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划破的细长血痕——血珠已凝结,在鬓发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像个不合时宜的朱砂点——然后又落回我的眼睛:“秦猛留下护你。”
没等我或秦猛回应,他探手。
不是走向那柄重剑,而是猛地捞起榻前矮几上——刚才割开战士染毒皮肉时放下的——一柄半尺长的柳叶小刀!
寒光一闪!
冰冷的刀锋带着刺耳的劲风,自我左侧耳后、贴着颈部冰冷地擦过,精准地割断了系在左脸蒙口布最上角的活结!
动作快如闪电,又轻描淡写!
沾满血污的厚布片晃荡着落下一角,恰好严严实实将我颈部露出的那个凤凰尾羽胎记重新掩盖住。
“看好她。”
萧烬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不容置喙,是对着瞠目结舌的秦猛。
他看也没再看那重新被掩住的印记一眼,弯腰抄起那柄倚在榻边的“吞獠”重剑。
沉重的剑身拖过地面,带起一声低沉沙哑的摩擦。
他提着那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吞獠”,几步就跨出了后院,融入门外那片濒临崩溃的喧嚣和血色残阳之中。
厚重的门帘在他身后落下,隔绝了内里与外间的世界。
屋内死寂。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药草的气息令人窒息。
秦猛僵在原地,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幻不定,目光在我垂下的眉眼、重新被厚布覆盖的脖颈、还有门帘兀自摇晃的方向之间来回逡巡。
铁塔般巨大的拳头,死死攥紧,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宫城深处,寂静中隐藏着风暴。
御书房紧闭的沉厚紫檀木门隔断了外界的嘈杂,浓重的龙涎香压得人喘不过气。
窗外天光昏晦,如同凝固的血块。
地上冰冷的金砖反射着惨淡的光。
我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最深的纹路里,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压下胸腔里翻滚的腥甜。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沉重的铅块。
方才在门外,那柄由两个铁甲武士死死抵在我后颈的冰冷刀锋触感,似乎还未褪去。
他们是奉了皇帝本人的命令,将我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押进来的。
被压低头颅的瞬间,我曾瞥见廊柱阴影里,两名穿着陈旧破损、依稀可见沧澜戍边军服色内衬的囚徒身影,一闪而没,如石沉深潭。
那是皇帝的无声“提点”。
珠帘掀起细碎的响声。
一道明黄身影端坐在巨大的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