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便被坐在门外的李妈妈逮了个正着。
翠儿还是太小了,装晕的演技太差了些,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手,早就被李妈妈识破了。
她被李妈妈吊在院中那棵大梨树上,面色青紫,舌头长长的伸出。
风一吹,她便跟着风儿摆动,有时我好像看见她笑,笑眯眯的对我说。
“破乞丐,我没说错吧,都是些吃人的恶鬼。”
我病了,病得严重,双脚发炎溃烂,脓水溢出厚重的裹脚布,夜夜发高热,烧得迷糊时还会说胡话。
“翠儿,你回去给我问问何伯,那鸡腿小弟弟可曾吃到?”
李妈妈来看过一次,她嫌恶的吐了口痰,随后冷声吩咐下人将我扔去乱葬岗。
是阿奴求了李妈妈,她向李妈妈保证,会给我擦身子,会教导我,她劝慰李妈妈。
“妈妈,前段时日才亏了一个,这个若是丢弃了,妈妈得不偿失,交给阿奴吧,阿奴保证给您将她教乖。”
阿奴是屋内最年长的那个,不过也就大了我两岁,李妈妈想了想,交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银,换来两具尸体,着实是不划算了些。
所以她松了口。
“也罢,好奴儿,妈妈信你。”
阿奴给我要来了药,夜夜为我擦拭高热的身子。
给我解开裹脚布时,悄然将里面藏着的碎石子和小瓷片偷摸着埋在院内的梨树下。
我好转了起来,阿奴说,她家中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妹妹,于是,我开始唤她阿姐。
阿姐告诉我,我们是扬州瘦马,李妈妈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培养瘦马的人。
贵人们喜欢的是弱柳扶风的身段,李妈妈便逼着我们裹紧三寸金莲。
贵人们喜欢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更喜欢任人摆布的玩偶。
李妈妈教我们如何巧笑倩兮,如何用眼神勾人,甚至连吃饭的姿态都要反复练习。
要小口抿汤,不能发出声响,要轻拈米饭,仿佛指尖沾着金粉。
她说,我们的一颦一笑,都要恰到好处地撩拨贵人的欲望,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我和阿姐相依为命长到了十三岁,阿姐学得一手好琵琶,琴棋书画,我却只得个“书”。
一手簪花小楷写得还不错。
这些年,我的小脚早就不流脓了,只是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当。
李妈妈却满意得紧,她捏着我的绣鞋转了三圈,枯黄的指甲刮得绸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