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砚舟苏晚棠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护娇花,我挖坑让他俩殉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十六爪章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瓶砸在我头上时,结婚三周年的蛋糕刚切到第二刀。奶油做的红玫瑰被我笨拙地切歪了花瓣。下一秒,花瓶的碎片和冰冷的液体就糊了我满脸。血混着花瓶里的水,淌下来,有点腥,有点凉。我甚至没感觉到疼。只是有点懵。看着手里还捏着的塑料蛋糕刀,再看看床上慌忙扯被子遮住身体的两个人。江砚舟,我的丈夫。还有他怀里那个吓得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女人,苏晚棠。江砚舟的声音又急又怒,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保护欲爆棚的狠厉:“沈遇白!你发什么疯!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吓到晚棠了!”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闯进他圣地的、肮脏的入侵者。而不是他结婚三年,刚为他流掉一个孩子,还想着今晚努力修复关系的妻子。哦,对了,花瓶里插的,是我今天刚买的向日葵。他说过,向日葵像我,傻...
《他护娇花,我挖坑让他俩殉葬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花瓶砸在我头上时,结婚三周年的蛋糕刚切到第二刀。
奶油做的红玫瑰被我笨拙地切歪了花瓣。
下一秒,花瓶的碎片和冰冷的液体就糊了我满脸。
血混着花瓶里的水,淌下来,有点腥,有点凉。
我甚至没感觉到疼。
只是有点懵。
看着手里还捏着的塑料蛋糕刀,再看看床上慌忙扯被子遮住身体的两个人。
江砚舟,我的丈夫。
还有他怀里那个吓得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女人,苏晚棠。
江砚舟的声音又急又怒,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保护欲爆棚的狠厉:“沈遇白!
你发什么疯!
谁让你进来的!
滚出去!
吓到晚棠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闯进他圣地的、肮脏的入侵者。
而不是他结婚三年,刚为他流掉一个孩子,还想着今晚努力修复关系的妻子。
哦,对了,花瓶里插的,是我今天刚买的向日葵。
他说过,向日葵像我,傻乎乎地追着太阳,温暖。
现在,这“温暖”的象征,连同冰冷的玻璃,一起碎在我头上。
血滴下来,落在白色的奶油玫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我抬手抹了把脸,黏腻腻的。
“今天,”我的声音有点哑,像砂纸磨过,“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指了指地上摔得稀烂的蛋糕。
“我定了蛋糕,想给你个惊喜。”
床上,苏晚棠把脸更深地埋进江砚舟赤裸的胸膛,发出小猫一样受惊的呜咽。
江砚舟立刻把她搂得更紧,温声细语地哄:“别怕晚棠,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
再转向我时,眼神只剩下冰渣,“沈遇白,你立刻给我滚!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护着另一个女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笑声扯动了头上的伤口,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砚舟,”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这一下,算你还清我当初瞎了眼,非要嫁给你的债。”
“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我转身,没再看床上那对交颈鸳鸯。
脚步有点虚浮。
身后传来苏晚棠带着哭腔的娇嗔:“砚舟哥哥…她流血了…会不会有事啊?
我好怕…”江砚舟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别怕,她命硬得很。
晚棠乖,吓坏了吧?
我抱你去洗洗…”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令人作呕的温存。
走廊的灯光
惨白。
头上的血顺着鬓角往下流,热乎乎的。
我抬手擦了擦,指尖一片猩红。
真疼。
原来心死透了,身体还是会疼的。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医生给我清理伤口,缝针,动作麻利。
“伤口有点深,还好没伤到骨头。
怎么弄的?”
医生随口问。
“不小心,”我看着天花板冰冷的灯管,“被狗东西砸的。”
医生愣了一下,没再多问。
麻药过了劲,针线在头皮里穿行的感觉清晰又钝痛。
我咬着牙,一声没吭。
这点疼,比起心里那个血淋淋的大窟窿,算得了什么?
手机响了。
是江砚舟。
我直接挂断。
他又打。
我再挂。
第三次,我接了。
没等他开口,我直接说:“离婚协议,明天寄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江砚舟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沈遇白,你闹够了没有?
不就是撞见一次吗?
至于吗?
晚棠她今天受了惊吓,现在还在哭!
你能不能懂点事?”
懂事?
我扯了扯嘴角,伤口被牵动,疼得我龇牙。
“江砚舟,”我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你听好。”
“第一,不是撞见‘一次’,是‘终于抓到一次’。”
“第二,她受惊吓?
