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用枪管拍了拍他的脸。
“六儿啊,”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和,但在这空旷的仓库里却显得格外阴森,“你说你,安安分分地赚那份钱不好吗?
非要伸手。
你伸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佛爷的规矩?”
他疯狂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一头濒死的牲口。
我不想再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再看下去,我心里那点属于“陈默”的东西,就快压不住了。
我站起身,不再说话,直接用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我能感觉到身后阿力和石头屏住的呼吸,能听到老鼠六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的臭味。
我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很稳,稳得不像是我自己的手。
去你妈的。
去你妈的黑佛,去你妈的规矩,去你妈的卧底生涯。
我心里咆哮着,手上却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老鼠六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额头上多了一个往外冒着黑血的窟窿。
他那双眼睛还睁着,只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空洞地望着仓库顶的黑暗。
“处理干净。”
我把枪收回来,枪口还烫得吓人。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那个靠海的缺口,点了根烟。
身后的阿力和石头开始熟练地拖动尸体,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会把他绑上早就准备好的重物,扔进外面的深海里,用不了多久,滨海市就会彻底遗忘一个叫“老鼠六”的人。
就像很多年后,可能也会有人彻底遗忘“陈默”。
我走到码头边缘,蹲下身,把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
手上其实没沾到血,但我却感觉那股黏腻温热的触感,已经从皮肤渗进了我的骨头里。
洗不掉的。
我知道。
我从怀里掏出钱包,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已经起了毛边、被我摩挲过无数次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笑得像盛开的栀子花,她依偎在一个穿着警服、笑容干净得有些傻气的年轻人怀里。
那是林晚,我的妻子。
那是陈默,曾经的我。
我看着照片里那个傻笑的自己,再想想刚才那个面无表情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