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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签换嫁食人夫君后,世子悔疯了温慕臣林雨棠小说结局

温慕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八岁生日那日,父亲要为我在满朝文武中择婿联姻。我让人呈上玉签,抽签决定。前世,我毫不犹豫选了我倾心多年的镇北侯世子温慕臣,侍女林雨棠随嫁。那年温府大火,我为护他容貌尽毁。他却认定是林雨棠救了他,把我送去边关为性奴,被活活折磨而死。重生归来,我抽中了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商贾之子沈知白。我凤冠霞帔嫁入沈府,顺便拿走温慕臣的命当礼钱。……才收起玉签,温慕臣便上了门,身后小厮捧着个锦盒。他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开口便问:“雨棠姑娘可在?”林雨棠从偏屋出来,温慕臣立即露出温柔笑容:“前日你说你喜欢南海珍珠,我特意寻来送你。”“还有这暖玉制的香炉和锦缎,我觉得配你,就一并送来了。”“你在府里为奴为婢辛苦,我只是补偿你万分之一。”我不由得冷笑。林雨棠自...

主角:温慕臣林雨棠   更新:2025-06-13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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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慕臣林雨棠的其他类型小说《抽签换嫁食人夫君后,世子悔疯了温慕臣林雨棠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温慕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八岁生日那日,父亲要为我在满朝文武中择婿联姻。我让人呈上玉签,抽签决定。前世,我毫不犹豫选了我倾心多年的镇北侯世子温慕臣,侍女林雨棠随嫁。那年温府大火,我为护他容貌尽毁。他却认定是林雨棠救了他,把我送去边关为性奴,被活活折磨而死。重生归来,我抽中了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商贾之子沈知白。我凤冠霞帔嫁入沈府,顺便拿走温慕臣的命当礼钱。……才收起玉签,温慕臣便上了门,身后小厮捧着个锦盒。他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开口便问:“雨棠姑娘可在?”林雨棠从偏屋出来,温慕臣立即露出温柔笑容:“前日你说你喜欢南海珍珠,我特意寻来送你。”“还有这暖玉制的香炉和锦缎,我觉得配你,就一并送来了。”“你在府里为奴为婢辛苦,我只是补偿你万分之一。”我不由得冷笑。林雨棠自...

《抽签换嫁食人夫君后,世子悔疯了温慕臣林雨棠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十八岁生日那日,父亲要为我在满朝文武中择婿联姻。

我让人呈上玉签,抽签决定。

前世,我毫不犹豫选了我倾心多年的镇北侯世子温慕臣,侍女林雨棠随嫁。

那年温府大火,我为护他容貌尽毁。

他却认定是林雨棠救了他,把我送去边关为性奴,被活活折磨而死。

重生归来,我抽中了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商贾之子沈知白。

我凤冠霞帔嫁入沈府,顺便拿走温慕臣的命当礼钱。

……才收起玉签,温慕臣便上了门,身后小厮捧着个锦盒。

他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开口便问:“雨棠姑娘可在?”

林雨棠从偏屋出来,温慕臣立即露出温柔笑容:“前日你说你喜欢南海珍珠,我特意寻来送你。”

“还有这暖玉制的香炉和锦缎,我觉得配你,就一并送来了。”

“你在府里为奴为婢辛苦,我只是补偿你万分之一。”

我不由得冷笑。

林雨棠自幼给我当侍女,我心疼她,便一手教她认字、绣花、抚琴。

连那身规矩仪态,都是照着我的来。

她却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我活该欠她,吃穿用度的规格比我还高。

他亲手给林雨棠戴上珍珠,才瞥我一眼:“你也在这啊。”

“听说你要抽签选婿?

何必多此一举。

反正你最后都会求你父亲选我。”

“满京城谁不知道你从小追着我跑,装模作样给谁看?”

我沉默半晌,双目微闭。

“以后不会了。”

他冷笑一声:“现在装什么可怜?”