我他妈头上缝了七针!
你问问她,怕不怕我头上的血溅到她新买的真丝睡衣上?”
“第三,这婚,离定了。
你不签,我就起诉。
你婚内出轨的证据,”我顿了顿,想起刚才冲进去时,下意识按下的手机录音键,“我手里有。”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只有苏晚棠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砚舟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冰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沈遇白,你想清楚。
离了婚,你拿什么生活?
你爸留下的那点东西,早被你折腾光了吧?”
他在威胁我。
用我唯一的软肋——我那早逝的父亲。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工程师,一辈子没攒下多少钱,就给我留了套老城区的旧公寓,还有一堆他视若珍宝的建筑图纸和笔记。
江砚舟一直瞧不上那些“废纸”。
“不劳你费心。”
我掐断了电话,顺手把他和苏晚棠的所有联系方式拉进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离婚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江砚舟大概觉得我是被刺激疯了,或者急于安抚他的晚棠宝贝,签协议签得飞快。
他
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要钱,会纠缠。
我没有。
除了我爸留下的那套旧公寓和我自己的随身物品,我什么都没要。
江砚舟那点家当,大部分还是他家里支持的,我嫌脏。
他签完字,看着净身出户的我,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
苏晚棠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胳膊,怯生生地看着我:“遇白姐…对不起…我和砚舟哥哥是真心相爱的…你…你别恨我们…”她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和我头上还包着的纱布形成鲜明对比。
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份离婚证,红得刺眼。
目光扫过苏晚棠那张我见犹怜的脸,最后落在江砚舟身上。
“江砚舟,”我笑了笑,“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苏晚棠委屈的哭声和江砚舟愤怒的咆哮。
关我屁事。
我爸的老房子在城西一个快要被遗忘的角落,墙皮斑驳,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但这里很安静。
没人认识我,也没人关心一个头上带伤、离了婚的女人。
我把自己关了起来。
像一头独自舔舐伤口的兽。
头上的伤慢慢结痂,脱落,留下一道浅浅的疤,藏在头发里。
心里的伤却日夜啃噬。
午夜梦回,总是那个花瓶砸下来的瞬间,还有苏晚棠依偎在江砚舟怀里的画面。
胃里翻江倒海。
吐到只剩下酸水。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
为了我爸,为了那道疤,为了我还没出生就被流掉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在我发现江砚舟第一次精神出轨时,情绪崩溃,不小心摔下楼梯没的。
江砚舟当时怎么说来着?
他皱着眉,一脸不耐:“沈遇白,你能不能小心点?
自己走路都走不好,怎么当妈?”
现在想来,他那时的眼神里,或许只有被打扰的不悦,没有半分失去孩子的痛楚。
恨意像藤蔓,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疯狂滋生。
我翻出了我爸留下的那几大箱图纸和笔记。
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泛黄的纸张上,是他工整有力的字迹,记录着各种地质构造、工程数据,还有他跑遍周边山区做的实地勘测笔记。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总想用最少的钱,建最坚固实用的房子。
其中一本厚厚的笔记里,详细记录着云栖山南麓一带的地质构造,还夹着一张手绘的、标注着“
举着手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听见。
手机屏幕上,是本地一个八卦公众号的推送。
标题醒目:江氏少东携新晋设计师女友甜蜜现身,疑好事将近?
配图是几张抓拍。
江砚舟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小心翼翼地护着身边的苏晚棠。
苏晚棠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职业套装,巧笑倩兮,手里还拿着卷图纸似的东西。
两人站在一处工地前,背景隐约可见“云栖山度假山庄”的标识。
下面还有文字描述:据悉,苏晚棠小姐虽为新人,但才华横溢,已正式加入江氏集团,担任云栖山度假山庄项目的景观设计顾问。
两人工作生活形影不离,感情甜蜜稳定,羡煞旁人。
更有内部消息称,江老爷子对苏小姐颇为满意…周围的同学发出低低的议论和艳羡声。
“哇,郎才女貌啊!”
“那个苏晚棠,命真好…听说之前那个老婆是净身出户?
啧,真惨…”李薇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点探究和同情。
我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在桌上的《工程项目风险管理》,手指捏着书页边缘,用力到指节泛白。
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在眼前跳动,模糊一片。
胃里熟悉的翻搅感又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抱歉,去下洗手间。”
我的声音干涩。
冲进隔间,锁上门。
对着马桶,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冰凉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手背上。
不是因为还爱。
是因为恨。
恨他们的春风得意,恨我的无能为力,恨这世道的不公!
