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鳝命抖音热门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龙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卖了二十多年海鲜,我从来没想过会因为杀黄鳝而死。我姓李,菜市场里没人不认识我。别的我不敢吹,杀黄鳝这事儿,我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二十年来,我眼一眯,手一抖,黄鳝刀下不留活口。1那天,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找到我的摊位,说现在流行“猎奇直播”,想跟我合作杀黄鳝。我一开始拒绝,年纪大了,玩不动这花活儿。可他们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我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站在了镜头前。直播间设在我菜市场的摊位附近,一块空出来的铺子,简单的搭了块背景布。补光灯打在砧板上,冷白得扎眼。开播前,小王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李哥,别一上来就杀,先放钩子。咱们等人多点,流量起来,再整狠活。”小王是这直播团队的主心骨。二十四五岁,瘦得能见骨头,眼窝深,头发永远抓得乱里透...
《鳝命抖音热门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卖了二十多年海鲜,我从来没想过会因为杀黄鳝而死。
我姓李,菜市场里没人不认识我。
别的我不敢吹,杀黄鳝这事儿,我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二十年来,我眼一眯,手一抖,黄鳝刀下不留活口。
1那天,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找到我的摊位,说现在流行“猎奇直播”,想跟我合作杀黄鳝。
我一开始拒绝,年纪大了,玩不动这花活儿。
可他们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我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站在了镜头前。
直播间设在我菜市场的摊位附近,一块空出来的铺子,简单的搭了块背景布。
补光灯打在砧板上,冷白得扎眼。
开播前,小王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李哥,别一上来就杀,先放钩子。
咱们等人多点,流量起来,再整狠活。”
小王是这直播团队的主心骨。
二十四五岁,瘦得能见骨头,眼窝深,头发永远抓得乱里透着精。
他总穿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兜里塞着充电宝、耳机、打火机,一边刷手机一边张罗人手。
别看年纪小,他嘴皮子利,会控节奏、懂热搜、更懂观众心理。
“待会你就坐着别动,冷脸,才是你人设。
等在线人数破五千后,我再喊你动刀。”
他说得滴水不漏,像个导演。
我有点不习惯这种“摆拍直播”,可看他们设备架得飞快,分工明确,连说话节奏都带着算法的味儿,也就听了。
开场我坐在砧板后头,穿着围裙,袖子卷到肘,面无表情。
小王拿着话筒喊:“来了来了,李叔上线啦!
今天只杀二十条,在线破五千就开始动刀!”
开播后,手机一直滴滴响个不停。
送礼物的、评论的、催快点的,跟赶集一样热闹。
我其实心里有点发虚,但外表还是一副老油条样子。
人气刚破五千,小王立马挥手:“李哥,开整!”
我点头,拎起第一条黄鳝。
黄鳝在我手里抽搐,我动作却稳。
刀从头割到尾,翻皮去骨,起肉挑筋,一套操作如行云流水。
弹幕刷爆了,直播间人数也越来越多。
“这刀工,绝了。”
“简直是刀尖上的艺术家。”
直播间的气氛一直热烈。
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挺得意。
几十岁的人还能靠一把刀圈粉,不丢人。
可杀到第七条黄鳝时,我突然听见——“呜呜……”细细的声
音,像孩子快哭出来。
我手一抖,刀差点划偏。
那条黄鳝的肚皮没割开,血顺着我指缝流下来。
我抬头,小王盯着手机刷弹幕,助手阿诚蹲在一边抽烟,没人有反应。
“你们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我压低声音问。
“什么声音?”
小刘吐出烟圈。
我愣了两秒,没说话,又继续下刀,可越杀那声音越清楚——“呜呜呜……”像有谁躲在水桶后面哭,又像是从我耳膜里钻出来的。
杀到第十条时,我居然看见那条黄鳝的眼珠动了一下,紧紧盯着我。
我后脊梁窜起一股冷意。
“行了李哥,今天就到这儿。”
小王招呼我,“收工收工。”
我点点头,脸色却发白。
收摊回家,一路我都没缓过来,就好像耳边一直有“呜呜”的哭声。
我坐在床边,打开手机想刷点别的压压惊。
突然,一个短视频跳出来。
封面是个黑乎乎的水桶,一条鳝鱼正贴着桶壁挣扎。
标题醒目得吓人:《你知道吗?
