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根针又往心脏深处狠狠扎进一寸。
顾烬书……他碰触这块胎记时的喘息和热度,他唇舌流连时带来的那种混合着痛楚与错觉的亲密……原来,在他眼里,这竟是一块“脏得很”、“碍眼得很”的印记?
那些夜晚的占有和宣告,那些模糊的珍视感,都只是我的臆想?
他是否也曾用这样嫌恶的语气,向他的新婚妻子评价过这块印记,评价过……我?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我死死捂住嘴,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冰冷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冷汗和血污,糊了满脸。
不是委屈,不是恐惧,是一种被彻底碾碎、连渣滓都不剩的绝望。
原来,我连一件他真心喜爱的物件都算不上。
只是一块他嫌脏,却又暂时贪恋那点暖意的……抹布。
意识在剧痛和灭顶的绝望中沉沉浮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在门外响起。
那是我无比熟悉的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
5门被推开。
顾烬书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似乎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玄色的外袍下摆沾着些未干的尘土。
他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隐约飘散出甜腻的糕点香气——是城南那家老字号的桂花糕。
他迈步进来,目光习惯性地扫向床榻的方向,没有看到人。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蜷缩在冰冷地面的我身上。
脚步顿住了。
屋子里光线昏暗,但他显然看清了我的模样。
看清了我惨白如纸、布满泪痕和冷汗的脸,看清了我凌乱不堪的头发和单薄的、被冷汗血污浸透的里衣,更看清了我右肩胛骨处那片狼藉——暗红色的胎记上,新鲜的血液正缓缓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出刺目的痕迹,旁边地上,那根带血的银针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惯有的平静和漠然像冰面一样碎裂开,露出了底下……一丝惊愕?
一丝震动?
或者,只是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我看不清。
我的视线已经被泪水彻底模糊。
他提着那包桂花糕的手,手指似乎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