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的、带着浓重血腥味和彻骨冰寒的笑。
那笑容似乎激怒了他,或者让他感到了某种失控。
他眼底的墨色翻涌得更甚,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骨头碾碎。
他猛地将我往他身前一拽!
就在这眩晕和剧痛交织的瞬间,我被他粗暴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拖离了门口。
他没有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接着是房门被用力关上的巨响!
砰!
那声音震得墙壁都在微微发颤。
6我像一具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泥,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额头磕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滑过眼角,带着铁锈的腥甜。
右肩胛的针孔也在突突地跳痛。
手腕上,被他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深紫色的淤痕,触目惊心。
但这些疼痛,都远不及心口那片彻底荒芜的冰冷。
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
他宣告了我的结局,也碾碎了我最后一点作为“人”的念想。
我不是枫晚晚,我只是顾烬书豢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鸟雀,生死都捏在他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深夜,外面隐约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死寂中,一阵极其轻微、小心翼翼的窸窣声在门外响起。
门轴发出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吱呀声,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受惊的狸猫,贴着门缝溜了进来。
是春杏。
她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粗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水。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蜷缩的角落,蹲下身,将水碗轻轻放在我面前的地上。
“姑娘……”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喝……喝点水吧……”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我额头和肩头的伤,小脸吓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公主……公主她……”她说不下去,只是低声啜泣起来。
我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月光下,春杏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惊惶和同情。
那半碗清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映着一点微弱的月华。
我的目光落在水碗上,没有动。
干裂的嘴唇像被砂纸磨过,喉咙里火烧火燎。
但身体里那股冰冷的火焰,却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善意和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烧得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