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余头璃月的其他类型小说《东宫巨变躺平宫女被卷入灭门漩余头璃月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喜欢韦伯钢琴的大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只想躺平活到出宫。>东宫主子少是非少,我花光积蓄才谋得小厨房值夜的闲差。>听着宫墙外的冰糖葫芦叫卖声,我偷吃鲜肉云吞时还在盘算:再熬十年就能出宫嫁人了。>那夜东宫突然被围,聪明的宫人们卷包袱跑得干干净净。>睡过头的我被当成太子家眷押走时,禁军的刀架上了我的脖子。>“大哥,我真不是……”>刀锋寒光刺眼,我猛然想起干爹失踪前那句奇怪的叮嘱:>“记住,你腕上的胎记千万不能让人看见——”---皇城根儿下的喧嚣,隔着十丈高的朱红宫墙,竟也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冰糖葫芦嘞——又脆又甜——新出笼的枣云糕——噹!噹!”铁片敲击的清响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紧随其后是悠长的吆喝,“麦芽糖——甜到心坎儿里咯——!”那声音,活泛得像春日里刚解冻的溪流,带...
《东宫巨变躺平宫女被卷入灭门漩余头璃月大结局》精彩片段
我只想躺平活到出宫。
>东宫主子少是非少,我花光积蓄才谋得小厨房值夜的闲差。
>听着宫墙外的冰糖葫芦叫卖声,我偷吃鲜肉云吞时还在盘算:再熬十年就能出宫嫁人了。
>那夜东宫突然被围,聪明的宫人们卷包袱跑得干干净净。
>睡过头的我被当成太子家眷押走时,禁军的刀架上了我的脖子。
>“大哥,我真不是……”>刀锋寒光刺眼,我猛然想起干爹失踪前那句奇怪的叮嘱:>“记住,你腕上的胎记千万不能让人看见——”---皇城根儿下的喧嚣,隔着十丈高的朱红宫墙,竟也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冰糖葫芦嘞——又脆又甜——新出笼的枣云糕——噹!
噹!”
铁片敲击的清响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紧随其后是悠长的吆喝,“麦芽糖——甜到心坎儿里咯——!”
那声音,活泛得像春日里刚解冻的溪流,带着市井独有的、蓬勃的烟火气,撞进璃月的耳朵里。
她正坐在东宫小厨房后门冰冷的青石台阶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粗面饽饽。
墙外的声浪,明明只剩下一层模糊的、颤巍巍的尾音,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狠狠撞在她心口最软的那块肉上。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猛地一缩,随即是空落落的疼。
五年了。
她仰起脸,目光徒劳地向上攀爬,视线尽头只有宫墙上方切割出来的一线灰蒙蒙的天空。
十一岁那年冬天,饿得只剩下半口气的小乞丐被宫门一口吞下,从此,这四四方方的天,这冰冷整齐的殿宇,就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出去?
得等到二十二岁,嫁人?
那光景遥远得像天边的云彩,飘渺得让她不敢细想。
墙外是鲜活滚烫的人间烟火,墙内……璃月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饽饽上粗糙的颗粒。
东宫这后厨角落,白日里炉火还有些暖和气儿,一到值夜,便只剩死水般的寂静和渗骨的寒凉。
人间值不值?
她咧咧嘴,露出一个无声的苦笑,把最后一点饽饽渣子全塞进嘴里,用力咽了下去,喉咙被刮得生疼。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泄了气似的,拖着脚步重新钻回小厨房。
灶膛里温吞吞地埋着几块将熄未熄的暗红炭火,勉强烘着一点暖意。
她是东宫膳房最末等的三等小宫婢,等闲凑不
到主子跟前,露脸讨赏的机会更是想都别想。
幸而跟着掌勺的干爹老余头学了点手艺,虽只算个皮毛,但胜在手脚麻利,人也机灵,值夜守灶这桩旁人嫌苦嫌熬人的差事,便落到了她头上——主子们夜里若突然起了兴致,想吃点什么精细难做的,她跑腿去唤干爹也来得及。
这差事,清苦是真清苦,油水更是丁点没有。
可璃月却觉得好,好得不能再好。
离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远些,就离那些要人命的腌臜事远些。
她亲眼见过同批进宫的姐妹,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结果呢?
