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即使隔着二十年的漫长时光,即使气质天差地别……我也认出来了!
是江舟!
是那个被我藏在记忆深处、叫做“哥哥”的江舟!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冲破了我的喉咙!
不是我发出的。
是沈砚舟!
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灭顶的真相带来的痛苦,猛地将那张照片死死按在心口的位置,身体痛苦地蜷缩下去,额头重重地抵在冰冷的病床栏杆上。
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哀嚎。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是我……是哥哥……哥哥没有认出你……是我……把你弄丢了……又亲手……把你推进地狱……啊——!!!”
那凄厉的、悔恨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震得我耳膜生疼。
也震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世界,在我眼前彻底崩塌、旋转。
怀里的孩子似乎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沈砚舟崩溃的哀嚎,交织在一起。
像一场荒诞至极、又惨烈无比的噩梦。
我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孩子。
看着这个……我失散多年、却对我百般折磨的亲哥哥,此刻在我面前彻底崩溃的模样。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又看到了福利院那棵老槐树。
树洞里,藏着我们最珍贵的玻璃弹珠。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斑驳陆离。
哥哥牵着我,笑容明亮。
“晚晚别怕,哥哥在呢。”
“哥哥会永远保护晚晚。”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刺目的白光里。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记忆如同潮水般回涌,带着灭顶的窒息感。
“晚晚!
你醒了!”
林棠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睛红肿。
“孩子……”我声音嘶哑干裂。
“孩子没事!
在保温箱里观察呢,医生说很健康!”
林棠赶紧握住我的手,“你吓死我了!
突然就大出血晕过去……”大出血……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平坦下去的肚子。
“他呢?”
我问,声音冷得像冰。
林棠自然知道我问的是谁,脸色变得极其复杂,带着愤怒和后怕:“他……沈砚舟……他在你抢救的时候,像疯了一样!
差点把院长办公室砸了!
逼着全院最好的医生都过来……后来你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