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妇人。
见我瘦得脱了形,手上又全是冻疮,偶尔会偷偷塞给我半个冷掉的馒头,或者一点客人剩下的、没怎么动过的肉汤。
“丫头,年纪轻轻的,咋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一边剁着骨头,一边叹气,“看你细皮嫩肉的,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吧?
遭了难了?”
我埋头用力刷着碗,水花溅起,模糊了视线。
“嗯。”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过去?
沈栖迟?
云妃?
那些名字和身份,像上辈子一样遥远,又像烙印一样刻在骨血里,带着血腥味。
不能说。
一个字都不能提。
桂婶摇摇头,不再多问。
这乱世,谁身上没点不能说的苦楚。
日子像老牛拉破车,沉重而缓慢地向前挪动。
洗碗的间隙,我会偷偷观察酒楼里进出的客人,听他们天南海北地胡侃。
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可能来自京城的只言片语。
起初,没有任何消息。
青石镇太小,太偏。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中午。
两个风尘仆仆、行商打扮的汉子,在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酒菜,边吃边高声议论。
“听说了吗?
京城出大事了!”
“啥大事?
皇帝老儿又娶媳妇了?”
“呸!
比那吓人多了!”
其中一个汉子灌了口酒,压低了些声音,却掩不住那八卦的兴奋,“就去年冬天,苍云山冬猎那会儿,那位宠冠后宫的云妃娘娘,失足掉下断魂崖,尸骨无存!”
我端着脏碗盘的手猛地一抖,碗碟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哎!
看着点!”
跑堂的伙计不满地呵斥。
我慌忙低下头,掩饰住狂跳的心脏和瞬间苍白的脸,快步把碗盘端进后院。
冰冷的水淹没双手,才勉强压下身体的颤抖。
心口那块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死了?”
另一个汉子咂舌,“可惜了,听说是个绝色美人儿…美人?
红颜祸水还差不多!”
先头那汉子嗤笑,“你是不知道后面的事!
那才叫一个惊天动地!”
他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股子亲眼目睹般的兴奋:“那位云妃娘娘死后不到一个月!
丞相府!
就那个出了两代丞相的沈家!
一夜之间,被禁卫军给围了!
围得水泄不通!”
“为啥啊?”
同伴瞪大了眼。
“为啥?
嘿!
说是查出了天大的罪状!
什么结党营私,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