有被主子盛怒之下活活打死的,有莫名其妙落了水再没浮上来的,还有好些个,前一天还在眼前晃,后一天就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只有她这个别人眼里最没出息、最知道躲懒的,反倒像墙角缝里最不起眼的野草,命硬地活到了现在。
东宫主子少,太子殿下勤政,太子妃性子看着也还算宽和,两位良娣入宫时日尚短,小主子更是连影儿都没有。
可这难得的清净,也是她用全部积蓄换来的——整整五两碎银子,才换来这个远离主子视线的“清闲”差事。
旁人都笑她傻,不往前凑,哪来的前程和赏钱?
前程?
赏钱?
璃月蹲下身,用火钳子拨弄着灶膛里的炭块,几点火星子噼啪着蹿出来,映亮她黑沉沉的眼。
她见过太多人手里攥着刚得的赏钱,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转眼就变成了井底一具冰冷的浮尸。
她所求的,不过是这堵高墙之内,一块能让她蜷缩着、安安稳稳喘气的地方,熬到那扇宫门为她打开的那一天。
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啰——!”
皇城外,更夫沙哑悠长的报更声,穿透了深沉的夜色,清晰地传了进来。
墙外那点勾人的市井喧闹,不知何时已彻底消散,只余下这报更声,在死寂的宫苑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空旷的寒意。
“该是没人要传膳了吧?”
璃月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灶膛里炭火的微响吞没。
太子殿下勤勉,起居极有章法,夜深了便极少传召饮食。
太子妃和两位新入宫的良娣倒是有过几次,时辰还不大固定,小厨房因此不敢松懈。
她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目光扫过灶台上温着的
一小瓦罐鸡汤。
汤面浮着一层澄黄透亮的油花,鲜香的气味丝丝缕缕地钻出来。
腹中那点粗饽饽早就化作了无形的饥火。
璃月眼睛亮了亮,手脚麻利地揭开旁边木盆上的湿布,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小巧面皮和一小碗粉嫩的鲜肉馅。
这是她的“私藏”,也是她的拿手活计。
舀一小勺肉馅,手指飞快地捻动,一只只小巧玲珑、肚皮鼓胀的鲜肉云吞便在她指尖诞生,排着队滑入旁边滚开的沸水中。
不过片刻,云吞便浮了上来,白白胖胖,像一尾尾可爱的小鱼。
她利索地捞起云吞,盛在粗瓷碗里,再浇上几勺滚烫鲜亮的鸡汤,顺手从窗台边的小瓦盆里掐了两片嫩生生的青菜叶丢进去烫熟。
翠绿的点缀着玉白的云吞、澄黄的鸡汤,一碗热气腾腾、鲜香扑鼻的宵食便成了。
璃月吸了吸鼻子,满足地眯起眼,端着碗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厨房门边,侧耳听了听外头——死寂一片,唯有风吹过檐角发出的呜咽。
她这才安心地蹲在门槛内,就着门板挡住身影,小口小口地吸溜起来。
汤滚烫鲜美,云吞皮薄馅足,一口咬下去,肉汁混着鸡汤在舌尖爆开,那点被高墙隔绝的、属于人间的熨帖滋味,暂时驱散了心底的寒凉。
干爹老余头向来粗放,这云吞皮和肉馅的数量,他从不会细数。
璃月满足地舔了舔嘴角,这是她在这深宫寒夜里,一点微小却实在的慰藉。
一碗热食下肚,暖意从胃里蔓延开,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倦意。
她飞快地收拾好碗筷,不留一丝痕迹。
墙角早已备好一块窄窄的旧门板,两条长凳一架,再铺上她单薄的被褥,一张简陋却安稳的“床”就成了。
璃月缩进被子里,冰冷的门板硌着背脊,她却满足地叹了口气。
比起当年在破庙里、在街角寒风中裹着麻袋瑟瑟发抖的日子,这已是神仙般的安寝之所。
宫墙外的人间烟火固然令人向往,但此刻这方寸之间的温暖和安稳,才是她真正能攥在手心的东西。
眼皮越来越沉,外头呼啸的风声仿佛也成了遥远的背景,她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乡。
“……璃月!
璃月!
醒醒,快醒醒!”
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用力推着她的肩膀,带着急促的喘息。
璃月猛地从深沉的睡梦中
惊醒,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眼前是干爹老余头那张沟壑纵横、写满焦急的脸,在灶膛残余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暗沉。
“干爹?”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惊惶,下意识地看向小窗外。
天依旧是沉沉的墨蓝,离五更天亮还早得很,“出……出什么事了?