凭什么?
凭什么我失去一切,在尘埃里挣扎,他们却能踩着我的尸骨,光鲜亮丽地秀恩爱,博前程?
苏晚棠那个只会哭哭啼啼装可怜的女人,也配当设计师?
也配染指我爸用命去研究、去警示过的土地?
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狠狠泼在脸上。
抬起头,镜中的女人双眼通红,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
江砚舟,苏晚棠。
你们现在笑得多甜。
将来,我就让你们哭得多惨。
云栖山度假山庄,是吗?
很好。
我的战场,就在那里。
培训班结束那天,我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证书。
但这只是开始。
我用剩下的钱,加上从网上接一些零散的设计绘图私活攒下的一点
,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的格子间办公室。
挂了个极其简陋的牌子:白露咨询工作室。
名字取自我妈的姓,“白”,和我名字里的“遇白”。
听起来像个空壳皮包公司。
事实上,它现在也确实是个空壳。
我的目标很明确——利用我爸留下的知识,和他笔记里那些珍贵的、未被市场重视的地质风险数据,切入建筑安全咨询这个小众但不可或缺的领域。
尤其,是那些被大公司为了赶进度、省成本而忽略的风险评估。
我印了最简单的名片,开始像个推销员一样,一家家跑那些小的建筑公司、施工队。
吃闭门羹是常态。
被质疑、被嘲笑更是家常便饭。
“小姑娘,你懂什么地质风险?
我们干了这么多年,山头跑过无数,还用你教?”
“安全评估?
那都是走个过场,甲方催得紧,哪有时间搞那么细!
走走走!”
烈日下,我跑得嘴唇干裂,脚底磨出血泡。
晚上回到冰冷的出租屋,累得瘫在地上,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每次想放弃的时候,眼前就会闪过江砚舟护着苏晚棠的样子,闪过我爸笔记上那些沉重的警示。
不行。
不能倒。
我咬着牙爬起来,对着电脑,继续整理我爸的笔记,将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和数据,转化成更直观、更容易被接受的图表和分析报告。
同时,我也在耐心地、像蜘蛛织网一样,构建着关于云栖山项目的信息渠道。
通过培训班认识的那个八卦精李薇,我旁敲侧击地知道了一些江氏集团内部不那么重要的消息流转。
在网上一些本地工程论坛潜水,关注着云栖山项目的零星动态。
甚至,我伪装成对项目感兴趣的“潜在客户”,打电话去江氏的售楼处咨询,从那些急于完成业绩的销售嘴里,套取一些外围信息。
比如,项目进度非常赶,江砚舟压力很大,想赶在年底前完成一期开盘。
比如,为了追求“极致景观视野”,有几栋位置最好的悬崖别墅,设计上做了一些“创新”,审批过程似乎有点“小波折”。
再比如,负责景观设计的苏晚棠苏顾问,很受重视,她的设计稿据说“美轮美奂”,深得江砚舟和投资方某位大佬的欢心。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我爸那份详实的地质
风险笔记面前,渐渐拼凑出一个危险的图景。
赶工期,设计上追求极致(意味着可能挑战原有安全边界),再加上我爸笔记里明确指出的特殊地质结构…火药桶的引信,似乎已经若隐若现。
只差一个火星。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这个“白露咨询”接触到云栖山项目的机会,哪怕只是边缘。
机会比预想的来得快一点。
一个暴雨倾盆的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声音很急,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喂?
是白露咨询吗?
你们搞地质安全的?
快!
快来帮我们看看!
南郊这边有个小工地,靠山坡的挡土墙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雨太大了!
我们心里发毛啊!”
是一家我之前发过名片的小施工队,接了个自建别墅的活,位置恰好也在云栖山脉的余脉上,地质条件有些类似。
我二话没说,抓起我爸的笔记和简单的工具包,冲进雨幕。
赶到现场时,雨更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简陋的工棚在风雨中飘摇。
一段新砌的、不过十几米长的挡土墙,在暴雨的冲刷下,墙脚处不断有浑浊的黄泥水渗出,墙体的水泥缝隙似乎也在肉眼可见地变宽。
工头老张和他的几个伙计,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那段墙打转,满脸惊恐。
“沈工!
