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左手腕内侧,那个柳叶状的胎记在冰冷的皮肤上微微凸起。
干爹的话再次在耳边炸响:“千万别让任何人看见!”
为什么?
一个胎记而已……它和眼前这场天翻地覆的变故,有什么关系?
肚子里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从昨晚那碗云吞到现在,早已空空如也。
混乱和恐惧暂时麻痹了饥饿,此刻稍稍回神,那强烈的空腹感便凶猛地袭来。
她需要食物,需要一点热乎的东西,来支撑她快要垮掉的身体和摇摇欲坠的神经。
去厨房。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
也许……也许干爹还在那里?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跌跌撞撞地扑到通铺边,手忙脚乱地扒开草席,抽出那个小小的、轻飘飘的包袱,紧紧抱在怀里。
仿佛这唯一的、微不足道的财产,能给她一点可怜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决绝,轻轻拉开了那扇并未关严的门。
门外,天色是令人窒息的铅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肃杀的铁锈味。
偌大的东宫,死寂得可怕。
往日清晨该有的洒扫声、低语声、往来穿梭的脚步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冰冷的、带着寒意的风,卷过空荡荡的庭院,吹拂着地上零星的落叶,发出单调而萧索的沙沙声。
璃月抱着包袱,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恐惧上。
她不敢走大路,只敢贴着回廊的柱子,或者假山树木的阴影,像一道幽魂,朝着后厨的方向移动。
沿途的景象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值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桌椅翻倒,一片狼藉。
花圃旁散落着摔碎的瓷盆和踩踏过的花草。
通往库房的甬道上,遗落着一只显然是仓促间跑掉的宫鞋。
一个人影都没有。
整个东宫,仿佛在一夜之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所有活气,只剩下冰冷的建筑和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熟悉的厨房小院出现在眼前。
院门虚掩着。
璃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推开那扇门。
空无一人。
灶膛冰冷,没有一丝火星。
锅盖掀开着,里面空空荡荡。
昨日还整齐悬挂的锅铲炊具散落了一地。
存放米面油盐的柜子被粗暴地打开翻找过,地上撒着白花花的面粉和几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