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暮舟接的生。
他烧了热水(不知从哪弄来的小炭盆),用不知道煮过多少遍的旧布条擦拭。
他的手很稳,动作甚至称得上娴熟。
当那声微弱得像小猫叫的啼哭响起时,我看到他额头上全是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是个男孩。
皱巴巴,红彤彤,像只小耗子。
“是个小主子。”
江暮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洗得发白的旧布把孩子裹好,递到我怀里。
我抱着这团温热的小生命,泪如雨下。
十年冷宫,所有的委屈、怨恨、绝望,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他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命。
江暮舟看着我们母子,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一种近乎悲悯又带着决绝的语气说:“主子,光有命不够。
您得争。”
“争?”
我茫然地看着怀里吮吸着手指的孩子,心如死灰,“拿什么争?
这冷宫就是我的坟。”
江暮舟蹲下身,平视着我。
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冰冷又滚烫。
“拿您自己争。
拿小主子争。
拿这十年您受的苦、积的恨去争!”
“皇上心里,未必就真忘了您。
苏皇后……也未必就那么固若金汤。”
他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敲在我心上,“冷宫是坟,可只要人没咽气,坟头也能开出花来。
您甘心让小主子,在这坟里烂掉?”
他的话,像一瓢滚油,浇在我沉寂十年的死水上,炸开了惊心动魄的泡。
不甘心!
我怎么能甘心!
我的孩子,他不该叫“孽种”,他不该在这老鼠蟑螂横行的地方长大!
他该是皇子!
金尊玉贵的皇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
“我要出去。”
我看着江暮舟,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我要让萧承稷,亲眼看看他的儿子!”
江暮舟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垂下眼:“主子想好了?
这条路,踏上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粉身碎骨,要么……要么,就把那些把我们踩进泥里的人,统统拉下来!”
我替他说完,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复仇的火种,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而江暮舟,就是那个递给我火把的人。
###争宠的第一步,是让皇帝“偶然”发现冷宫里有个皇子。
江暮舟成了我的军师,我的耳目,我的臂膀。
他利用送“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