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慕臣林雨棠的其他类型小说《抽签换嫁食人夫君后,世子悔疯了温慕臣林雨棠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温慕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八岁生日那日,父亲要为我在满朝文武中择婿联姻。我让人呈上玉签,抽签决定。前世,我毫不犹豫选了我倾心多年的镇北侯世子温慕臣,侍女林雨棠随嫁。那年温府大火,我为护他容貌尽毁。他却认定是林雨棠救了他,把我送去边关为性奴,被活活折磨而死。重生归来,我抽中了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商贾之子沈知白。我凤冠霞帔嫁入沈府,顺便拿走温慕臣的命当礼钱。……才收起玉签,温慕臣便上了门,身后小厮捧着个锦盒。他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开口便问:“雨棠姑娘可在?”林雨棠从偏屋出来,温慕臣立即露出温柔笑容:“前日你说你喜欢南海珍珠,我特意寻来送你。”“还有这暖玉制的香炉和锦缎,我觉得配你,就一并送来了。”“你在府里为奴为婢辛苦,我只是补偿你万分之一。”我不由得冷笑。林雨棠自...
《抽签换嫁食人夫君后,世子悔疯了温慕臣林雨棠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十八岁生日那日,父亲要为我在满朝文武中择婿联姻。
我让人呈上玉签,抽签决定。
前世,我毫不犹豫选了我倾心多年的镇北侯世子温慕臣,侍女林雨棠随嫁。
那年温府大火,我为护他容貌尽毁。
他却认定是林雨棠救了他,把我送去边关为性奴,被活活折磨而死。
重生归来,我抽中了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商贾之子沈知白。
我凤冠霞帔嫁入沈府,顺便拿走温慕臣的命当礼钱。
……才收起玉签,温慕臣便上了门,身后小厮捧着个锦盒。
他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开口便问:“雨棠姑娘可在?”
林雨棠从偏屋出来,温慕臣立即露出温柔笑容:“前日你说你喜欢南海珍珠,我特意寻来送你。”
“还有这暖玉制的香炉和锦缎,我觉得配你,就一并送来了。”
“你在府里为奴为婢辛苦,我只是补偿你万分之一。”
我不由得冷笑。
林雨棠自幼给我当侍女,我心疼她,便一手教她认字、绣花、抚琴。
连那身规矩仪态,都是照着我的来。
她却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我活该欠她,吃穿用度的规格比我还高。
他亲手给林雨棠戴上珍珠,才瞥我一眼:“你也在这啊。”
“听说你要抽签选婿?
何必多此一举。
反正你最后都会求你父亲选我。”
“满京城谁不知道你从小追着我跑,装模作样给谁看?”
我沉默半晌,双目微闭。
“以后不会了。”
他冷笑一声:“现在装什么可怜?”
“我早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知道我爱雨棠,仗着你是她主子,我想娶她,必须先娶了你。”
“我知道我温慕臣身份低微,不比你是丞相之女。
但即使我娶了你,也休想让我多看你一眼。”
我抬眼望他:“温慕臣,我不嫁你。”
他一愣,随即笑了:“你说什么?
不嫁我?”
“我懂了,你是不想让我收了雨棠,所以干脆不嫁我了?”
他拱手向虚空一拜。
“那好啊,我明日便上门向韩老爷提亲,求娶雨棠姑娘!”
我盯着他看:“你随意。”
林雨棠低着头走过来:“奴婢不敢妄想,只要能跟在慕臣少爷身边,做个丫头就心满意足了。”
温慕臣一听,叹了口气:“你就是太懂事。”
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心中反而平静了。
这时,管事嬷嬷走进来,冲林雨棠道:“去书房把昨日的账单拿来。”
林雨棠刚要应下,温慕臣却插嘴:“雨棠姑娘正忙。”
他指了指我:“让她去,反正以后她嫁了我,洗衣做饭、端茶倒水,都得她来。”
他转头吩咐小厮:“去把府里后院那口旧井清一清,回头她进门了,就让她去那洗衣服。”
林雨棠拉了拉他的袖子:“慕臣少爷,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做这些粗活?”