黄鳝其实是会“哭”的》我下意识点进去。
BGM是那种熟悉的“悬疑怪谈风”。
视频画面昏黄,一个糟老头坐在河边,戴着斗笠,背对镜头,声音沙哑。
“黄鳝这东西,不像别的鱼。
它要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就会发出呜呜的哭声……杀得多了的人,晚上耳边会一直听到,断也断不了。”
画面一转,是放大的黄鳝头部特写。
我吓得头皮发麻,刚好手滑回了直播后台。
小心心、金豆、跑车、嘉年华……收到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值钱。
我划着划着,眼兴奋得发胀。
原来,我靠杀海鲜也能发家致富!
一瞬间,我忘了那条黄鳝看我的眼神,忘了耳边那“呜呜”的哭声。
我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美滋滋地笑。
后来我睡着了。
梦里全是钱。
红的、绿的,金灿灿的数字在我眼前蹦迪。
银行卡余额一个劲儿往上涨,手机屏幕里全是“到账成功”的提示音。
接着,梦境一转。
一桌桌满汉全席,啤酒烤串,美女围坐。
我穿着西装,正抱着一摞钱转圈圈的时候,梦突然变了。
天一下暗了。
原来灯火辉煌的饭局,变成了一口漆黑的水缸。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细细的、哽咽的:“别杀我们……”我一回头,满缸的黄鳝正仰着头盯
着我。
它们不动,也不挣扎,只是睁着眼。
“你还要杀我们到什么时候?”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忍不住吼了回去:“吃你的又不是我!
我就是卖鱼的,我靠这个吃饭,你有本事去找那些天天吃黄鳝的人算账!”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像是叹了口气。
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老头戴着顶泛黄的帽子,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白胡子杂乱地垂下来,一缕一缕地贴在下巴和脖子上。
最让人发毛的是他的五官,模模糊糊,好像有眼有鼻,但怎么看都像是被水泡久了的纸人脸。
“吃是业,杀是孽。”
老头再次开口,“他们嘴上沾的血,是债。
而你手上沾的血,是罪。”
我嘴张了张,没接上话。
“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转身向那口水缸走去。
我猛地惊醒,整个人仿佛从冰水里捞起来,额头冷汗直冒,呼吸急促。
屋子很静,静得不像现实。
我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手心不停地出汗。
梦太真了,真得像那老头就在我耳边说话。
我本能地想拿手机刷点什么压压,刚点亮屏幕,小王的头像就跳了出来。
“李哥,今天的直播安排好了。
平台那边给你挂首页推荐,只要你开场狠一点,数据绝对能翻一倍!”
2菜市场的空气还是那股鱼腥混着热油味。
我一路走到摊位后场,灯光、摄像头、背景板都还在。
助手阿诚在调试直播设备,小王拿着手机笑嘻嘻地跟平台对接:“人气开场就能顶,昨天的视频播放破十万了,李哥只要一上线,全网起飞。”
我点了根烟坐在案板边,心里有点虚。
不是害怕镜头,也不是怕刀不利。
是那梦,还没完全散干净。
那老头转身走进水缸的背影,那一声“自求多福”,像鱼刺卡在喉咙里,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更让我虚的,是我明知道这事儿不对劲,明知道昨晚听到的、看到的,不该当成幻觉糊弄过去,可我还是来了。
像是自己把头往刀口上送,还非得说是谋生。
小王凑过来拍拍我肩:“李哥,今天人多,后台点赞点过万就开始,咱们搞点仪式感。
你先坐着,我们暖暖场你再动手。”
我深吸一口烟,烟气进肺的那一瞬,我把心头那点
颤也一起压了下去。
昨晚梦里那些古怪的画面还挂在脑后,像蒸汽似的未散,可我强迫自己不去想。
男人嘛,干活要紧,刀都磨好了,总不能坐在这儿给自己出难题。
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场梦,梦都是假的。
我吐出烟,抖了抖肩膀,准备起身。
镜头前的水桶里,黄鳝一条条游得飞快,水花翻腾,桶壁上都是黏液。
后台弹幕像疯了一样刷上来:“来啦来啦!”