“我早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知道我爱雨棠,仗着你是她主子,我想娶她,必须先娶了你。”

“我知道我温慕臣身份低微,不比你是丞相之女。

但即使我娶了你,也休想让我多看你一眼。”

我抬眼望他:“温慕臣,我不嫁你。”

他一愣,随即笑了:“你说什么?

不嫁我?”

“我懂了,你是不想让我收了雨棠,所以干脆不嫁我了?”

他拱手向虚空一拜。

“那好啊,我明日便上门向韩老爷提亲,求娶雨棠姑娘!”

我盯着他看:“你随意。”

林雨棠低着头走过来:“奴婢不敢妄想,只要能跟在慕臣少爷身边,做个丫头就心满意足了。”

温慕臣一听,叹了口气:“你就是太懂事。”

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心中反而平静了。

这时,管事嬷嬷走进来,冲林雨棠道:“去书房把昨日的账单拿来。”

林雨棠刚要应下,温慕臣却插嘴:“雨棠姑娘正忙。”

他指了指我:“让她去,反正以后她嫁了我,洗衣做饭、端茶倒水,都得她来。”

他转头吩咐小厮:“去把府里后院那口旧井清一清,回头她进门了,就让她去那洗衣服。”

林雨棠拉了拉他的袖子:“慕臣少爷,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做这些粗活?”

她说着,脸上却全无真心劝阻的意思。

温慕臣顺势握住她的手:“你心里善,不像某些人,表面是千金,骨子里贱得很,就要治一治才能老实。”

我冷笑一声:“温慕臣,你一个纨绔,在朝堂上谄媚我爹,宫宴上献媚皇上,低声下气地送礼求赏。

现在得了好处,就转头巴上一个下贱丫鬟,还有脸说话?”

他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我怒吼:“韩照雪,你好歹是官家小姐,现在市井泼妇一样,简直不知廉耻!”

我冷眼看着他:“不知廉耻的是你。

你娶我,是想借我父亲保你官运通达。”

“你要养林雨棠,是想享齐人之福、做逍遥外室梦。”

这时林雨棠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直掉:“小姐,奴婢求您别为了我与慕臣少爷翻脸……都是奴婢不好,我现在就走,不再踏进韩府一步……”我点头:“好啊,那你滚。”

林雨棠愣住,连哭都忘了。

温慕臣上前推了我一把:“你好歹毒!

她对你忠心耿耿,何错之有,你竟然赶她走?”

我不理他,只抬手一挥:“来人。”

几个小厮立刻应声而至。

“将温世子请出去。”

“以后,他再不请自来,就不必再客气。”

温慕臣怒极:“好,好得很,韩照雪,你今日的羞辱,我温某人记下了!”

我转身不看,懒得再废话一句。


隔日,沈府的聘礼便浩浩荡荡送到。

金银珠宝一车一车地抬进来,韩府上下尽皆哗然。

连我那向来沉稳的父亲也坐不住了。

“沈家真有这般底蕴?”

母亲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可那个沈知白……传闻是个活剥人皮,用人肉炖汤的疯子啊。”

“你当真要嫁?

听说前些年得罪他的几户人家,如今整个族都不知去了哪儿……如今他送来这么多聘礼,是想娶亲,还是买命?”

我了解母亲的担忧。

我韩家不图荣华富贵,她只关心我是不是幸福平安。

但我想到前世我嫁温慕臣,我韩府送了十六抬嫁妆,他却只送我一个生锈的簪子。

他说他不喜金银,称节俭朴素才是美德。

我当时感动得泪眼婆娑,日日带在发间,从未嫌弃。

直到后来我在林雨棠的发间,看到一支新制的金钗。

我问温慕臣,他却笑:“她是小姑娘,爱这些玩意儿。”

“何况,她原本样貌也比你高贵,衬得起金银。”

他给她的是鲜花锦绣,给我的是破铜烂铁。

如今重活一世,想到这些,我仍旧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沉沉难咽。

我也不是不怕沈知白。

这个名字在京中,人人闻之色变。

他出身寒门,却在数年间吞并南北三大商号。

有人说他是鬼生的,夜里行商,白日不见踪影。

也有人说他吃人,前朝将军得罪了他,整个族人一夜之间失踪,只在后山找到一锅骨头汤。

可我没得选。

与其再嫁温慕臣那样的男人,不如赌一把。

我亲自出府,为沈知白挑选定情信物。

京城最负盛名的玉器行里,我正与掌柜细细品鉴一枚墨白交融玉佩的纹样。

我正将玉佩拿起,不料温慕臣和林雨棠便也踏入玉器行大门。

难怪这林雨棠一早就没了踪影。

温慕臣皱眉看我:“你怎么在这?”

