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反震力顺着刀柄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双臂酸痛。
但这痛感,这沉重的力道,这木柴被劈开时发出的脆响和溅起的木屑……这一切都无比真实!
胸腔里那口被燕都的浮华和冰冷压抑了许久的浊气,似乎随着这一刀,狠狠劈了出去。
她拔出柴刀,再次举起,落下!
“哚!”
“哚!”
“哚!”
单调、沉重、原始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这空旷死寂的裴府前院,突兀而执拗地响起。
每一次刀锋与木头的撞击,都像是对这精致囚笼的一次笨拙反抗,都像是在这冰冷的石板上,刻下属于“阿芜”而非“裴夫人”的印记。
内书房紧闭的窗棂后,那低低的、关乎军国大事的密谈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劈柴声打断了一瞬。
窗纸上映出的人影似乎侧耳倾听了一下。
忠叔提着灯笼,僵在原地,看着夫人那被汗水浸湿的鬓角,看着她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看着她眼中那近乎执拗的专注光芒。
他嘴唇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灯笼的光,朝那堆木柴挪近了些。
昏黄的光晕下,木屑纷飞。
阿芜紧抿着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脊背却挺得笔直。
她不再去想那些虚与委蛇的笑脸,不去想那些冰冷的金玉,不去想裴昭深沉的侧脸和那句“委屈”。
她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手中沉重的柴刀,面前需要劈开的木桩,以及双臂每一次挥动带来的、令她心安的酸痛与疲惫。
这粗糙的劳作,是她在这座冰冷的金丝牢笼里,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苍梧山的、滚烫的根。
## 朱门雀(续)---劈柴的钝响在死寂的裴府前院回荡,一下,又一下,如同沉重的心跳,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木屑纷飞,带着新劈开的松木特有的辛烈气息,短暂地压过了庭院里陈旧的尘味。
阿芜的额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光洁的额角,每一次挥臂,肩胛骨都发出细微的酸响,虎口被粗糙的刀柄磨得发红,那清晰的痛感反而让她胸口那口憋闷的浊气,随着每一次刀锋劈入木柴的脆响,一点点吐了出来。
内书房紧闭的窗棂后,那持续的低语声似乎被这突兀的、格格不入的声响彻底打断。
窗纸上映出的人影晃动了一下,随即,门扉“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