“快动手!”
“今天能搞多少条?”
有人送礼物,有人催狠活。
我皱了皱眉,手却没停,一边拎起桶,一边扫了眼后台礼物栏。
几分钟内就跳了上千。
我突然有点恍惚。
我从前不过是个起早贪黑杀鱼的老李,现在呢?
一场直播的进账,顶过去一个月。
我心口发热,像喝了口二锅头,辣,却爽。
我看着那串飞快跳动的数字,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今天,我一定要赚更多。
后几天的直播数据很不错。
礼物、打赏、广告、私信,全都像泄洪一样砸过来。
以前在菜市场混了十几年,谁看我不是个满身鱼腥的杀鱼匠?
早上三点起,晚上七点收,身上永远带着鱼腥味。
我穷惯了。
是真的穷惯了。
我爹干了一辈子苦力,老实巴交,欠人八百块钱,点烟都得先看人脸色。
我妈身体不好,咳了十几年都舍不得住院。
我初二那年家里实在扛不住了,我扔了书包,开始杀鱼补贴家用。
从那时候起,我就认了命。
认了自己就是这世界底层的一块铁皮,永远翻不上来。
但现在?
我全网粉丝十几万。
以前看不起我的人,现在一张口就“李哥李哥”的叫,有人请我吃饭,有人给我送烟。
我一开始真不敢花钱,怕哪天又掉回去。
直到那晚酒喝多了,一冲动,我去了趟商场,给自己买了人生第一条真金链子。
粗,沉,冷冰冰地贴在脖子上,我照着镜子不停嘿嘿笑。
那一刻,我知道我是真的翻身了。
我把租了十几年的城中村小屋退了,搬去了城西的电梯房。
第一次按下电梯按钮时,我手都抖。
新家客厅挂了投影,沙发一坐就能平躺,冰箱永远塞满了吃的。
衣柜也重置了,原来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现在光皮衣就有四件。
吃饭?
不再是摊上扒两口鱼汤饭了。
现在是牛排
、火锅、烤串配冰啤。
一口下去,真爽。
我李满穷了大半辈子,连顿热饭都没时间慢慢吃过。
以前穿件干净衣服都心疼洗衣粉,现在直播一晚到账几万。
这不是骄傲。
这是我这辈子头一回,觉得自己不是被世界扔下的那拨人。
这种感觉,像是打了几十年败仗,终于赢了一局。
哪怕赢得有点血腥,也不想放手。
最让我意外的,是连王婶都凑上来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王婶以前是菜市场里的“活广播”,人前热情,人后嘴快。
早些年我刚来菜市场,她就看我不顺眼。
不是我得罪她,而是她嫌弃我身上那股穷酸味。
她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哎哟,那李满杀鱼杀得快,可惜命苦,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有一次我妈来找我,拎了个破塑料袋站在摊边等我收摊。
王婶站在旁边冷笑着对隔壁说:“你看他娘那样子,瘦得像条干鱼,怪不得儿子都老大不小了还光棍。”
我听见了,但装没听见。
我不敢吭声,也不敢记仇,菜市场混口饭吃,动不得火气。
可现在,她却一脸热情地凑上来,说话嘴都带笑:“有个姑娘,药店里上班,二十七岁,说不上多漂亮,但温温柔柔的,不嫌你年纪大。”
我听笑了,半真半假回了句:“我这杀鱼的,身上腥味重,谁受得了?”
王婶笑着拍了我一巴掌:“你现在可是大网红,谁还拿你当杀鱼的看?”
我没接话,只抽了口烟。
心里却像有人丢了块石头下去,砸得水面晃了一圈又一圈。
说实话,我不丑,就是脸冷,话少。
以前人看我,总觉得我像天生带着脾气,阴郁、不好惹。
现在不一样了。
我镜头前的样子,网友评论说我像电影里那种反派里带主角气质的老大哥,沧桑有故事。
我不否认,看着这些评论,我确实有点飘了。
我开始想,也许,翻身的好运,真轮到我了。
没过几天,王婶就把姑娘介绍来了。
她叫林雨,在附近药店做事。
二十七岁,说不上多漂亮,但五官端正,说话轻轻的。
我们约在菜市场后街那家小面馆,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点了一碗牛肉面,她要了清汤。
她坐得挺直,不急不躁,吃得也慢。
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不躲不闪。
我不太会聊
天,一开始只顾着扒面。
直到她开口:“我看过你直播。”
我一愣,差点呛着:“你也看那玩意儿?”