掌柜连忙解释:“韩大小姐特意来为未婚夫挑选玉佩。”

他冷眼看到桌上玉佩:“我已经说过了,你费什么心思都没有用。

况且我最厌恶这种东西。”

我不语,他是误会了。

“这玉佩不是给你的。”

他笑了一声:“又装?

这玉佩上明明是墨色花纹,暗含着我的名字,还说不是给我的。”

我正想说什么,身后林雨棠却突然指着一支簪子:“这支青玉簪好美。”

掌柜一愣,赶紧赔笑道:“这支簪子已经被人预定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身着粗布衣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我来取那支簪子,是给我孙媳妇定亲用的。”

温慕臣一眼瞧见这老妇人,一把先拿起那支青玉簪讥笑道:“你也买得起这簪子?”

“你孙媳妇也不过一介村妇吧,你打算让她带着去种地?”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掌柜的,退了她的银子,这簪子归我。

雨棠既然看上,我不能委屈了她。”

老妇人嘴唇颤抖:“你……你怎能这样?”

她伸手要夺簪,谁料一个趔趄,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温慕臣哈哈大笑。

我连忙扶起老妇人,冷声开口:“这支簪子,我要了。”

掌柜一愣,还没回话,我已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温慕臣瞪大了眼睛:“一支簪子你出五百两?”

我冷冷地望着他:“你出一锭金子,我就出一张银票。

你再加,我再翻。”

“你今天出一千两我也给得起,你出一万两我也陪到底。

温慕臣,你出一个价,我来听听。”

温慕臣面子挂不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真让我大开眼界,不就是不想让雨棠戴这支簪子吗?

犯得着这样?”

“我坦白告诉你,你入了我的府,你就只能吃雨棠剩的,用她不要的。”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世上人人平等,你在雨棠面前高贵什么?”

呵,人人平等。

刚才又是谁,在这位老妇人面前一口一个村妇?

说白了,温慕臣是自知家室不如我,以打压我来掩饰他的自卑。

而林雨棠捧他到天上,追着他喊少爷,他才把这当成真爱。

但那老妇人却摇了摇头,按住我的手:“不,姑娘,为了一支簪子,不必如此。”

“我的孙媳妇,配得上更好的。”

“这东西,那姑娘想要,便让她拿去吧。”

我迟疑着想说什么,老妇人已经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出了门。

我们刚走出玉器行,便悄悄往我掌心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一枚玉扳指,温润如脂,内里却隐有血色游丝。

这不是寻常物件。

我正要开口,她却先一步笑了。

“姑娘心善,老身瞧着欢喜。”

“这物件,你暂且替老身保存。”

我怔在原地,掌心那枚玉扳指沉甸甸地躺着。

她没再多言,步履缓慢地离开。

三日后,温府竟然也送来了聘礼。


一份内里尽是粗布、陈年茶叶和劣质香粉。

另一份则是上好的缂丝、南珠与玉钗。

那日我父母不在,温慕臣一个手势,两个家仆一左一右将我挟住。

他笑着看我:“韩大小姐既然亲自挑了玉佩给我,看来是极看重这桩婚事。”

“既如此,也不必等了,温家素来有试嫁习俗,你今日便搬入温府。”

言语间,我被家仆拖着上了马车。

温府——我未想过,这一世我居然再次入了温府大门。

这一次,我被安置在最偏僻的小厢房,床榻硬得几乎如石板,连一名婢女也不曾派遣照料。

隔天一早,一碗冷粥一碟咸菜扔在床头,便是我的饭食。

我望着那片发霉的萝卜,心里只觉冷笑。

而林雨棠呢?

