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算什么?”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语气生硬:“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先把字签了。
清窈那边手术室都准备好了!”
哈。
连多一秒的思考都不屑给我。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笔,黑色的笔身,冰冷得像毒蛇。
监护仪的“嘀嘀”声还在固执地响着。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二十岁初见,篮球场边,他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阳光下汗水晶亮,回头对我室友笑,却撞上我呆呆的目光。
二十三岁婚礼,他掀起我的头纱,眼神温柔:“晚晚,我的。”
二十五岁,他第一次胃出血住院,我守着他,他迷迷糊糊抓着我的手不放,低喃着“别走”。
还有…三天前,楼梯口,他为了奔向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挥开我的手时,那决绝的背影。
以及身下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的热流和剧痛。
够了。
真的够了。
林晚,你还要贱到什么地步?
我睁开眼,眼底一片死寂的干涸。
没有泪。
泪早就流干了。
“笔。”
我伸出手,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聿白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
他很快把笔塞进我手里,甚至体贴地把同意书翻到签名页,用手指点着空白处:“这里,签这里。”
我握着笔,很沉。
指尖冰凉。
一笔一划。
林、晚。
字迹歪歪扭扭,像濒死之人的手书。
最后一笔落下,仿佛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气。
沈聿白几乎是立刻抽走了那张纸,动作快得像怕我反悔。
他仔细看了看签名,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懈下来,甚至长长地舒了口气。
“林晚,谢谢你。”
他语气轻松了许多,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虚伪感激,“你救了清窈。
这份情,我会记着。”
记着?
拿什么记?
我扯了扯嘴角,连嘲讽的力气都没了。
“你好好休息,”他收起同意书,转身就要走,仿佛多留一秒都是煎熬,“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
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尽量减少你的痛苦。”
“沈聿白。”
我叫住他。
他停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没有回头。
“我们离婚吧。”
他背影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你…做完手术,恢复好了再说。”
“不,就现在。”
我盯着他僵直的脊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