她说着,脸上却全无真心劝阻的意思。
温慕臣顺势握住她的手:“你心里善,不像某些人,表面是千金,骨子里贱得很,就要治一治才能老实。”
我冷笑一声:“温慕臣,你一个纨绔,在朝堂上谄媚我爹,宫宴上献媚皇上,低声下气地送礼求赏。
现在得了好处,就转头巴上一个下贱丫鬟,还有脸说话?”
他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我怒吼:“韩照雪,你好歹是官家小姐,现在市井泼妇一样,简直不知廉耻!”
我冷眼看着他:“不知廉耻的是你。
你娶我,是想借我父亲保你官运通达。”
“你要养林雨棠,是想享齐人之福、做逍遥外室梦。”
这时林雨棠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直掉:“小姐,奴婢求您别为了我与慕臣少爷翻脸……都是奴婢不好,我现在就走,不再踏进韩府一步……”我点头:“好啊,那你滚。”
林雨棠愣住,连哭都忘了。
温慕臣上前推了我一把:“你好歹毒!
她对你忠心耿耿,何错之有,你竟然赶她走?”
我不理他,只抬手一挥:“来人。”
几个小厮立刻应声而至。
“将温世子请出去。”
“以后,他再不请自来,就不必再客气。”
温慕臣怒极:“好,好得很,韩照雪,你今日的羞辱,我温某人记下了!”
我转身不看,懒得再废话一句。
隔日,沈府的聘礼便浩浩荡荡送到。
金银珠宝一车一车地抬进来,韩府上下尽皆哗然。
连我那向来沉稳的父亲也坐不住了。
“沈家真有这般底蕴?”
母亲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可那个沈知白……传闻是个活剥人皮,用人肉炖汤的疯子啊。”
“你当真要嫁?
听说前些年得罪他的几户人家,如今整个族都不知去了哪儿……如今他送来这么多聘礼,是想娶亲,还是买命?”
我了解母亲的担忧。
我韩家不图荣华富贵,她只关心我是不是幸福平安。
但我想到前世我嫁温慕臣,我韩府送了十六抬嫁妆,他却只送我一个生锈的簪子。
他说他不喜金银,称节俭朴素才是美德。
我当时感动得泪眼婆娑,日日带在发间,从未嫌弃。
直到后来我在林雨棠的发间,看到一支新制的金钗。
我问温慕臣,他却笑:“她是小姑娘,爱这些玩意儿。”
“何况,她原本样貌也比你高贵,衬得起金银。”
他给她的是鲜花锦绣,给我的是破铜烂铁。
如今重活一世,想到这些,我仍旧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沉沉难咽。
我也不是不怕沈知白。
这个名字在京中,人人闻之色变。
他出身寒门,却在数年间吞并南北三大商号。
有人说他是鬼生的,夜里行商,白日不见踪影。
也有人说他吃人,前朝将军得罪了他,整个族人一夜之间失踪,只在后山找到一锅骨头汤。
可我没得选。
与其再嫁温慕臣那样的男人,不如赌一把。
我亲自出府,为沈知白挑选定情信物。
京城最负盛名的玉器行里,我正与掌柜细细品鉴一枚墨白交融玉佩的纹样。
我正将玉佩拿起,不料温慕臣和林雨棠便也踏入玉器行大门。
难怪这林雨棠一早就没了踪影。
温慕臣皱眉看我:“你怎么在这?”
掌柜连忙解释:“韩大小姐特意来为未婚夫挑选玉佩。”
他冷眼看到桌上玉佩:“我已经说过了,你费什么心思都没有用。
况且我最厌恶这种东西。”
我不语,他是误会了。
“这玉佩不是给你的。”
他笑了一声:“又装?