日日新衣珠钗,一日三餐都摆得如宫宴。

我在回廊看见她,她一袭盛装,笑意盈盈地从正厅走出,掌上正托着一碟蜜饯,一口一个“慕臣少爷”要喂温慕臣吃。

我实在懒得理她。

入府的第四夜,我正打算歇下,不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林雨棠来了。

“大小姐,你还没睡呀?”

她自顾自地坐在我床边。

“不对,我应该叫你——照雪妹妹了吧?

毕竟我才是慕臣少爷的正妻。”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她抿嘴一笑:“你别生气嘛……慕臣少爷嘴硬心软,你只要多讨他欢心,说不定明天就让你伺候我们房事了呢。”

我淡淡回了句:“滚出去。”

她偏头笑得得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刚刚送我那只镯子可好看了呢,还是他亲手替我戴的,你看看?”

我睁眼看她一眼:“你还不滚?”

她起身后退半步,又偏头一笑:“你别这么凶嘛,慕臣少爷最不喜欢泼妇了。”

她转身轻盈离开,我只觉恶心。

我一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亮,就见林雨棠在正厅痛哭失声:“我的耳环,我娘亲留下的耳环,怎么会不见了?”

仆人们蜂拥而至,温慕臣也匆匆赶来。

林雨棠楚楚可怜:“昨夜去找照雪妹妹聊天,一早就不见了……”家仆瞬间将我房中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婢女惊叫一声,从我褥子底下翻出那只耳环。

温慕臣见状,怒不可遏地大步上前,一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巴掌响亮,我脸颊火辣。

我依旧站得笔直,眼里无悲无喜。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拖到正厅前的长廊跪下。

温慕臣对家仆发令:“给我掌她的嘴。”

“每人五掌轮流,不得留情。”

“从现在开始,打到夜里。”

我自清晨跪到黄昏,鲜血从嘴角溢出,脸上早已没有任何知觉。

林雨棠闲闲地立在廊柱边,嘴角含笑:“照雪妹妹,你要是早些听话,也不至于受这许多苦。”

我没理她,只闭目不语。

她踱步至我身前:“何必呢,你认错,我便也不和你计较。”

我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猝不及防,被打得扑通摔坐在地。

我笑着望她:“是啊,我认错。

我错在没早点打你。”

林雨棠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泪眼婆娑地扑向温慕臣。

“慕臣少爷,照雪妹妹她……她打我……我只是想劝她,她居然……呜呜呜,我好怕……”温慕臣眼神一沉,转头看我。

“你胆敢对雨棠动手?”

我直起腰,唇角还带着血丝的笑意:“我不仅动手了,还打得挺爽。”

话音未落,他猛然上前,一耳光抽得我栽倒在地。

“来人。”

他咬牙切齿,“掌嘴继续。

她反了天了。”

“打到她站不起来为止。”

我被压回地上,一双双手再次举起。

夜色缓缓降临,冷风吹得我浑身发颤。

这一世,难道我也难逃死在温慕臣手下的命?

我正这样想,一声锐响破空而来。

我面前的家仆胸口爆开一道血花,仰面倒下。

众人惊呼未定,又是一支暗器破空而至,钉入第二人眉心。

我静静抬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黑影。

他如鬼魅一般,负手立于屋脊之上,面具覆面,只露一双幽寒如冰的眸子。

他轻巧地跳下,冷冷开口:“温慕臣在何处?”

“敢动我未婚妻,看来他是想让我血洗温府了。”


院中寂静得只剩风声。

家仆们惊恐逃窜,有人低声惊呼:“是……沈家那位疯子公子!”

“快跑!

他要杀人!”

沈知白轻笑一声,手微微动作,几个逃窜的仆人便应声倒地。

温慕臣疾步而来,眉目间惊怒交加。

“你是何人?

敢闯温府,不要命了吗?”

