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扳机的阿默,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厌恶感几乎要把我吞噬。
林晚,我的晚晚,一年前,你向法院申请了离婚,理由是丈夫失踪,疑似已加入黑社会组织。
你做得对。
你爱的那个陈默,早他妈死了。
死在了三年前穿上这身皮囊,走进这个肮脏世界的第一天。
就在这时,口袋里另一部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我拿出那部只能接收加密信息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新消息,来自张队。
信息很简单,没有称呼,没有署名,只有一串数字和符号。
按照我们约定的密码本翻译过来,意思也只有两句。
第一句:鱼已入网,准备收线。
第二句:她压力很大,被单位约谈,父母家门口被人泼了油漆。
我的手猛地攥紧,手机坚硬的边角硌得我掌骨生疼。
鱼已入网。
我用老鼠六的命,换来了黑佛的最终信任。
可是代价呢?
代价是林晚,那个我发誓要用一生去保护的女人,正在因为我这个“社会败类”、“黑警渣滓”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威胁,承受着我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恐惧。
操!
我压抑着心底的狂怒,一拳狠狠地砸在身边的水泥桩上。
指关节瞬间破皮,鲜血直流,可这点疼痛,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站起身,望着远处滨海市璀璨的灯火。
那里有万家灯火,有无数个像我和林晚曾经拥有过的那样温暖的家。
可那片光明,不属于我。
我的世界,只有身后这片冰冷、黑暗、吞噬了一切的深海。
黑佛,你等着。
我陈默对天发誓,不把你这个毒瘤连根拔起,我永不归家。
距离处决老鼠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阿默”的名字,在滨海市的地下世界里,几乎到了能让小儿止啼的地步。
我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老鼠六的所有地盘和人手,刀疤刘对我更是信任有加,俨然已将我当成了他的头号心腹。
我知道,我等的那个机会,快来了。
今天,刀疤刘亲自开车,把我带到了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那地方藏在市中心的旧城区深处,外面看是一堵平平无奇的青砖高墙,连个招牌都没有。
但当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缓缓打开时,我才明白什么叫别有洞天。
这里不是我想象中任何声色犬马的会所,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