这玉佩上明明是墨色花纹,暗含着我的名字,还说不是给我的。”
我正想说什么,身后林雨棠却突然指着一支簪子:“这支青玉簪好美。”
掌柜一愣,赶紧赔笑道:“这支簪子已经被人预定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身着粗布衣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我来取那支簪子,是给我孙媳妇定亲用的。”
温慕臣一眼瞧见这老妇人,一把先拿起那支青玉簪讥笑道:“你也买得起这簪子?”
“你孙媳妇也不过一介村妇吧,你打算让她带着去种地?”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掌柜的,退了她的银子,这簪子归我。
雨棠既然看上,我不能委屈了她。”
老妇人嘴唇颤抖:“你……你怎能这样?”
她伸手要夺簪,谁料一个趔趄,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温慕臣哈哈大笑。
我连忙扶起老妇人,冷声开口:“这支簪子,我要了。”
掌柜一愣,还没回话,我已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温慕臣瞪大了眼睛:“一支簪子你出五百两?”
我冷冷地望着他:“你出一锭金子,我就出一张银票。
你再加,我再翻。”
“你今天出一千两我也给得起,你出一万两我也陪到底。
温慕臣,你出一个价,我来听听。”
温慕臣面子挂不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真让我大开眼界,不就是不想让雨棠戴这支簪子吗?
犯得着这样?”
“我坦白告诉你,你入了我的府,你就只能吃雨棠剩的,用她不要的。”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世上人人平等,你在雨棠面前高贵什么?”
呵,人人平等。
刚才又是谁,在这位老妇人面前一口一个村妇?
说白了,温慕臣是自知家室不如我,以打压我来掩饰他的自卑。
而林雨棠捧他到天上,追着他喊少爷,他才把这当成真爱。
但那老妇人却摇了摇头,按住我的手:“不,姑娘,为了一支簪子,不必如此。”
“我的孙媳妇,配得上更好的。”
“这东西,那姑娘想要,便让她拿去吧。”
我迟疑着想说什么,老妇人已经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出了门。
我们刚走出玉器行,便悄悄往我掌心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一枚玉扳指,温润如脂,内里却隐有血色游丝。
这不是寻常物件。
我正要开口,她却先一步笑了。
“姑娘心善,老身瞧着欢喜。”
“这物件,你暂且替老身保存。”
我怔在原地,掌心那枚玉扳指沉甸甸地躺着。
她没再多言,步履缓慢地离开。
三日后,温府竟然也送来了聘礼。
一份内里尽是粗布、陈年茶叶和劣质香粉。
另一份则是上好的缂丝、南珠与玉钗。
那日我父母不在,温慕臣一个手势,两个家仆一左一右将我挟住。
他笑着看我:“韩大小姐既然亲自挑了玉佩给我,看来是极看重这桩婚事。”
“既如此,也不必等了,温家素来有试嫁习俗,你今日便搬入温府。”
言语间,我被家仆拖着上了马车。
温府——我未想过,这一世我居然再次入了温府大门。
这一次,我被安置在最偏僻的小厢房,床榻硬得几乎如石板,连一名婢女也不曾派遣照料。
隔天一早,一碗冷粥一碟咸菜扔在床头,便是我的饭食。
我望着那片发霉的萝卜,心里只觉冷笑。
而林雨棠呢?
日日新衣珠钗,一日三餐都摆得如宫宴。
我在回廊看见她,她一袭盛装,笑意盈盈地从正厅走出,掌上正托着一碟蜜饯,一口一个“慕臣少爷”要喂温慕臣吃。
我实在懒得理她。
入府的第四夜,我正打算歇下,不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林雨棠来了。
“大小姐,你还没睡呀?”
她自顾自地坐在我床边。
“不对,我应该叫你——照雪妹妹了吧?