沈知白笑意更狠:“在下沈知白,韩照雪小姐的未婚夫。

温慕臣,你动我的人,我今日便拆你一座府。”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我的父母。

母亲看到我满身伤痕,扑上来抱住我:“照雪,我的孩子……谁干的?”

父亲当即怒吼:“温慕臣,你做的?”

温慕臣脸色难看:“韩老爷……我……跪下!”

父亲厉喝,“我女儿是你能随意打的吗?”

温慕臣僵立不动,脸色发青。

沈知白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膝弯。

温慕臣猝不及防,重重跪在地上。

沈知白拱手向我父母作揖:“知白来迟,请父亲母亲海涵。”

温慕臣听了这话,不敢相信地抬头看我:“怎么会……你怎么会嫁给沈知白?”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他吃人肉,喝人血!

你跟了他,会没命的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懒得应一句。

沈知白却轻笑出声,低头看他:“咦,挺了解我的啊。”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森寒短刃。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吃人肉。

尤其是欺负我未婚妻的狗东西——”话没说完,刀光一闪,温慕臣膝侧被划开一道血口,肉被生生崴下一块,鲜血喷涌。

温慕臣惨叫着瘫倒在地,死死捂着腿,满地打滚。

沈知白淡淡地擦了擦刀尖,啧了一声。

“这味道,真恶心。”

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慕臣。

“你动我沈知白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今日只是个开始。”

他将我打横抱起,轻吻我的额头:“照雪,咱们走,今晚风大,别吹着。”

身后,温府众人如见鬼神,无人敢动。

沈知白临走前如闲话家常般回头道:“明天午时,我带人来拆你温府大门。

记得备茶跪迎。”

夜色如墨,我伏在他怀里,只觉心跳得剧烈。

这个男人的怀抱,太过炽热,太过陌生,又太过安心。

回到沈府,沈知白小心地将我放在软榻上,替我披上外衫,又吩咐侍女备药汤水。

他的动作温柔至极,但眼底却仍藏着未散的锋芒。

我忍不住轻声感叹:“……你的府,竟是这样安静。”

他似笑非笑:“听说过些什么?”

我沉默了下,还是实话实说:“说你住在府里喂养活人杀来取乐,三天不杀人就浑身痒。”

“还说你屋后山里埋了三百口棺材,一口一具不完整的尸。”

沈知白抿唇一笑:“那你害怕吗?”

我直视他的眼:“不怕。”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低笑出声:“撒谎。”

我嘴角微扬:“真的不怕。”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那明天我要去拆温府,你跟不跟?”

我毫不犹豫:“当然一起去。”

他点头:“那就让你站在我身边,看我替你,把欠你的,一点一点讨回来。”


温慕臣被搀扶回房时,脸色惨白如纸。

林雨棠跪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替他包扎。

温慕臣咬牙:“雨棠……你别怕。

沈知白那疯子,明日他若真敢来拆我温府,我便上奏朝堂——”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轰然巨响。

木梁崩裂的声音。

温慕臣撑着半跪而起,咆哮道:“谁在动我温府!

给我拦住他们!”

仆人跌撞冲进来,跪倒在地:“少爷,沈府的人已经砸了东厢……来人太多,我们挡不住!”

温慕臣怒不可遏:“我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这样看着贼人上门拆我祖宅?”

仆人战战兢兢:“我们……我们拦了,但……敢拦的,已经死了。”

话未说完,外头又是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被拖倒砸地的声音。

林雨棠的手僵住了。

温慕臣看向她,眼神中满是恳求:“雨棠……至少你还在。

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林雨棠缓缓抬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过酒壶。

接着,将那一整壶烈酒,狠狠泼在了温慕臣的伤口上。

温慕臣痛得惨叫出声,身子挣扎翻滚,冷汗如瀑。

“雨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林雨棠缓缓收起酒壶,垂眸看着他。

她开口,声音清晰如刀。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上药。”

“我一步步爬上来,不是为了跟你吃苦的,温慕臣。”

温慕臣脸色骤变:“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温柔、安静、贴心……你说你会陪我,你愿意给我做丫头奴婢……”林雨棠嗤笑一声:“你真敢信?”

