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帝王的威严更重,却也刻上了更深的疲惫和疏冷。
他死死盯着我怀里的孩子,声音干涩得厉害:“这……这是……”我抬起头,泪水恰到好处地涌上眼眶,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滴在襁褓上。
我看着他,眼神里有委屈,有绝望,有深不见底的哀伤,唯独没有怨恨。
“陛下……”我声音哽咽,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这是……您的儿子。
他叫……念稷。”
萧念稷。
念着萧承稷的稷。
这个名字,是我和江暮舟反复斟酌过的。
既要戳中萧承稷的心,又要让他无地自容。
萧承稷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雪。
他看着孩子酷似自己的眉眼,再看看我身上单薄的衣衫,破旧的宫装,和我身后那荒凉破败、如同废墟的冷宫院落。
他眼里的震惊,迅速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取代。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噤若寒蝉的宫人咆哮,声音震得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谁干的?!
谁把她关在这里的?!
还有这个孩子……十年!
十年了!”
没人敢回答。
苏皇后安排的“照料”,早已随着时间流逝,成了宫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萧承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猛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滚着玄狐毛领的明黄大氅,带着他滚烫的体温和龙涎香的气息,不由分说地裹住了我和孩子。
温暖瞬间包围了我冰冷僵硬的身体。
“传朕旨意!
即刻起,沈氏移居长乐宫!
封……封为宸妃!”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乱和后怕,“召太医院院正!
立刻!
给朕的皇子和宸妃诊治!
若有差池,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长乐宫。
那是离他寝宫最近的宫殿,曾经是苏晚棠住的地方,后来她当了皇后,搬去了更气派的凤仪宫。
我被一群惊慌失措的宫人簇拥着,离开了那座囚禁我十年的坟墓。
在离开冷宫大门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江暮舟站在破败的院门角落的阴影里,微微佝偻着背,帽檐压得很低。
在一片混乱和喧嚣中,他安静得像一块石头。
只有在我目光扫过去时,他似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又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长乐宫富丽堂皇,熏着暖融融的香。
精致可口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