毕竟我才是慕臣少爷的正妻。”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她抿嘴一笑:“你别生气嘛……慕臣少爷嘴硬心软,你只要多讨他欢心,说不定明天就让你伺候我们房事了呢。”
我淡淡回了句:“滚出去。”
她偏头笑得得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刚刚送我那只镯子可好看了呢,还是他亲手替我戴的,你看看?”
我睁眼看她一眼:“你还不滚?”
她起身后退半步,又偏头一笑:“你别这么凶嘛,慕臣少爷最不喜欢泼妇了。”
她转身轻盈离开,我只觉恶心。
我一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亮,就见林雨棠在正厅痛哭失声:“我的耳环,我娘亲留下的耳环,怎么会不见了?”
仆人们蜂拥而至,温慕臣也匆匆赶来。
林雨棠楚楚可怜:“昨夜去找照雪妹妹聊天,一早就不见了……”家仆瞬间将我房中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婢女惊叫一声,从我褥子底下翻出那只耳环。
温慕臣见状,怒不可遏地大步上前,一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巴掌响亮,我脸颊火辣。
我依旧站得笔直,眼里无悲无喜。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拖到正厅前的长廊跪下。
温慕臣对家仆发令:“给我掌她的嘴。”
“每人五掌轮流,不得留情。”
“从现在开始,打到夜里。”
我自清晨跪到黄昏,鲜血从嘴角溢出,脸上早已没有任何知觉。
林雨棠闲闲地立在廊柱边,嘴角含笑:“照雪妹妹,你要是早些听话,也不至于受这许多苦。”
我没理她,只闭目不语。
她踱步至我身前:“何必呢,你认错,我便也不和你计较。”
我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猝不及防,被打得扑通摔坐在地。
我笑着望她:“是啊,我认错。
我错在没早点打你。”
林雨棠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泪眼婆娑地扑向温慕臣。
“慕臣少爷,照雪妹妹她……她打我……我只是想劝她,她居然……呜呜呜,我好怕……”温慕臣眼神一沉,转头看我。
“你胆敢对雨棠动手?”
我直起腰,唇角还带着血丝的笑意:“我不仅动手了,还打得挺爽。”
话音未落,他猛然上前,一耳光抽得我栽倒在地。
“来人。”
他咬牙切齿,“掌嘴继续。
她反了天了。”
“打到她站不起来为止。”
我被压回地上,一双双手再次举起。
夜色缓缓降临,冷风吹得我浑身发颤。
这一世,难道我也难逃死在温慕臣手下的命?
我正这样想,一声锐响破空而来。
我面前的家仆胸口爆开一道血花,仰面倒下。
众人惊呼未定,又是一支暗器破空而至,钉入第二人眉心。
我静静抬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黑影。
他如鬼魅一般,负手立于屋脊之上,面具覆面,只露一双幽寒如冰的眸子。
他轻巧地跳下,冷冷开口:“温慕臣在何处?”
“敢动我未婚妻,看来他是想让我血洗温府了。”
院中寂静得只剩风声。
家仆们惊恐逃窜,有人低声惊呼:“是……沈家那位疯子公子!”
“快跑!
他要杀人!”
沈知白轻笑一声,手微微动作,几个逃窜的仆人便应声倒地。
温慕臣疾步而来,眉目间惊怒交加。
“你是何人?
敢闯温府,不要命了吗?”
沈知白笑意更狠:“在下沈知白,韩照雪小姐的未婚夫。
温慕臣,你动我的人,我今日便拆你一座府。”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我的父母。
母亲看到我满身伤痕,扑上来抱住我:“照雪,我的孩子……谁干的?”
父亲当即怒吼:“温慕臣,你做的?”
温慕臣脸色难看:“韩老爷……我……跪下!”
父亲厉喝,“我女儿是你能随意打的吗?”
温慕臣僵立不动,脸色发青。
沈知白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膝弯。
温慕臣猝不及防,重重跪在地上。
沈知白拱手向我父母作揖:“知白来迟,请父亲母亲海涵。”
温慕臣听了这话,不敢相信地抬头看我:“怎么会……你怎么会嫁给沈知白?”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他吃人肉,喝人血!
