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就……他就一直跪在你病房外面……”跪?
沈砚舟?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视我如蝼蚁的沈砚舟?
荒谬感再次袭来。
“让他滚。”
我闭上眼,只觉得疲惫深入骨髓。
“他……他听不见的……”林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恐惧,“他好像……整个人都垮了。
跪在那里,谁拉也不起来,像尊石像……嘴里……就反复念叨着‘对不起’……”接下来的几天,我拒绝见任何人。
除了林棠和医生护士。
沈砚舟真的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但林棠告诉我,他就一直跪在我病房外的走廊尽头。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像个赎罪的囚徒。
医院的院长、主任轮番来劝,甚至惊动了镇上的领导,他都无动于衷。
沈砚舟这三个字代表的权势,在这偏远小镇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却撼动不了他那颗被悔恨彻底碾碎的心。
我麻木地听着。
心口那块地方,空荡荡的,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恨。
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几天后,我可以下床了。
林棠扶着我去新生儿科看孩子。
隔着保温箱的玻璃,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睡得香甜的生命。
他那么小,那么纯净,与这肮脏混乱的一切都无关。
他是我唯一的救赎。
“宝宝……”我轻声呢喃,指尖隔着玻璃描绘着他的轮廓。
“晚晚,”林棠小声说,“孩子……还没取名字呢。”
名字……我沉默地看着那张恬静的小脸。
“就叫……江念安吧。”
我轻轻说,“念念不忘,平安喜乐。”
不姓沈。
只姓江。
我的江。
走出新生儿科,林棠扶着我慢慢往回走。
在走廊的转角。
我看到了他。
沈砚舟。
或者说,江舟。
他依旧跪在那里。
几天几夜,他整个人已经脱了形。
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扔在一旁,只穿着一件染了污渍的衬衫。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脸色是死灰般的惨白,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出血。
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沈家太子爷的矜贵与冷傲。
他跪得笔直,像一截被烧焦的枯木。
眼神空洞地望着我病房的方向,没有焦距。
当我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里时。
他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一种骇人的亮光!
像是濒死的人看到了唯一的浮木。
“晚晚!”
他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