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滚回你师父的坟前,陪他一起烂掉。”
<滚回去……烂掉……这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心脏最深处。
不!
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师父的血仇,谁来报?
指甲缝里的金箔,难道就让它永远沉默下去?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黑暗的力量,猛地从心底最幽暗的深渊里翻涌上来,瞬间冻结了所有的犹豫和恶心。
那是一种比恨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舍弃一切、坠入地狱也在所不惜的疯狂。
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冰冷的、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如同冰水浇灌,反而让剧烈颤抖的双手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苍白。
我抬起头,看向金九霄,眼神里所有的挣扎、痛苦、屈辱都被强行压入最深的黑暗,只剩下一种空洞的、毫无生气的顺从。
“弟子……遵命。”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异常清晰。
旁边一个天鹰门徒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将一把带鞘的、样式普通的长剑扔到我面前的黑石地面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我伸出冰冷僵硬的手,握住了剑柄。
熟悉的触感传来,这是师父为我打造的第一把剑,剑名“守拙”,他曾说,剑道贵拙,守拙方能见真。
如今,这柄“守拙”,却要用来……我缓缓站起身,膝盖的刺痛几乎让我摔倒,但我稳住了。
一步步,走向演武场西角。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又像踩在万仞冰窟的边沿。
那三个铁锄帮汉子呜呜的悲鸣声,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耳膜上。
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有愤怒,有哀求,有绝望,更有一种我此生都无法面对的、源自沈墨之名的深深不解与痛楚。
我停在他们面前三尺之地。
雨水顺着我的下颌滴落,砸在冰冷的黑石上,碎裂成更小的水花。
没有言语。
任何解释都是苍白,都是亵渎。
我缓缓拔剑。
“守拙”出鞘,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悲鸣般的清吟。
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动着一泓秋水般的寒光。
师父教过的剑诀在脑中闪过,每一个动作都曾灌注着他的心血和期许。
此刻,却要用这双手,将这灌注着期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