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眼前是干爹老余头那张沟壑纵横、写满焦急的脸,在灶膛残余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暗沉。
“干爹?”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惊惶,下意识地看向小窗外。
天依旧是沉沉的墨蓝,离五更天亮还早得很,“出……出什么事了?
要传膳?”
“传个鬼!”
老余头压低了嗓子,声音却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带着一种璃月从未听过的惶急,“别睡了!
快!
收拾你的东西,赶紧回你自己屋里去!
动作轻点!”
璃月彻底懵了。
值夜守灶,从来都是天蒙蒙亮时,干爹才会来替她,让她回去补觉。
从未有过深更半夜被这般催命似的叫醒。
她茫然地坐起身,手脚还有些发软:“干爹,这还不到时辰……别问!”
老余头猛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飞快地扫了一眼黑洞洞的门外,又死死盯住她,“听着丫头,没时间了!
赶紧走!
回你屋里,把门闩死!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听到什么都好,记住——别出来!
千万,千万别出来!
把自己藏好!”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干爹,到底怎么了?”
璃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睡意全无。
“别问!”
老余头再次厉声低喝,随即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她从那张简陋的“床”上拽了下来,“走!
立刻!
马上!
快走!”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门外推,动作粗暴,眼神却复杂地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有焦急,有恐惧,还有一丝……璃月看不懂的决绝?
“丫头,记住我的话!
藏好!
还有……你手腕上那东西,千万别让任何人看见!
记住了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贴着璃月的耳朵根,用气声吼出来的。
手腕?
璃月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左手腕内侧那个从小就有、形似半片柳叶的淡褐色胎记,可老余头已经不容分说地将她推出了小厨房的门槛。
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寒风刺骨。
老余头反手“砰”一声关上了小厨房的门,那沉重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
璃月僵立在冰冷的夜风中,手脚冰凉。
干爹最后那句话像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