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珠滚出来,不偏不倚,滴落在金凤鲜亮夺目的喙上,洇开一片扎眼的猩红!
像是我那卑微奢望血淋淋的烙印。
痛楚传来,却是心底更深的剜痛。
我慌忙擦拭,血染在雪白的绣地上晕开一片淡淡的粉。
纵使倾尽所有丝线巧妙遮盖、用晕色反复晕染,那处喙尖的颜色终究比别处深一分。
如同我无法掩饰的残缺,永远成了抹不去的瑕疵。
眼泪无声地砸在手背上,混着指尖未干的血迹。
7终于熬到盖头完工的那日,我去给管事回话。
抱着沉甸甸的锦盒,心思恍惚。
熟悉的拐角,那个烙印着初遇和心事的转角。
一个没留神,再次撞入一堵温热的胸膛。
熟悉的清冽气息袭来,是他!
“阿沅姑娘?”
裴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手已下意识扶稳我臂弯,“无事吧?
脸色这般苍白?”
我惊慌地抬起头,撞入他映着我倒影的清澈眼瞳。
心跳如擂鼓,慌忙摇头,指着怀里锦盒示意无事。
目光却像粘住般,定在他簇新的侍卫领口——那衣襟内侧,露出一点叠得整齐的青黛色布料!
那花纹……分明是我去年秋日给他的、绣着孤雁望月的帕子一角!
帕子的边缘已经被无数次摩挲、洗涤,显出一种质朴的温软。
一股强大的、无声的酸软情绪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撞击得眼眶湿热,几乎站立不稳。
所有的委屈、惶惑、自怜,在这无声胜千言的旧帕面前,溃不成军。
8日子在无望的暗恋和隐秘的心跳中如履薄冰。
第六方素帕已在绷上成型——细腻的白缎,角落用极细的银线勾勒一只机警抱着松果的松鼠,憨态可掬。
松柏常青,又取其灵活伶俐之意,盼他夜间值守平安顺遂。
然而,王府骤起的风波碾碎了这份静谧:王爷奉旨巡视北境,需精锐护卫即刻随行!
名单很快下来,裴修赫然在列!
北境!
传闻千里风沙,酷寒如刀,更有戎人凶悍,杀伐不断!
萧息如同一只无形冰冷的巨手攥住了我的心脏,连呼吸都带着冰碴。
刺绣的银针悬在半空,落不下去。
9王府顿时陷入兵荒马乱。
打包行装、调度人马。
出发定在半月后。
夜深,绣房灯火通明,管事严令为北地赶制一批御寒的厚实护膝、里衬。
灯火摇曳,熏得人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