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在初冬清冷的景色里。
路旁成排的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沉默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车轮压过路面,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女儿抱着她的纸手机,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安全座椅里。
她的小脸贴着冰凉的车窗,眼睛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萧瑟的田野。
纸手机被她用一张干净的餐巾纸仔细地包着,放在腿上。
放在中控台上的我的手机,屏幕却一直固执地亮着,不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消息提示音接二连三,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 **周振邦 08:45:苏晚!
开机!!
**> **周振邦 08:47:你疯了?!
张总飞机已经落地了!
我告诉你,现在立刻掉头去机场还来得及!
**> **周振邦 08:50:想想你的房贷!
想想你女儿!
你想让她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 **周振邦 08:55:算我求你了,苏晚!
大局为重!
只要你来,这个季度奖金我按最高的给你算!
**> **周振邦 09:02:好,你有种!
我告诉你,周一不用来上班了!
你被开除了!
**震动声终于停了。
车厢里只剩下车轮摩擦路面的声音和女儿细微的呼吸。
我伸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屏幕,把它翻过去,扣在置物板上。
屏幕朝下,那些尖锐的文字和未接来电的红点都被隔绝在黑暗里。
“妈妈,”女儿忽然小声问,眼睛依然看着窗外,“爸爸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了。”
我目视着前方灰白色的路,“快到了。”
5墓园的铁门敞开着,锈迹斑驳。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焚烧纸钱后留下的淡淡焦糊味,还有一种属于石头和深秋植物的清冷气息。
一排排青灰色的石碑沉默地矗立着,像一片凝固的森林。
风不大,但贴着地面盘旋,卷起零星的枯叶和纸灰,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女儿紧紧拉着我的手,她的手指又小又凉。
我们穿过一排排静默的石碑,脚步声在空旷的墓园里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在一块擦拭得很干净的黑色墓碑前停下。
碑上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温和地望向前方。
女儿松开我的手,向前走了一小步,在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