你跟了他,会没命的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懒得应一句。
沈知白却轻笑出声,低头看他:“咦,挺了解我的啊。”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森寒短刃。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吃人肉。
尤其是欺负我未婚妻的狗东西——”话没说完,刀光一闪,温慕臣膝侧被划开一道血口,肉被生生崴下一块,鲜血喷涌。
温慕臣惨叫着瘫倒在地,死死捂着腿,满地打滚。
沈知白淡淡地擦了擦刀尖,啧了一声。
“这味道,真恶心。”
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慕臣。
“你动我沈知白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今日只是个开始。”
他将我打横抱起,轻吻我的额头:“照雪,咱们走,今晚风大,别吹着。”
身后,温府众人如见鬼神,无人敢动。
沈知白临走前如闲话家常般回头道:“明天午时,我带人来拆你温府大门。
记得备茶跪迎。”
夜色如墨,我伏在他怀里,只觉心跳得剧烈。
这个男人的怀抱,太过炽热,太过陌生,又太过安心。
回到沈府,沈知白小心地将我放在软榻上,替我披上外衫,又吩咐侍女备药汤水。
他的动作温柔至极,但眼底却仍藏着未散的锋芒。
我忍不住轻声感叹:“……你的府,竟是这样安静。”
他似笑非笑:“听说过些什么?”
我沉默了下,还是实话实说:“说你住在府里喂养活人杀来取乐,三天不杀人就浑身痒。”
“还说你屋后山里埋了三百口棺材,一口一具不完整的尸。”
沈知白抿唇一笑:“那你害怕吗?”
我直视他的眼:“不怕。”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低笑出声:“撒谎。”
我嘴角微扬:“真的不怕。”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那明天我要去拆温府,你跟不跟?”
我毫不犹豫:“当然一起去。”
他点头:“那就让你站在我身边,看我替你,把欠你的,一点一点讨回来。”
温慕臣被搀扶回房时,脸色惨白如纸。
林雨棠跪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替他包扎。
温慕臣咬牙:“雨棠……你别怕。
沈知白那疯子,明日他若真敢来拆我温府,我便上奏朝堂——”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轰然巨响。
木梁崩裂的声音。
温慕臣撑着半跪而起,咆哮道:“谁在动我温府!
给我拦住他们!”
仆人跌撞冲进来,跪倒在地:“少爷,沈府的人已经砸了东厢……来人太多,我们挡不住!”
温慕臣怒不可遏:“我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这样看着贼人上门拆我祖宅?”
仆人战战兢兢:“我们……我们拦了,但……敢拦的,已经死了。”
话未说完,外头又是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被拖倒砸地的声音。
林雨棠的手僵住了。
温慕臣看向她,眼神中满是恳求:“雨棠……至少你还在。
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林雨棠缓缓抬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过酒壶。
接着,将那一整壶烈酒,狠狠泼在了温慕臣的伤口上。
温慕臣痛得惨叫出声,身子挣扎翻滚,冷汗如瀑。
“雨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林雨棠缓缓收起酒壶,垂眸看着他。
她开口,声音清晰如刀。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上药。”
“我一步步爬上来,不是为了跟你吃苦的,温慕臣。”
温慕臣脸色骤变:“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温柔、安静、贴心……你说你会陪我,你愿意给我做丫头奴婢……”林雨棠嗤笑一声:“你真敢信?”
