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的汉子。
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布满鞭痕血污,脸上青紫交加,但眼神却异常凶狠,死死瞪着高台方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呜低吼,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他们的衣襟上,都绣着一个相同的、有些模糊的标记——一把断裂的锄头。
我认得。
那是城西“铁锄帮”的徽记。
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帮派,据说一直不愿向天鹰门缴纳高额的“平安钱”,帮主被金九霄当街打断双腿,帮众四散逃亡。
没想到,还有几个硬骨头被抓住了。
“铁锄帮的余孽,”金九霄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谈论几块待处理的垃圾,“骨头硬,嘴更硬。
吵得人心烦。
你去,让他们……永远闭上嘴。”
他看向我,细长的眼睛里毫无情绪,“就用你师父教你的剑法。
让本座看看,‘云鹤剑’的绝学,杀起人来,利不利索。”
演武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如同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身上。
有嘲弄,有残忍的期待,有冰冷的审视。
那三个铁锄帮的汉子也停止了挣扎,六道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他们似乎认出了我身上的素衣,认出了我与沈墨的关系,那目光中的恨意瞬间变得更加复杂,掺杂着震惊、不解,最终化为一种被彻底背叛的、野兽般的悲鸣。
我的师父,沈墨,一生磊落,急公好义,曾多次仗义执言,斥责天鹰门强取豪夺,欺凌弱小。
他曾是这些小门小派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而现在,他的徒弟,穿着为他守孝的麻衣,跪在仇敌脚下,要亲手用他传授的剑,去斩杀他曾试图庇护的人。
这是何等残酷的讽刺?
何等彻底的背叛?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胃里翻江倒海,血腥味再次涌上喉咙。
师父临终前那平静的眼神,指甲缝里那点刺目的金色,还有那封在烛火中化为灰烬的“明哲保身”的遗言……无数画面碎片般在脑中疯狂闪现、撞击。
额角的冷汗混着雨水滑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怎么?”
金九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和压迫,“下不了手?
还是……舍不得你这身孝服?”
他微微冷笑,“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