“是朋友转给我的。”
她低头搅着汤,顿了一下,又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不杀鱼了,换个别的事做?”
我愣了几秒,筷子在空中停了停:“干别的?
干啥?”
“比如……开家餐馆?”
她声音温温的,像是怕我拒绝。
我摇了摇头:“不行。”
我没把心里话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当年我妈咳得喘不过气,我连带她去医院的车钱都掏不起,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熬着。
我早早辍学,杀鱼卖肉,活得像条没人管的野狗。
我不想再回到那种被人看不起、求人低声下气的日子,我过够了。
现在我能挣,能红,能让别人敬我三分,我就要抓死不放。
哪怕这体面是靠刀子换来的,我也不能松手。
我一停,这点来之不易的尊严,就全散了。
林雨没再劝,只是点了点头。
但她看我的眼神变了。
不是嫌弃,而是心疼。
我却别开了视线。
我受不了这种温柔。
3全网粉丝破五十万那天,小王说啥也要拉着团队聚一聚。
我们包了市区最热闹那家烤串店二楼的大卡座,灯光亮得像舞台,一桌人围着我坐下,像是在开一场迟来的庆功大会。
小王那晚特意穿了件红衬衫,头发抹得油亮,进门就把菜单往桌上一拍:“随便点!
今天不看价格,主打一个吃得尽兴!”
他坐在主位,整场都在忙着敬酒、喊口号、调气氛。
“小刘你喝这杯,剪的视频点赞三万了。”
“小周别躲着,你那文案太顶了,要没你,咱人设立不住。”
说着他就带头把酒瓶一举:“来来来,为咱李哥干一杯!”
我被敬酒也敬得手软,一圈又一圈,每个人都围着我转,脸上都带着酒劲和吹捧的笑。
“李哥你是真爷们儿!”
“靠一把刀翻身,牛!”
我也笑,举杯说着“托大家的福”,嘴上客气,脸上通红,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其实我心里门儿清,真说谁最厉害,不是我,是团队里的小王。
这小子不大,二十几岁出头,精得像猴。
哪条视频流量高、哪个时间播热度最大、怎么给我立人设,全是他一手安排。
那天我才知道,“杀得准”只是基础,“怎么杀、杀给谁看
”才是门学问。
我这把刀能杀黄鳝,但没小王这脑子,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可我也不是没价值。
说到底,是我忍着血腥,站在镜头前冷着脸收人气。
哪怕我是工具,那也是“顶流工具”。
我不甘心再做没名没姓的人,我要被看见、被捧着、被高看一眼。
那顿酒喝得热闹,喝得风光,我笑到腮帮子发酸,脸都快抽筋。
可一散场,灯灭了,人走了,声音全没了。
我站在夜风里,突然害怕了。
害怕现在的生活,是不是老天赏我的一顿热饭,下一顿就让我喝凉水去了。
夜路空空荡荡,灯光拉着影子一条一条地走。
我哼着小曲儿,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见前面路灯下,站着个穿灰布僧袍的老头,瘦高。
他冲我合十:“施主。”
我喝了酒,脑子热得很,一看这阵仗皱了眉:“你哪来的?
半夜跑这儿化缘?”
他不动,只是抬头看着我,目光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
“善恶有报,你杀业太重,若不回头,大难将至。”
和尚还是没动,只是那眼神从干净变得沉重,像在看一个快沉底的人。
他又开口,缓缓吐出一句:“再执迷不悟,三日内,必有血灾。”
我喝醉了,哪能听他这胡话,骂骂咧咧地吐了口痰:“滚一边去,真晦气。”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小区走。
4第二天一早,电话响了。
是助手阿诚,声音急得像要从听筒里蹦出来。
“李哥,不好了!