“只有韩照雪那个傻子才会真的爱你,被你骂了还会哭着求你别生气。

“你若要爱,找她去。”

“我心里从来没有爱。

只有目标。”

温慕臣如遭雷击,怔怔望着她,说不出话。

又一声巨响,瓦砾坍塌,砖石碎裂。

他却仿佛听不见,只看着眼前这个陪了他多年的女人。

他的眼中浮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惧和茫然。

她说,她不爱他。

她说,她爬上来,不是为了和他吃苦的。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细节——她低头不语的样子,梨花带雨地说自己被欺负的样子。

还有他看到但刻意无视的,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终于愿意醒悟,那不过是她布下的局。

“照雪……”他喃喃我的名字。

门外,一堵高墙轰然倒塌。

沈知白说了:午时拆你温府的大门。

如今,不到天亮,他便已经言出必行。

温慕臣挣扎着起身想去阻止,但他亲眼看到,家仆早已四散奔逃。

那些试图去挡的人,尸体倒在门槛之上,血水蔓延了一地。


第二日,我睡到正午,才和沈知白一起验收战果。

温府大门已毁,横梁断裂倒地,砖瓦碎裂,曾经的气派现在一丝不剩。

院中死寂。

我们踏入正厅,只见温慕臣跪爬出来。

他脸色蜡黄,眼下青黑,血从膝上的纱布里渗了出来。

他抬头,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我的名字:“照雪……我错了。”

我没有理他,绕过他走进正厅。

屋内陈设尽毁,墙壁倒塌,连祖宗牌位都倒了一地。

沈知白负手站在门口:“看起来,还算不错?”

我点头:“很好。”

温慕臣挣扎着爬到我脚边,重重磕头:“照雪,我知道我以前瞎了眼,是我混账,是我不识人,是我错信了林雨棠那个疯女人……你才是最好的,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醒了,真的醒了!”

他磕得头破血流,脸上全是血和泪,狼狈得不成样子。

“我求你,不要嫁给沈知白……他是疯子,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跟他,只会万劫不复的……只要你回来,我让你当温府主母,整个温家,都是你的!”

我环视四周,笑道:“温府现在也就剩这几堵快塌的墙了,你打算让我当哪间的主母?”

温慕臣拼命摇头:“照雪,我现在才明白……从头到尾,我最该留住的,是你。

你别走,你不能走啊……我爱你啊……”我抬手,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晚了。”

我吐出两个字。

这时,一顶小轿在院外落下。

一位老妇人慢吞吞地下了轿,银发整齐,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在玉器行门口,被温慕臣欺凌,送我玉扳指的那位老人!

沈知白恭敬作揖:“老太君。”

温慕臣顿时傻了,嘴唇颤抖:“老……老太君?”

她站定,看着跪在地上的温慕臣,笑了。

“真是冤家路窄,小子。”

她将拐杖往地上一磕,随即猛地一抡,狠狠砸在温慕臣肩头。

温慕臣吃痛,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更用力地伏地磕头。

她又用拐杖点了点他的头,慢悠悠问道:“我问你,那位姑娘,可喜欢你抢来的那玉簪子?”

温慕臣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太君拂袖不再看他,只转身走到我面前,眼神温和下来。

“孙媳妇,老身这些年在深山养病,也没剩下什么好东西。”

她从银发间摘下一支精巧的金簪,插到我发上。

“这是老身祖上传下来的簪子,只给我的孙媳妇。”

“我那日说过了,会给她更好的。”

我一怔,下意识看向沈知白。

他唇角微扬,带着吃味的表情:“我这个孙子,都没收到过老太君的礼物啊。”

老太君笑道:“这孩子,难道奶奶没给你结婚贺礼?”

