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军饷,里通外国…罪名多了去了!
铁证如山!”
“然后呢?”
“然后?”
汉子一拍桌子,“然后就是抄家啊!
那场面…啧啧!
听说沈家那金库,银子都堆成山了!
珠宝字画,拉了上百车!”
“沈崇那老狐狸,还有他那个嫁给了吏部尚书、据说美得跟天仙似的嫡女沈云棠,连同那个尚书女婿,全被下了诏狱!”
“再后来呢?”
同伴听得入神,连酒都忘了喝。
汉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带着一丝对权贵倾覆的快意。
“咔嚓!
全砍了!
就在上个月初!
菜市口!
沈家满门,男丁问斩,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奴!
一个没剩!”
哐当!
我手里抓着的一个粗瓷大碗,脱手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碎片飞溅。
“哎哟!
要死啊你!”
管事的胖厨子闻声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毛手毛脚的!
这碗的钱从你工钱里扣!
扣双倍!”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白花花的碎瓷片。
像看到了沈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头颅落地的样子。
沈崇…沈云棠…赵谦…都死了?
满门抄斩?
女眷充妓?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火交织的感觉猛地冲上头顶!
痛快!
蚀骨钻心的痛快!
沈崇!
你为了沈家满门逼我替嫁,最后沈家却因我而覆灭!
报应!
天大的报应!
沈云棠!
你机关算尽,想用我的死换你的锦绣前程!
结果呢?
你和你的孩子,你的赵郎,一起下了黄泉!
活该!
我扶着冰冷的洗碗台,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木缝里,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想笑,喉咙却像被堵住,发出嗬嗬的怪声。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砸进油腻的脏水里。
不是悲伤。
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桂婶担忧地跑过来,扶住我:“丫头?
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脸色这么难看…”我用力摇头,抹了把脸,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没事,桂婶。”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后院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就是…听到个好消息。”
一个迟来的,用血与火写就的好消息。
沈家,完了。
我的仇,报了一半。
(十)那之后,京城的消息,开始断断续续,像零碎的雪花,飘到这个边陲小镇。
关于那位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