全平台下通知了,说你那类直播太血腥,统统下架,账号封了,视频全没了!”
我正刷牙,牙刷啪地一声掉进洗手池。
我愣了两秒,抓起手机连进三次APP,全是一样的提示。
系统通知:您的账号因涉嫌传播血腥暴力内容,已被封禁。
屏幕雪白,像火葬场的布告板,干干净净地把我烧成灰。
我嗓子还残留着昨晚烤串和啤酒的味,刚在光里当了一晚上主角,转眼就被拖进了黑屋。
团队其他小孩也在群里骂骂咧咧:“早说这种不能碰,现在号没了,全完蛋了。”
我盯着屏幕,脑子还没转过弯,小王的电话就跟着打进来。
“李哥,你别慌,”他声音压得低,“我还有门路。”
我眼神一空,机械地问:“什么门路?”
“我认识个搞私域的合伙人,平台管不到,咱们可以
转去会员群,只要你直播得狠些,收益绝对比现在高。”
我没说话,他接着说:“狗、猫、蛇、鱼,什么都能播,观众爱这口儿。”
“入群要交费,咱们分成……你杀得准、表情稳,最适合干这类狠活。
兄弟我不瞒你,这块是真能挣钱。”
说完,他发来链接。
猫和狗,是点击量最高的种类。
我点进那个最热门的视频。
封面是只橘猫。
它眼睛睁得很圆,四肢被用塑料扎带固定在玻璃台上,爪子撑到最开,肉垫已经从粉红变紫。
它的嘴被生生撬开,用了根一次性筷子撑住,脸上还贴着几张彩色便利贴,上面写着:“今晚主角温顺好拍”。
视频一开始,是个戴着塑胶手套的人举着打蛋器。
“今天我们做猫奶冻,先处理原料。”
他把电动搅拌器插进猫肚皮上事先割开的小口,按下开关。
马达嗡地一响,猫全身猛地一颤,嘴里直接喷出血沫。
“呦,反应不错。”
那人笑。
弹幕也笑:“打得挺匀。”
“原料太新鲜了哈哈哈哈。”
猫的前爪开始挣动,玻璃台上已经被刮出一道道血痕,后腿抖得像筛子。
那人直接用剪刀把猫的舌头夹住,慢慢往外拉。
猫剧烈颤抖,发不出叫声,嘴角挂着粘稠的涎血。
我又点开另一个热门视频。
一只拉布拉多,四肢被铁丝圈圈勒住,勒进肉里。
它嘴里塞着抹布,眼泪已经干了,只剩条血线挂在眼角。
那人没露脸,只穿了双拖鞋。
他拿着一把喷枪,从狗脚底开始烧毛。
“今天我们试试‘慢火烧皮’,看狗能忍多久。”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讲某道的烧菜步骤。
火焰烘过皮肤,狗的腿肌一抽,想动动不了,它发不出叫声,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在窒息前喘最后几口空气。
镜头往上拉,拍到它的眼睛。
它在流泪。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一只狗“哭”。
它不挣扎了,只是眼珠往上斜着看,死死盯着镜头,像是看着每一个屏幕前的观众,也包括我。
接下来,那个男人用手术刀割开狗的后背皮肤,一刀一刀往下割。
狗没有声,但它的爪子开始不停地颤。
弹幕在飞:“哇!
这条抗打!”
“主播手稳得像外科医生!”
“有没有特写?
我想看它眼睛爆出来的时候。”
再下一
条,还是狗。
一条金毛被拴在铁柱子上,舌头耷拉着,眼神涣散。
电击器每三秒来一下,它全身一抽,腿打滑,屁股抽搐。
有人笑着递上话筒:“说句话啊,你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吗?”
我看着屏幕,呕吐感从喉咙往上冲,连带着昨晚没散的烧烤味,一股脑涌出来。
我关掉视频,双手撑着膝盖。
眼前模糊一片,胃里也不停地抽搐。
我猛地冲进洗手间,扶着洗手池狂吐。
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吐出一嘴苦水和几声干呕。
镜子里的我脸色铁青,眼睛布满血丝。
我盯着那张脸,突然醒悟我和视频里面那些虐杀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杀黄鳝的时候,也有过那种冷静,甚至是享受的感觉。
我也给它们配过灯光、找过角度。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翻身了,体面了,有人看、有人夸。
可现在我才看清,我那不是翻身,是堕落。
冷静过后,我打电话给小王:“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这些?”