沈知白也笑:“我等不及了嘛。”


婚礼前一夜,天下起了大雨。

一道瘦削身影跪在台阶下,头发被雨打湿贴在脸上。

是林雨棠。

丫鬟低声禀告:“大小姐,林雨棠姑娘……跪在门口已快一个时辰了,她说想求见您。”

我吩咐道:“带她去偏厅,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偏厅灯火通明,我着红衣缓步走入,衬得林雨棠那副模样更显落魄。

她一见我,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我错了。

求你,求你收留我。

让我回沈府做事,做婢女也好,做扫地的也行。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话,只求别赶我走……”我在椅上坐下,慢条斯理端起一盏茶。

“你想回沈府?

你不是自诩高贵,只想做小姐,不做下人吗?

现在你跪在我面前求活路,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林雨棠连连磕头:“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我只是一介下人蝼蚁……”我看着这个曾经在温府耀武扬威、逼我滚出门的女人。

“你现在倒是会在我面前演戏了可惜我不是温慕臣,听不得人卖惨。”

“沈府不收贱人。

再敢出现在沈府半步,剁脚。”

“别忘了,我夫君可是吃人肉,喝人血。”

林雨棠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我。

那张曾勾得温慕臣魂不守舍的脸,此刻狼狈如狗。

下人将她拖出沈府,奈何她再哀求,沈府的门都不会再打开。

大婚之日,红绸自沈府门前一直挂到城门楼。

沈知白一袭红衣锦袍,腰悬玉带,骑在高头骏马上。

我着凤冠霞帔,火红裙摆曳地十丈,金步摇微晃,倾城艳绝。

而就在喜乐正浓处,忽然一阵骚动。

“让开!

我要见照雪!”

人群中一声哀切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温慕臣跌跌撞撞冲出人群,满脸胡渣,眼神疯癫。

他昔日温润如玉,如今却形似乞丐,朝着马队狂奔。

“照雪!

你不能嫁给他!

你是我的——”沈知白未动,身侧一名侍卫已翻身而下,手起一鞭,啪地抽在温慕臣脸上。

“拦婚者,按军法处置!”

温慕臣被打得跌倒在地,挣扎着还要爬起,却又被一脚踹翻。

“我……我是温家的少主!”

他嘶吼,“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回头吩咐侍卫:“教训他。”

侍卫们会意,拖着温慕臣将他按在地上,拳脚交加。

锣鼓再响,喜气重归,我乘花轿入沈府。

洞房花烛夜。

我刚卸下凤冠,才将那沉甸甸的霞帔脱到一半,便被沈知白一把揽进怀里。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想不想知道,你抽签选夫婿,为何会抽到我?”

我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命运天定?”

他笑着摇头:“我早知韩大小姐要抽签选婿,便早早溜进你们府,将所有的签都换成了我的名字。”

“沈某不信命运,只信人定胜天,我当逆天改命。”

我别过头红了脸:“那你……岂不是早就想霸占我?”

他笑了笑,低头吻住我的唇。

含糊地说:“我倾慕你多年,若不是为你,我早就从京城远走。”

那一夜,窗外风雨初歇,帐中缠绵旖旎。

他极尽温柔,却也极尽占有,仿佛要将这些年我错付,他错过的,全数夺回来。

红被翻飞,他低声哄我:“别怕,我会慢一些。”

可他话音未落,就把我抵得更紧,声音哑得发狠:“不……我忍不住。”

第二日醒来,我几乎没能起身。

那一刻,我以为,沈知白是天,是无敌的。

我以为,这一生,我终于将仇恨封入尘埃,能将余生交付于他。

可没过多久,他便突然失踪了。


他走得无声无息,未留半封信。

我调动沈府所有势力,却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朝堂之上说他是受命秘密出征,坊间却传他被仇家暗害……没人知道真相。

我夜夜难眠,寝衣未解,终是亲自着男装踏出府门,去找他。

然而命运未肯放过我。

我在出城途中被一伙人马劫走。

醒来时,手脚被铁链钳住,囚于废庙之中。

一个黑影自门外踏入,是温慕臣。

他披着一件破旧大氅,眼下青黑,神情癫狂。

他咧着嘴笑:“韩照雪啊,沈知白……他死了。”

我面无表情,“你胡说八道。”