“只有韩照雪那个傻子才会真的爱你,被你骂了还会哭着求你别生气。
“你若要爱,找她去。”
“我心里从来没有爱。
只有目标。”
温慕臣如遭雷击,怔怔望着她,说不出话。
又一声巨响,瓦砾坍塌,砖石碎裂。
他却仿佛听不见,只看着眼前这个陪了他多年的女人。
他的眼中浮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惧和茫然。
她说,她不爱他。
她说,她爬上来,不是为了和他吃苦的。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细节——她低头不语的样子,梨花带雨地说自己被欺负的样子。
还有他看到但刻意无视的,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终于愿意醒悟,那不过是她布下的局。
“照雪……”他喃喃我的名字。
门外,一堵高墙轰然倒塌。
沈知白说了:午时拆你温府的大门。
如今,不到天亮,他便已经言出必行。
温慕臣挣扎着起身想去阻止,但他亲眼看到,家仆早已四散奔逃。
那些试图去挡的人,尸体倒在门槛之上,血水蔓延了一地。
第二日,我睡到正午,才和沈知白一起验收战果。
温府大门已毁,横梁断裂倒地,砖瓦碎裂,曾经的气派现在一丝不剩。
院中死寂。
我们踏入正厅,只见温慕臣跪爬出来。
他脸色蜡黄,眼下青黑,血从膝上的纱布里渗了出来。
他抬头,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我的名字:“照雪……我错了。”
我没有理他,绕过他走进正厅。
屋内陈设尽毁,墙壁倒塌,连祖宗牌位都倒了一地。
沈知白负手站在门口:“看起来,还算不错?”
我点头:“很好。”
温慕臣挣扎着爬到我脚边,重重磕头:“照雪,我知道我以前瞎了眼,是我混账,是我不识人,是我错信了林雨棠那个疯女人……你才是最好的,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醒了,真的醒了!”
他磕得头破血流,脸上全是血和泪,狼狈得不成样子。
“我求你,不要嫁给沈知白……他是疯子,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跟他,只会万劫不复的……只要你回来,我让你当温府主母,整个温家,都是你的!”
我环视四周,笑道:“温府现在也就剩这几堵快塌的墙了,你打算让我当哪间的主母?”
温慕臣拼命摇头:“照雪,我现在才明白……从头到尾,我最该留住的,是你。
你别走,你不能走啊……我爱你啊……”我抬手,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晚了。”
我吐出两个字。
这时,一顶小轿在院外落下。
一位老妇人慢吞吞地下了轿,银发整齐,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在玉器行门口,被温慕臣欺凌,送我玉扳指的那位老人!
沈知白恭敬作揖:“老太君。”
温慕臣顿时傻了,嘴唇颤抖:“老……老太君?”
她站定,看着跪在地上的温慕臣,笑了。
“真是冤家路窄,小子。”
她将拐杖往地上一磕,随即猛地一抡,狠狠砸在温慕臣肩头。
温慕臣吃痛,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更用力地伏地磕头。
她又用拐杖点了点他的头,慢悠悠问道:“我问你,那位姑娘,可喜欢你抢来的那玉簪子?”
温慕臣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太君拂袖不再看他,只转身走到我面前,眼神温和下来。
“孙媳妇,老身这些年在深山养病,也没剩下什么好东西。”
她从银发间摘下一支精巧的金簪,插到我发上。
“这是老身祖上传下来的簪子,只给我的孙媳妇。”
“我那日说过了,会给她更好的。”
我一怔,下意识看向沈知白。
他唇角微扬,带着吃味的表情:“我这个孙子,都没收到过老太君的礼物啊。”
老太君笑道:“这孩子,难道奶奶没给你结婚贺礼?”
沈知白也笑:“我等不及了嘛。”
婚礼前一夜,天下起了大雨。
一道瘦削身影跪在台阶下,头发被雨打湿贴在脸上。
是林雨棠。
丫鬟低声禀告:“大小姐,林雨棠姑娘……跪在门口已快一个时辰了,她说想求见您。”
我吩咐道:“带她去偏厅,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偏厅灯火通明,我着红衣缓步走入,衬得林雨棠那副模样更显落魄。
她一见我,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我错了。
求你,求你收留我。
让我回沈府做事,做婢女也好,做扫地的也行。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话,只求别赶我走……”我在椅上坐下,慢条斯理端起一盏茶。
“你想回沈府?
