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
他烦躁地低吼一声,猛地收回了刀:“妈的!
真是撞了邪了!
这鬼地方不能待了!
走!
立刻走!
把这晦气玩意儿给老子烧了!
烧干净点!”
他指着柴房角落那团菌丝聚合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王麻子如蒙大赦,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哆哆嗦嗦地找来一些干柴,堆在那团蠕动的东西上,又淋了点随身带的劣质火油。
火把丢下。
轰!
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吞噬着柴堆。
火焰中,那团暗绿色的菌丝聚合体剧烈地扭曲、收缩,发出一种极其细微、如同无数虫子被烧焦的“滋滋”声,一股更加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臭和甜腻腐香的浓烟冲天而起,熏得人头晕眼花。
钱老狗死死盯着那燃烧的火焰,肥胖的脸上肌肉抽搐。
他不再看沈烬,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对着王麻子和那个吓傻的杂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把这晦气娘们扔上车!
收拾东西,立刻上路!
天黑前必须赶到黑石驿!”
王麻子两人慌忙应声,粗暴地拖着依旧在“恐惧抽泣”的沈烬,将她重新塞回那口移动的棺材。
囚车的铁门哐当一声关闭,隔绝了外面燃烧的浓烟和焦臭。
在昏暗的囚笼里,沈烬蜷缩在角落,身体因为“余悸未消”而微微颤抖,低垂的脸上,泪水无声滑落。
然而,在泪水和污垢的掩盖下,她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如同深渊寒冰的弧度。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囚车铁栏外,正骂骂咧咧催促着马匹的王麻子。
昨夜,当王麻子死死按住她、给她灌下那瓶所谓的“净煞水”时,他那裸露的手腕上,似乎也沾上了几滴从她手臂伤口蹭落的、混合着腐骨花粉的暗红血污……<囚车再次在荒凉的官道上吱呀前行,碾过碎石,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车后,驿站的方向,浓烟滚滚,焦臭弥漫。
车内,沈烬缓缓抬起被锁链束缚的右手,极其隐蔽地,用指尖在那枚冰冷的兽牙碎片边缘,再次用力一划。
一丝新鲜的、带着微弱异样气息的温热血珠,悄然渗出。
4 驿站鬼影与绿毛初现囚车在通往蜕凡崖的官道上艰难爬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的单调吱嘎声,仿佛成了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