他狞笑着甩出一张浸血的布,落在我脚边。

“他在林中被我的人围杀,连挣扎都没有。

我将他的尸体带回来,专为你准备。”

我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但你很快就会看到。”

他的两个属下抬着一具盖着黑布的尸体进来。

温慕臣亲手揭开布,沈知白沾血的脸赫然露出。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温慕臣低笑,蹲下贴近我耳边:“他死了,你别无选择。

照雪,你只能回头。

做我的人,我封你为温家主母,我……真的愿意补偿你。”

我咬破嘴唇,带血的唾沫吐到他脸上。

他脸色骤变,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咬牙切齿,一把掐住我下巴,“沈知白已经死了!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我挣扎着怒吼:“放开我!

你疯了!”

“疯?

我为你疯也值得!”

温慕臣几近癫狂,咬牙低吼,“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看你在我怀里哭着求我饶恕……”我狠狠抬膝顶向他,他猝不及防被撞开,却又立刻扑了回来,一把撕裂我的衣襟。

“韩照雪,你逃不了!”

——砰!

一声巨响传来。

长剑破空,一瞬间贯穿了温慕臣的肩头。

他震惊抬头,便见沈知白身披夜行衣,眉眼冷峻如刃,手中长剑滴血。

他一步步逼近,像从地狱走出的修罗,声音冷得刺骨:“你胆子很大,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的人。”

温慕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是死了?!

那具尸体——”沈知白冷笑一声,剑锋一动,掀开那具尸体的面皮。

那竟是一张破败扭曲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老者的面孔。

沈知白笑道:“你看看,你杀的是谁。”

温慕臣颤抖着,低头看向那具尸体——那是他的父亲,死状凄惨。

他身上的每一刀,都是他亲自砍的。

他跌坐在地,哑声痛哭。

“父亲……不,不是这样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会……他怎么会?”

沈知白轻笑。

“我早知你打算害我,你安排的人早就露了马脚,沈家暗线顺藤摸瓜,一路查到是您老人家。”

“所以,我将计就计,送你一场你亲手导演的大戏。”

“你说你想看我夫人哭着求你饶恕?”

“那你可曾想过,杀了自己亲爹的滋味如何?”

温慕臣脸色惨白,嘴里喃喃:“不……不是……我不知道那是……”沈知白又是一剑,刺穿他的另一侧肩膀,温慕臣痛嚎一声,瘫倒在地。

他收剑入鞘,走向我。

“夫人,我来迟了。”

我看着他,泪盈于眶:“你没死……你还活着……”他将我拦腰抱起,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抱歉,让你担惊受怕。”

我将脸埋进他颈窝,嗓音哽咽:“以后不许再这样……”他抱紧我,连声对我道歉。

他抱我离开破庙后,一把火烧了庙。

温慕臣在里面哀嚎,求救,但没有人听他。

夜色如墨,我们并肩而行。

沈知白牵着我的手,语气柔和。

“我这些年仇家不少……如今都清了。”

“即使我放出那样的传闻,也是有不怕死的人扑上来,还是拖到了这个时候。”

“接下来的路,我只想陪你走完。”

“我在南山脚下置了一处院落,溪水潺潺,四季不染尘埃。”

“我们可以种菜、养狗、听风、煮茶……若你愿意,我此生再不持剑。”

他看向我,眼底尽是温柔,“夫人,意下如何?”

我抬头望他,鼻尖微酸,却笑着点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后来,我们真的隐居在南山。

沈知白日出而作,砍柴浇地,还亲手为我修了一座秋千。

我种花,他种菜,狗在院中追蝴蝶,猫躺在窗前晒太阳。

春来,他为我戴上用桃花编的花冠;夏夜,我们对坐饮酒,看月亮挂在竹林尖顶;秋日,他写字,我缝衣,柴火翻腾的锅里煮着山栗;冬天,我们裹着一床厚被,在火炉边看雪落满庭前。

世人只道沈家公子狠厉嗜血,却不知,他也会为我煮温酒,笑着说:“照雪,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想守护的江山。”

而我,一生也只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哪怕世间再有风雨,只要他在,我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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