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扫?
非得赶明天?
苏晚,你是职场人,不是家庭主妇!
轻重缓急分不清楚吗?
你女儿才多大?
懂什么?
哄哄改天不就完了?
我告诉你,张总这尊佛要是没伺候好,别说你今年的晋升,你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明天十点,机场,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像尖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我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模糊疲惫的脸。
指尖冰凉。
3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咔哒”声。
推开家门,客厅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一小块区域。
女儿蜷在沙发一角,睡着了。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
我轻轻走过去,蹲下来。
那是一个手机。
用硬实的瓦楞纸板仔细裁剪出长方形的机身,边缘用透明胶带缠得光滑平整。
屏幕是一小块剪裁得异常方正、边缘磨得光滑的透明塑料片,下面压着一张白纸,女儿用彩色蜡笔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图标:绿色的电话听筒,红色的挂断键,黄色的笑脸,还有几个谁也看不懂的、属于她自己的神秘符号。
手机背面,用鲜艳的红蜡笔,涂了一个大大的、饱满的心形。
她的小手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即使在睡梦里也不肯松开。
我蹲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看着女儿熟睡中平静的小脸,又看看她怀里那个倾注了所有愿望和思念的纸手机。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呛得眼眶发热。
脊椎深处泛起一阵细微的麻意。
我伸出手,指尖悬在空中,几乎要触碰到那粗糙的纸板边缘,又停住。
老板冰冷强硬的话语和女儿抱着纸箱宣布“领取任务”时亮晶晶的眼神,在脑海里反复拉扯。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零星几盏路灯的光晕浮在黑暗里。
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眼睛微微眯起。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然后开始用力地、清晰地敲击:> **周总:抱歉。
明天我必须带女儿去扫墓。
工作上的任何后果,我回来承担。
苏晚。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按下关机键,屏幕彻底暗下去,像沉入深水。
4通往郊外墓园的路,像是被遗忘在城市边缘的灰色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