命,硬是偷偷地在我身体里扎了根,熬过了那场流产手术的惊险,熬过了捐眼角膜的创伤和麻药,一直默默生长着。

直到我来到南城一个多月后,剧烈的孕吐才让我惊觉不对。

检查结果出来时,我拿着B超单,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单子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影像,模糊不清,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满心的绝望和死寂。

我哭得像个疯子。

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天爷终究没有对我赶尽杀绝。

它夺走了我一只眼睛,却还给了我一个延续的血脉,一个崭新的、只属于我的希
望。

怀孕的过程异常艰辛。

身体底子太差,又是高龄初产,孕吐、贫血、先兆流产的阴影一直伴随着我。

右眼的伤也时不时闹点炎症,隐隐作痛。

但我不怕。

为了这个小生命,我咬牙挺着。

秦薇远程给我打气,帮我联系最好的产科医生。

我自己也格外小心,拼命补充营养,保持心态。

南城温暖湿润的气候很养人。

我租了个带小院的老房子,安静养胎。

闲暇时,捡起了荒废多年的绘画爱好,在网上接一些简单的插画设计,虽然收入微薄,但足够支撑我和即将到来的宝宝。

日子很慢,很平静。

像一湾终于不再起波澜的湖水。

十个月后,林安平安降生。

小小的,皱巴巴的,哭声却格外响亮。

当她被护士抱到我怀里,用那双纯净无垢、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懵懂地看着我时,我残缺空洞的右眼眶,似乎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圆满填满了。

从此,我的世界里有了光。

她的名字,叫安安。

“妈妈,安安饿了。”

小丫头在我怀里拱了拱,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好,妈妈去给安安做小馄饨。”

我笑着抱起她,走向厨房。

右眼习惯了黑暗,左眼承担了所有视物的任务。

生活上有些不便,但我早已适应。

戴上特制的、几乎覆盖半边脸的墨镜,也能很好地掩饰。

我开了家小小的线上手作工作室,主要做定制饰品和儿童插画。

设计带着独特的温暖和童趣,渐渐积累了一些口碑和忠实客户。

日子算不上富裕,但养活我和安安,绰绰有余。

秦薇偶尔会飞过来看我们,抱着安安又亲又啃,直呼她是治愈系小天使。

我们默契地没有再提那个名字。

沈聿白。

他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如同从未出现过。

这样很好。

我给安安煮着她最爱的虾仁小馄饨,小家伙搬了个小凳子,乖乖坐在厨房门口等着,小鼻子一耸一耸地闻着香味。

“妈妈,好香!”

“小馋猫。”

我笑着,把煮好的馄饨盛到小碗里,吹凉。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我以为,我和沈聿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那天。

深秋,南城难得下了场小雨,空气湿漉漉的。

我带着安安去市中心的商场,给她买过冬的小棉袄。

小家伙看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带白色毛毛领,穿在身
上像年画娃娃,喜庆极了。

“妈妈!

安安要这个!

像小红帽!”

她美滋滋地在镜子前转圈圈。

“好,就买这件。”

我笑着让店员包起来。

付完账,牵着蹦蹦跳跳的安安往外走。

商场中庭正在举办一个小型艺术展,人不少。

安安被一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气球装置吸引了,挣开我的手就往前跑。

“安安!

慢点!”

我赶紧追上去。

小家伙跑得飞快,绕过人群,眼看就要撞到一个人身上。

“小心!”

我惊呼。

那人背对着我们,正在看一幅画。

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过身。

安安的小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了他的腿上。

力道不大,但小家伙还是“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光洁的地板上,有点懵。

“安安!”

我几步冲过去,赶紧把她抱起来,拍着她裤子上的灰,“摔疼了没有?

让妈妈看看。”

“不疼,妈妈。”

安安摇摇头,大眼睛却好奇地看向那个被她撞到的人。

我也抬起头,准备道歉:“对不起先生,孩子跑得太快……”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空气都变得稀薄。

眼前这张脸,褪去了两年前最后相见时的愤怒和狼狈,显得更加轮廓分明,成熟冷峻。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沈聿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那双我曾深深沉溺、如今却只余冰冷的眼睛,在看清我脸的瞬间,瞳孔猛地放大,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汹涌地翻滚着。

他的视线,像烙铁一样,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

确切地说,是钉在我右眼戴着的、那副几乎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上。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下移。

落在我怀里,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打量他的安安脸上。

那一瞬间,沈聿白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像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

他高大的身躯甚至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荒谬的茫然。

安安看看他,又看看我,小手搂紧了我的脖子,小声问:“妈妈,这个叔叔…怎么啦?”

孩子稚嫩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锥子,刺破了这诡异死寂的空气。

沈聿白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锁在安安的小脸上,声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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