要传膳?”
“传个鬼!”
老余头压低了嗓子,声音却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带着一种璃月从未听过的惶急,“别睡了!
快!
收拾你的东西,赶紧回你自己屋里去!
动作轻点!”
璃月彻底懵了。
值夜守灶,从来都是天蒙蒙亮时,干爹才会来替她,让她回去补觉。
从未有过深更半夜被这般催命似的叫醒。
她茫然地坐起身,手脚还有些发软:“干爹,这还不到时辰……别问!”
老余头猛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飞快地扫了一眼黑洞洞的门外,又死死盯住她,“听着丫头,没时间了!
赶紧走!
回你屋里,把门闩死!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听到什么都好,记住——别出来!
千万,千万别出来!
把自己藏好!”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干爹,到底怎么了?”
璃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睡意全无。
“别问!”
老余头再次厉声低喝,随即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她从那张简陋的“床”上拽了下来,“走!
立刻!
马上!
快走!”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门外推,动作粗暴,眼神却复杂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有焦急,有恐惧,还有一丝……璃月看不懂的决绝?
“丫头,记住我的话!
藏好!
还有……你手腕上那东西,千万别让任何人看见!
记住了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贴着璃月的耳朵根,用气声吼出来的。
手腕?
璃月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左手腕内侧那个从小就有、形似半片柳叶的淡褐色胎记,可老余头已经不容分说地将她推出了小厨房的门槛。
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寒风刺骨。
老余头反手“砰”一声关上了小厨房的门,那沉重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
璃月僵立在冰冷的夜风中,手脚冰凉。
干爹最后那句话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她心尖上。
她不敢犹豫,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像一只受惊的狸猫,贴着墙根最深的阴影,用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地朝着宫婢们住的大通铺耳房跑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巨大的恐惧。
出事了!
一定是出大事了!
干爹从未如此失态过!
那“千万别出来”的警告和关于手腕胎记的叮嘱,如同两块冰冷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敢想是什么事,只知道用尽全力奔跑,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终于摸到了耳房的门,她几乎是撞了进去,反手死死地插上了门闩。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耳房里一片漆黑,同屋的其他宫婢似乎都还在沉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璃月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上,紧紧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老余头那双惊惶决绝的眼睛,和他最后那句低吼,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有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泄露着她内心巨大的恐惧。
她把自己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像一只等待风暴降临的幼兽。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变得无比粘稠而漫长。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更短,外面依旧死寂得可怕,连风声都停了。
就在璃月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是巡夜太监那种拖沓的步子,而是……整齐、沉重、带着金属甲叶摩擦的细微铿锵!
来了!
璃月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对抗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
那脚步声并未在她们耳房前停留,而是如同冰冷的潮水,迅疾而无声地涌过,直扑东宫前殿的方向!
紧接着,一阵压抑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隐约传来——那是成排的刀鞘与甲胄碰撞的声音!
死寂被瞬间打破!
“啊——!”
“你们是谁?!
大胆!
这是东宫!”
“殿下!
殿下——!”
女人凄厉惊恐的尖叫,男人愤怒的呵斥,兵刃出鞘的刺耳铮鸣……各种声音如同炸开的沸水,猛地从前殿
方向爆发出来,撕裂了东宫死寂的夜空!
璃月猛地一抖,整个人如同被浸入了冰窟,连血液都冻僵了。
她蜷缩在门后,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
混乱的哭喊声、呵斥声、奔跑声、重物倒地的闷响……隔着重重殿宇,如同地狱传来的回音,一波波冲击着她的耳膜。
她紧紧闭着眼,把脸死死埋在膝盖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无法隔绝那令人绝望的声响。
干爹……太子殿下……太子妃……那些人……她不敢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漫长得如同永恒,外面的混乱似乎渐渐被一种更沉重、更压抑的秩序所取代。
哭喊声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和压抑的呜咽,呵斥声变得冰冷而简洁,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宇间规律地巡视。
璃月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意志。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耳房内终于有了动静。
“吱呀……”离她最远的一个铺位,传来了极其轻微的、摸索着穿衣的窸窣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颤抖和仓皇。
“快…快收拾……”一个细若蚊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睡在璃月旁边铺位的宫婢小翠。
“包袱…我的包袱呢……小声点!