你不是自诩高贵,只想做小姐,不做下人吗?
现在你跪在我面前求活路,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林雨棠连连磕头:“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我只是一介下人蝼蚁……”我看着这个曾经在温府耀武扬威、逼我滚出门的女人。
“你现在倒是会在我面前演戏了可惜我不是温慕臣,听不得人卖惨。”
“沈府不收贱人。
再敢出现在沈府半步,剁脚。”
“别忘了,我夫君可是吃人肉,喝人血。”
林雨棠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我。
那张曾勾得温慕臣魂不守舍的脸,此刻狼狈如狗。
下人将她拖出沈府,奈何她再哀求,沈府的门都不会再打开。
大婚之日,红绸自沈府门前一直挂到城门楼。
沈知白一袭红衣锦袍,腰悬玉带,骑在高头骏马上。
我着凤冠霞帔,火红裙摆曳地十丈,金步摇微晃,倾城艳绝。
而就在喜乐正浓处,忽然一阵骚动。
“让开!
我要见照雪!”
人群中一声哀切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温慕臣跌跌撞撞冲出人群,满脸胡渣,眼神疯癫。
他昔日温润如玉,如今却形似乞丐,朝着马队狂奔。
“照雪!
你不能嫁给他!
你是我的——”沈知白未动,身侧一名侍卫已翻身而下,手起一鞭,啪地抽在温慕臣脸上。
“拦婚者,按军法处置!”
温慕臣被打得跌倒在地,挣扎着还要爬起,却又被一脚踹翻。
“我……我是温家的少主!”
他嘶吼,“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回头吩咐侍卫:“教训他。”
侍卫们会意,拖着温慕臣将他按在地上,拳脚交加。
锣鼓再响,喜气重归,我乘花轿入沈府。
洞房花烛夜。
我刚卸下凤冠,才将那沉甸甸的霞帔脱到一半,便被沈知白一把揽进怀里。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想不想知道,你抽签选夫婿,为何会抽到我?”
我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命运天定?”
他笑着摇头:“我早知韩大小姐要抽签选婿,便早早溜进你们府,将所有的签都换成了我的名字。”
“沈某不信命运,只信人定胜天,我当逆天改命。”
我别过头红了脸:“那你……岂不是早就想霸占我?”
他笑了笑,低头吻住我的唇。
含糊地说:“我倾慕你多年,若不是为你,我早就从京城远走。”
那一夜,窗外风雨初歇,帐中缠绵旖旎。
他极尽温柔,却也极尽占有,仿佛要将这些年我错付,他错过的,全数夺回来。
红被翻飞,他低声哄我:“别怕,我会慢一些。”
可他话音未落,就把我抵得更紧,声音哑得发狠:“不……我忍不住。”
第二日醒来,我几乎没能起身。
那一刻,我以为,沈知白是天,是无敌的。
我以为,这一生,我终于将仇恨封入尘埃,能将余生交付于他。
可没过多久,他便突然失踪了。
他走得无声无息,未留半封信。
我调动沈府所有势力,却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朝堂之上说他是受命秘密出征,坊间却传他被仇家暗害……没人知道真相。
我夜夜难眠,寝衣未解,终是亲自着男装踏出府门,去找他。
然而命运未肯放过我。
我在出城途中被一伙人马劫走。
醒来时,手脚被铁链钳住,囚于废庙之中。
一个黑影自门外踏入,是温慕臣。
他披着一件破旧大氅,眼下青黑,神情癫狂。
他咧着嘴笑:“韩照雪啊,沈知白……他死了。”
我面无表情,“你胡说八道。”
他狞笑着甩出一张浸血的布,落在我脚边。
“他在林中被我的人围杀,连挣扎都没有。
我将他的尸体带回来,专为你准备。”
我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但你很快就会看到。”
他的两个属下抬着一具盖着黑布的尸体进来。
温慕臣亲手揭开布,沈知白沾血的脸赫然露出。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温慕臣低笑,蹲下贴近我耳边:“他死了,你别无选择。
照雪,你只能回头。
做我的人,我封你为温家主母,我……真的愿意补偿你。”
我咬破嘴唇,带血的唾沫吐到他脸上。
他脸色骤变,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咬牙切齿,一把掐住我下巴,“沈知白已经死了!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我挣扎着怒吼:“放开我!
