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倾注于丝线。
良久,浅银色的丝线在灯下泛着微光,我轻轻落针,在帕子最不起眼的角落,勾勒出一枝斜倚而出的初绽梨花。
花瓣舒展,含着露珠般的清透。
梨花迎春,亦暗藏了他名字“修”的温柔念想。
每一针都屏住呼吸,怕惊扰了这小小的祈愿。
4从此,每年他生辰前的那个月,都成了我最隐秘而心慌的期待。
**第三年春:**细雨纷飞,打湿了新绿的柳条。
青色素帕一角,是几片随风摇曳、脉络清晰的柳叶。
剪不断,理还乱。
只盼柔丝缠绕,能系住不经意飘向他的目光。
**第四年春:**庭院碧波池里的水草摇曳。
浅碧色的丝帕,用渐变的蓝丝线绣出几道舒缓流淌的水波纹路,宛若将江南的温婉心事,无声地寄托在水流深处。
**第五年春:**秋风渐起,黄叶飘零。
一方黛蓝色的锦帕,深沉的底色上,仅有一只展翅孤雁,朝着天边一弯小小的、晕染着极淡白晕的月牙飞去。
寒意初透的夜,他巡逻路过时,是否会抬头望月?
孤雁欲问相思否?
5我的绣活在王府水涨船高,连王妃都常召我去内院。
这日,王妃让我为她胞妹即将远嫁岭南准备绣龙凤呈祥的嫁衣盖头。
金线银丝堆叠出雍容华贵。
王妃抚摸着光滑的缎面,闲聊般问:“看你绣活这般精致,想必早就开始绣自己的嫁妆了吧?”
我指尖一顿,绣针险些滑脱。
一旁惯会察言观色的掌事嬷嬷接话:“哎呀,王妃您说笑呢!
阿沅这孩子手艺是拔尖,只可惜……”她惋惜地摇头,后半句话在寂静的空气里如冰锥般刺下,“喏,说不出话,终究是个大缺憾。
往后想找个合适人家,难咯。”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指尖瞬间凉透。
是啊,我只是个身份微贱、连声音都无法拥有的哑女。
而他……是前途光明的王府副统领。
方才还温热的指尖刺痒,那丝微茫的妄念,被现实击得粉碎,连带着绣绷上的龙凤都扭曲模糊。
6接下来的日子,嬷嬷那句戳心的话像魔咒般盘桓不去。
绣那盖头上金凤的眼睛时,眼前是嬷嬷摇头惋惜的神情,耳边是她那句“难咯”。
心神一个恍惚,捏着金丝线的指尖骤然刺痛!
针尖深深扎进食指指腹,一颗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