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声、兵刃撞击声、以及某种东西沉重推搡木料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交织混杂。
秦猛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撞开纷乱人群冲进来,厚重的甲叶子上凝结着大片暗沉的污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沾染的秽物。
他脸上的蒙口布歪斜着,露出一只充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里间:“将军!
东城……东城门破了!
那帮龟孙子推着装了撞车木的尸车当盾!
守门的队正疯了!
他妈的拖着几个染蛊要死的人冲进了尸堆……全炸了!
弟兄们挡不住了!
您……”他吼到一半,声音被眼前的景象卡住。
萧烬正背对着门口,挺直如青松的脊梁,挡住了那张病榻。
榻上躺着的是刚才蛊毒发作被抬进来的军士,此刻整个上身被白布层层裹紧,边缘还沁着一大片青蓝的药渍。
那战士双目紧闭,胸膛微弱起伏。
我正将最后一根银针从那战士的人中穴缓缓捻出,针尾沾着一丝微细的蓝色血痕。
沾满药膏和血污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抖动。
萧烬微微弯着腰,一只带伤的手——是之前格挡被尸体里迸溅的蛊虫碎片所伤,手背上留着几道翻卷的血口——正探在战士裹缠的布条边缘,似乎想确认包扎是否牢固。
两人的动作在秦猛咆哮的瞬间定格。
那柄被称作“吞獠”的乌沉沉无锋重剑,正斜靠在病榻前矮几旁。
浓重的血腥味,盖过了屋内的药气。
秦猛的眼珠子猛地瞪圆了,像是要从眼眶里迸出来。
他死死盯着我沾血的指缝间捻出的那根银针上诡异的蓝色血痕,又猛地盯向萧烬那双骨节分明、此刻却染了污血和草药的、正在替一个小兵确认伤口的、握惯千军万马的手!
一股说不清是惊骇还是狂怒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将军!
您万金之躯怎么能碰……”他后半句话被噎在喉咙里,因为萧烬已经直起身,转头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冰层下是无声的警告。
没有任何多余情绪,却让秦猛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萧烬的视线转向我,依旧沉稳如寒潭,声音却裹着刚从城头战场带下来的戾气:“你还有多久?”
“半刻。”
我的声音透过蒙口布,闷而涩,但清晰无比。
他点头,目光扫过我额角那道被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