你疯了!”
“疯?
我为你疯也值得!”
温慕臣几近癫狂,咬牙低吼,“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看你在我怀里哭着求我饶恕……”我狠狠抬膝顶向他,他猝不及防被撞开,却又立刻扑了回来,一把撕裂我的衣襟。
“韩照雪,你逃不了!”
——砰!
一声巨响传来。
长剑破空,一瞬间贯穿了温慕臣的肩头。
他震惊抬头,便见沈知白身披夜行衣,眉眼冷峻如刃,手中长剑滴血。
他一步步逼近,像从地狱走出的修罗,声音冷得刺骨:“你胆子很大,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的人。”
温慕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不是死了?!
那具尸体——”沈知白冷笑一声,剑锋一动,掀开那具尸体的面皮。
那竟是一张破败扭曲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老者的面孔。
沈知白笑道:“你看看,你杀的是谁。”
温慕臣颤抖着,低头看向那具尸体——那是他的父亲,死状凄惨。
他身上的每一刀,都是他亲自砍的。
他跌坐在地,哑声痛哭。
“父亲……不,不是这样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怎么会……他怎么会?”
沈知白轻笑。
“我早知你打算害我,你安排的人早就露了马脚,沈家暗线顺藤摸瓜,一路查到是您老人家。”
“所以,我将计就计,送你一场你亲手导演的大戏。”
“你说你想看我夫人哭着求你饶恕?”
“那你可曾想过,杀了自己亲爹的滋味如何?”
温慕臣脸色惨白,嘴里喃喃:“不……不是……我不知道那是……”沈知白又是一剑,刺穿他的另一侧肩膀,温慕臣痛嚎一声,瘫倒在地。
他收剑入鞘,走向我。
“夫人,我来迟了。”
我看着他,泪盈于眶:“你没死……你还活着……”他将我拦腰抱起,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抱歉,让你担惊受怕。”
我将脸埋进他颈窝,嗓音哽咽:“以后不许再这样……”他抱紧我,连声对我道歉。
他抱我离开破庙后,一把火烧了庙。
温慕臣在里面哀嚎,求救,但没有人听他。
夜色如墨,我们并肩而行。
沈知白牵着我的手,语气柔和。
“我这些年仇家不少……如今都清了。”
“即使我放出那样的传闻,也是有不怕死的人扑上来,还是拖到了这个时候。”
“接下来的路,我只想陪你走完。”
“我在南山脚下置了一处院落,溪水潺潺,四季不染尘埃。”
“我们可以种菜、养狗、听风、煮茶……若你愿意,我此生再不持剑。”
他看向我,眼底尽是温柔,“夫人,意下如何?”
我抬头望他,鼻尖微酸,却笑着点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后来,我们真的隐居在南山。
沈知白日出而作,砍柴浇地,还亲手为我修了一座秋千。
我种花,他种菜,狗在院中追蝴蝶,猫躺在窗前晒太阳。
春来,他为我戴上用桃花编的花冠;夏夜,我们对坐饮酒,看月亮挂在竹林尖顶;秋日,他写字,我缝衣,柴火翻腾的锅里煮着山栗;冬天,我们裹着一床厚被,在火炉边看雪落满庭前。
世人只道沈家公子狠厉嗜血,却不知,他也会为我煮温酒,笑着说:“照雪,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想守护的江山。”
而我,一生也只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哪怕世间再有风雨,只要他在,我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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