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我声音嘶哑,“麻烦您,帮我联系下我朋友,秦薇。”
秦薇是我大学室友,也是唯一知道我所有不堪,还一直站在我这边的人。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律师。
“哎,好,好,我这就去。”
张姨连忙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沈聿白只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术后第二天,他匆匆进来,身上还带着隔壁病房的消毒水味。
他站在床边,看着我被纱布蒙住的半边脸,眼神复杂,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他干巴巴地说。
我没理他。
他似乎也觉得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清窈恢复得很好,她…让我替她谢谢你。”
谢谢?
真是天大的讽刺。
“离婚协议生效了。”
我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很平静,“沈先生,请你离开我的病房。”
他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抿紧了唇,转身走了。
第二次,是一周后,我准备出院那天。
他提着一个果篮进来,打扮得依旧精英范十足。
苏清窈已经出院了,他大概是终于腾出了时间,想起了我这个“功臣”。
“晚晚,”他难得叫了我的小名,带着一种试图修补什么的姿态,“出院手续办好了。
我来接你回家。”
“家?”
我正被张姨扶着慢慢下床,闻言抬头,用仅剩的左眼看着他,清晰地说,“沈聿白,我们没有家了。
离婚证,秦薇会帮我处理。
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眉头紧锁:“林晚,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说了,我们以后好好过!
我会补偿你!
你想要什么?
房子?
车子?
钱?
我都可以给你!
清窈现在能看见了,我也算还了她当年的情,我们之间没有阻碍了!”
补偿?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沈聿白,你拿什么补偿?”
我指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右眼,“这只眼睛吗?
还是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他亲生父亲害死的孩子?”
他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地方。
“流产的事…是意外!”
他辩解,声音却有些发虚。
“意外?”
我笑了,笑得胸腔震动,牵扯得伤口隐隐作痛,“好,就算那是意外。
那你逼我捐眼角膜呢?
也是意外?
沈聿白,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