别惊动了外面!”
“值钱的东西…快…”压抑的对话如同鬼魅的低语,在漆黑的房间里弥漫开。
黑暗中,人影绰绰,带着一种末日来临般的恐慌和求生本能,无声而迅疾地翻找、包裹、系紧。
没有人点灯,只有粗重的呼吸和衣物摩擦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一两声实在压抑不住的抽泣。
“璃月……”小翠的声音带着犹豫,摸索着朝门后璃月蜷缩的位置靠近了一步,“璃月?
你醒着吗?
快…快起来收拾东西啊!
东宫…东宫完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璃月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更深地把自己埋进膝盖和门板形成的阴影夹角里。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
别管她了!”
另一个宫婢的声音响起,急促而尖利,是平日有些刻薄的春桃,“我们自身都难保!
谁知道出了这东宫,别宫的娘娘们肯不肯收留我们这些前太子宫里的?
带上她?
多一个累赘吗?
快走吧!”
“可是…璃月平日对我们……”小翠似乎还想说什么。
“走啊!”
春桃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下去,充满了不耐和恐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想陪葬吗?
快!”
黑暗中的拉扯和低促的催促声。
片刻后,门闩被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拉开的声音传来。
门被拉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缝隙,几道黑影如同受惊的老鼠,贴着门缝迅速溜了出去,随即消失在门外浓重的黑暗里,连脚步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门,被从外面轻轻地、虚虚地带上了。
并未关严,留着一道缝,一丝外面更深的寒意和远处传来的模糊人声透了进来。
耳房里,彻底空了。
只剩下璃月一个人,依旧蜷缩在冰冷的门后角落。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刚才小翠和春桃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她心里。
累赘?
陪葬?
卷包袱另投门庭?
原来……这就是干爹说的“大事”……东宫,完了?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巨大的恐惧之后,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
不知又过了多久,也许是外面混乱的余波终于平息,也许是身体的僵硬让她不得不动。
璃月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天光,不知何时已经从门缝和窗棂的缝隙里艰难地渗透了进来,灰蒙蒙的,像一层肮脏的纱,笼罩着空荡荡、死寂的耳房。
通铺上凌乱不堪,被褥被掀开,草席翻卷,几个铺位旁边散落着些不值钱的杂物,显然是慌乱中被遗弃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人去楼空的萧索和冰冷。
她扶着冰冷的门板,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冰冷而麻木僵硬,像灌了铅。
她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铺位前。
她的那个小包袱,还好好地塞在草席下——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旧衣和一点点积攒下的铜板。
没人动过,因为太寒酸。
璃月看着那个小小的包袱,又茫然地环顾这空无一人的屋子。
一种巨大的、被遗弃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跑了?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干爹推回来,然后被所有人遗忘在这里?
胃里一阵翻搅,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极度的恐慌和茫然。
她下意识地摸
了摸左手腕内侧,那个柳叶状的胎记在冰冷的皮肤上微微凸起。
干爹的话再次在耳边炸响:“千万别让任何人看见!”
为什么?
一个胎记而已……它和眼前这场天翻地覆的变故,有什么关系?
肚子里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从昨晚那碗云吞到现在,早已空空如也。
混乱和恐惧暂时麻痹了饥饿,此刻稍稍回神,那强烈的空腹感便凶猛地袭来。
她需要食物,需要一点热乎的东西,来支撑她快要垮掉的身体和摇摇欲坠的神经。
去厨房。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也许……也许干爹还在那里?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跌跌撞撞地扑到通铺边,手忙脚乱地扒开草席,抽出那个小小的、轻飘飘的包袱,紧紧抱在怀里。
仿佛这唯一的、微不足道的财产,能给她一点可怜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决绝,轻轻拉开了那扇并未关严的门。
门外,天色是令人窒息的铅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肃杀的铁锈味。
偌大的东宫,死寂得可怕。
往日清晨该有的洒扫声、低语声、往来穿梭的脚步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冰冷的、带着寒意的风,卷过空荡荡的庭院,吹拂着地上零星的落叶,发出单调而萧索的沙沙声。
璃月抱着包袱,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恐惧上。
她不敢走大路,只敢贴着回廊的柱子,或者假山树木的阴影,像一道幽魂,朝着后厨的方向移动。
沿途的景象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值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桌椅翻倒,一片狼藉。
花圃旁散落着摔碎的瓷盆和踩踏过的花草。
通往库房的甬道上,遗落着一只显然是仓促间跑掉的宫鞋。
一个人影都没有。
整个东宫,仿佛在一夜之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所有活气,只剩下冰冷的建筑和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熟悉的厨房小院出现在眼前。
院门虚掩着。
璃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推开那扇门。
空无一人。
灶膛冰冷,没有一丝火星。
锅盖掀开着,里面空空荡荡。
昨日还整齐悬挂的锅铲炊具散落了一地。
存放米面油盐的柜子被粗暴地打开翻找过,地上撒着白花花的面粉和几粒
干瘪的豆子。
干爹老余头那件油腻腻的围裙,孤零零地搭在冰冷的灶台一角,像一面被遗弃的旗帜。
<璃月呆呆地站在门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破灭。
干爹……真的不见了。
巨大的无助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胃里的饥饿感反而变成了一种尖锐的绞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靠着门框,身体慢慢滑下去,几乎要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身后猛地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厉喝,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和杀伐之气:“大胆贱婢!
