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得不成样子。
他想站起来,可身体早已僵硬麻木,刚一动,就狼狈地向前扑倒。
他用手撑着冰冷的地面,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着我。
那眼神里,是铺天盖地的、毫不掩饰的、卑微到尘埃里的痛苦和乞求。
“晚晚……对不起……哥哥错了……哥哥真的错了……”他语无伦次,眼泪混着脸上的污迹淌下来,“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别不理哥哥……求你了……哥哥?”
我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沈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
晚晚!
我是江舟!
我是哥哥啊!”
他激动地想要爬过来,身体却再次跌倒。
“江舟?”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那个会保护妹妹、把糖果省给妹妹的江舟,早就死在二十年前被人抱走的那天下午了。”
“活下来的,是恨我入骨、折磨我三年的沈砚舟。”
“那个江舟,死了。”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他心口。
沈砚舟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听到了最恶毒的诅咒。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绝望的抽气声。
他抬起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衣角。
指尖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那肮脏的触碰。
“沈先生,”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空无一物的走廊尽头,“请离开吧。
别在这里,脏了我孩子的眼。”
“孩子……”他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灰败的眼睛里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光,“我们的孩子……他……孩子姓江。”
我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叫江念安。
跟你,跟沈家,没有半点关系。”
“他是我江晚的儿子。
仅此而已。”
“不……晚晚……你不能……”他痛苦地摇头,还想说什么。
“我能。”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就像当初,你能毫不犹豫地把我推进地狱一样。”
“沈砚舟,不,江舟。”
“我们两清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那瞬间碎裂成齑粉的表情,任由林棠扶着我,转身。
一步步,远离那个跪在冰冷地砖上、如同被世界遗弃的身影。
身后,传来他压抑到极致、最终崩溃爆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