小王回答的很淡定:“现在的人奇奇怪怪,你管他们干嘛,能挣钱就行呗。”
“反正都是畜生。”
他说完,又加一句,“你杀黄鳝不也是一样吗?
只不过没那么多人看罢了。”
我哑着声音回他:“这活我不干了。”
电话那头沉了两秒,语气突然变冷:“你别犯糊涂。”
“你一退,我们这团队全黄,你得赔钱。
违约金合同写着呢,七位数。”
“你走得了吗?”
我没吭声,直接挂断电话出了门,不知道怎么就走回了菜市场。
我沿着熟悉的摊位一排排晃悠,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
天色微暗,菜市场正热闹,杀鸡的、宰鱼的、剁排骨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走到卖羊肉那条巷子,看到那家老摊门口的钩子上吊着颗羊头,血沿着鼻孔滴滴答答往下落。
我以前从来没在意过这种事。
可我就盯着那羊头看了好几秒,立马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当街吐出来。
我逃进一家小馆子,想喝点热汤压一压。
我坐下,刚夹了块肉,脑子里的画面就来了:一条黄鳝被我钉在砧板上,它拼命扭动,血汩汩往外冒。
我靠近镜头,咧嘴笑着说:“今天,爆血三连!”
我浑身一冷,食欲全没了。
以前杀黄鳝,是为了干活快点、收摊早点,我不想它们太痛,也不想自
己太晚回家。
那时候,刀是谋生的工具,鳝是饭桌上的货。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是直播镜头下的“刽子手”。
不是杀来卖,是杀来给人看。
我不再是个卖鱼的,是个表演者。
表演的是血,是痛,是命挣扎着熄灭的全过程。
我以前真没觉得杀黄鳝有什么错。
可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在杀黄鳝,我是在喂养那群人心里病态的快感。
我不是杀手,我是替流量打工的刽子手。
我想起第一天直播听到的哭声,想起那条黄鳝的眼睛。
原来,我钉住的不只是黄鳝,还有我自己那点快要干涸的良知。
街上人来人往,我像游魂一样在人堆里晃,没方向,也没意识。
红灯亮起,我没注意,脚直接迈了出去。
一辆车猛地冲了过来。
“砰!”
我整个人被撞飞,像条甩在空中的死鱼砸在地上。
一瞬间,剧痛从肚子炸开。
撞我的是辆冷藏水产货车,车头上,醒目地贴着几个字“深海直送。”
冰冷的车头像命运的刀刃,将我彻底剖开。
我的身体飞出去,落地那一刻像被劈开的肉块,啪嗒啪嗒掉在水泥路上,热血顺着缝隙往下渗,就像我曾剖开的黄鳝那样,温热黏腻。
我看着自己,那个在镜头前笑着喊“开杀”的李满,如今像砧板上被掏空的死物,眼睛睁着,嘴巴半张,五脏六腑翻在外面,破肚绽开,血泊成塘。
路人惊叫,手机快门咔咔响,有人捂嘴、有人看热闹。
我飘在半空,像个透明塑料袋,没有重量,没有方向。
这时,他来了。
那个老头——那个我梦里见过、直播后听过、无数次想忘却忘不掉的老头。
他站在血泊之外,衣服还是那身湿哒哒的旧布袍。
他安静地看着我,眼里只有一种说不清的哀怜,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迷途的孩子,终于走到了尽头。
“你死了。”
他说。
“下辈子,你要投胎做黄鳝。”
我心头一颤。
风起了。
我的魂像一团雾,被风一卷,向下沉去。
“这就是因果。”
声音像风一样灌进来,不是谁在说话,而是天地开了口,在宣判我该有的下场。
我想挣扎,想喊,想辩解,可我连嘴都没有了。
我像一滴水,重新落入了它该落的地方。
一个黑漆漆的桶底,挤满了眼睛。
全是黄鳝的眼睛。
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