前头集结,竟敢在此躲懒!
找死吗?!”
璃月浑身剧震,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血液瞬间冻结!
她猛地回头,瞳孔因极度惊骇而骤然收缩!
门口,不知何时已立着两名铁塔般的军士!
他们身着玄黑色冰冷铁甲,头戴狰狞兽面兜鍪,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如同寒潭深冰的眼睛。
腰间佩着的长刀刀柄在灰暗天光下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其中一人,右手已按在刀柄之上,拇指微微顶开了刀锷,露出里面一线摄人心魄的寒芒!
那浓烈的铁锈和皮革混合的冰冷气息,混合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将小小的厨房淹没!
璃月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怀里的包袱也滚落一旁。
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军…军爷饶命!
奴婢…奴婢不敢躲懒!
奴婢是后厨值夜的,昨夜守灶,今早…今早才睡下,刚醒!
真的不知道前头集结!
奴婢这就去!
这就去!”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却软得不听使唤,狼狈不堪。
那按刀军士的目光像冰冷的铁钩,在她布满惊恐的脸上刮过,又扫了一眼她滚落在地的寒酸小包袱和空荡荡的厨房,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波动。
他没有拔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哼!
起来!
速去前庭!
延误片刻,军法处置!”
语气依旧森寒,却并未立刻动手。
璃月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去捡包袱,踉踉跄跄地冲出厨房小院,朝着前庭的方向没命地跑去。
身后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紧紧黏在她的
背上,让她脊梁骨阵阵发寒。
通往东宫正殿前庭的路,璃月从未觉得如此漫长。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又像踏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
沿途依旧是死寂一片,空无一人,只有她粗重而慌乱的喘息声和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终于,穿过最后一道月洞门,前庭的景象撞入眼帘。
璃月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偌大的前庭,被黑压压的玄甲禁军围得如同铁桶!
他们如同沉默的礁石,手持长戟或腰挎长刀,冰冷的甲胄在灰白天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一张张兽面覆脸下,只有毫无生气的眼睛露在外面,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庭院中心,那象征着东宫威仪的青石广场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影。
与周围森严的铁甲洪流相比,她们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如同暴风雨前蜷缩的落叶。
太子妃裴氏被她的贴身大宫女搀扶着,勉强站立。
她身上只穿着素色的寝衣,外面胡乱裹了一件不起眼的灰鼠皮斗篷,发髻散乱,钗环尽失,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不住地颤抖,昔日端庄雍容的气度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惊惶和绝望。
那搀扶着她的大宫女,也是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旁边站着两位良娣。
周良娣年纪稍长些,此刻却像个受惊过度的孩子,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她的宫女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主仆二人几乎要瘫软在地。
另一位新入宫不久的柳良娣,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冰冷的殿宇,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璃月的心沉到了谷底。
偌大的东宫,曾经仆役如云,此刻站在这里的,连同主子在内,竟只剩下这寥寥六七人!
那些曾经活生生的面孔——管事太监、掌事姑姑、伶俐的一等宫女、跑腿的小太监……还有她的干爹老余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空洞和冰冷的恐惧攫住了她。
“磨蹭什么!
站过去!”
身后传来军士冰冷不耐的呵斥,带着刀鞘撞击甲胄的闷响。
璃月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片小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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