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饭食开始变得难以入口。
不是馊臭冰冷的残羹,就是咸得齁死人的腌菜。
偶尔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粥,里面也会“不小心”飘着几根枯草或沙砾。
春杏偷偷送来的食物,成了我唯一的补给,但她能做的也极其有限,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她每次来,小脸都绷得紧紧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开,不敢多停留一秒。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炭盆里的火早就熄了,没人来添。
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那床厚实的锦被不知何时被换走了,只剩下一床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旧褥子。
我蜷缩在角落里,裹着所有能找到的单薄衣物,依旧冻得牙齿打颤,手脚麻木。
身体上的折磨尚可忍受。
真正将人逼向绝境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冰冷的、带着恶意的窥视和低语。
那两个看守的嬷嬷,当我因寒冷或伤痛而忍不住发出一点细微的呻吟时,她们会立刻投来嫌恶的一瞥,然后故意提高音量,用我能清晰听到的声音“闲谈”。
“啧,真晦气。
暖个床都暖不好,活该被丢在冷屋子里发霉。”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一个下贱胚子,还妄想攀高枝儿?
公主殿下心善,留她一条贱命,还不知足?”
“听说啊,她那块胎记,脏得很,将军碰了都嫌恶心呢……可不是?
公主殿下替将军清理门户,那是她的福分……”这些刀子般的话语,伴着窗外呼啸的寒风,日复一日地刮过我的耳膜。
起初还能带来尖锐的刺痛,后来,竟也麻木了。
顾烬书……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间屋子。
那晚他摔门而去后,便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只有偶尔夜深人静时,能隐约听到隔壁主院传来模糊的声响——也许是他的脚步声,也许是赵明瑜娇俏的笑声,隔着厚厚的墙壁,听不真切,却像细小的针,扎在已经麻木的神经末梢。
那包被他遗落在地上的桂花糕,早已被嬷嬷们当做垃圾清扫出去,连一丝甜腻的香气都没留下。
他彻底把我遗忘了。
像丢弃一件用旧了的、还惹了新主母不快的器物。
7日子在寒冷、饥饿、伤痛和无声的羞辱中缓慢爬行。
我像一株被丢在阴暗角落的植物,迅速地枯萎下去。
脸颊凹陷得厉害,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