你可算来了!
你看这!
这墙…不会塌吧?”
老张看到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顾不上浑身湿透,拿出我爸笔记里关于类似地质条件下排水和挡墙设计的要点,结合现场情况快速判断。
“墙基排水没做好!
雨水全渗进去了!
快!
别围着看了!
去找塑料布!
越多越好!
先盖住墙后面的坡面,减少雨水直接冲刷!
再找几根粗点的木头,顶住墙脚受力最大的地方!
快!”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雨声太大。
老张他们愣了一下,立刻行动起来。
塑料布、破木板、能找到的一切东西都被利用上。
我顶着瓢泼大雨,和他们一起,在泥泞中拼命挖临时排水沟,加固支撑。
雨水糊住眼睛,冰冷的泥浆灌进靴子。
手被粗糙的木料磨破,混着泥水,火辣辣地疼。
几个小时的奋战。
雨势终于小了些。
那段挡土墙虽然看起来依旧狼狈,但暂时稳住了,没有再继续恶化的迹象。
筋疲力尽地瘫坐在泥水里,老张看着
我,眼神彻底变了。
“沈工…不,沈工!
你真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心有余悸,“今天要不是你,我们这墙肯定保不住!
下面就是工棚…不敢想啊!”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以后我们队的安全评估,就认准你了!
钱…可能不多,但肯定按规矩给!”
这一单,我只收了他一个象征性的成本价。
但“白露咨询有个懂行又实在的女工程师”的消息,开始在这个不起眼的圈子里小范围流传。
陆续又有一些小项目找上门。
我收费低廉,做事扎实,尤其在地质风险预警上,格外较真。
“白露咨询”的名声,像一颗不起眼但顽强的种子,在行业最底层的土壤里,悄悄扎下了根。
我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着这颗种子,能触碰到那座名为“云栖山度假山庄”的庞然大物。
终于,一个辗转的关系,把我介绍给了云栖山项目一个分包商手下的一个小工头,姓赵。
赵工头负责一小段相对偏僻的支路和几栋配套设施的土建。
“沈工啊,听说你搞地质安全很有一套?”
赵工头在电话里语气有些犹豫,“我们这边…咳,有点小麻烦。
上头催得紧,有些地方…图纸和实地好像有点对不上。
我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这雨下个没完…你能抽空过来,帮我私下瞅两眼不?
钱…好说!”
私下瞅两眼。
意思就是,不走公司正规流程,不惊动江砚舟和苏晚棠他们。
正合我意。
我立刻答应下来。
再次踏上云栖山,心境已截然不同。
项目现场热火朝天,大型机械轰鸣,运输车辆穿梭。
气派的项目指挥部立在半山腰,巨大的“云栖山度假山庄”广告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赵工头负责的区域在项目边缘,靠近我爸笔记里圈出的那片“潜在风险区”。
“喏,沈工,就是这。”
赵工头把我带到一处刚开挖不久的山坡旁,压低声音,指着前面,“你看那边,规划图纸上,那几栋最高档的‘观云墅’,就准备建在那边坡顶,视野最好。
苏顾问的设计,把露台都悬挑出去,说要‘凌空揽云’…”他搓着手,一脸愁容:“可这坡下面…我们挖路基的时候,发现土质特别松,还渗水。
按规范,这地基处理和安全防护得加强啊!
可报上去…上面嫌耽误工
期,增加成本,说按原设计图做就行,让我们别瞎操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片山坡,正是我爸笔记里用红笔重重圈出的地方!
旁边标注着:“强风化岩层夹泥质软弱带,遇水易软化崩解!”
而此刻,为了给那几栋“观云墅”腾出视野,靠近坡顶的大片原生植被已经被砍伐殆尽。
裸露的土黄色坡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几场雨过后,坡脚处明显能看到几道新鲜的、被雨水冲刷出的浅沟痕迹。
“赵工,”我指着那几道浅沟,“这已经是滑坡的前兆了。
你们没做任何加固措施?”
赵工头苦着脸:“做了点表面喷浆…糊弄检查的。
沈工,你是明白人,这…这能行吗?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当然不行!”
我斩钉截铁,“这种地质,加上你们为了视野砍掉植被破坏原有水土保持,遇上持续性强降雨,或者…稍微大点的震动,滑坡的风险非常高!”
我拿出我爸的笔记,翻到对应的地质分析页,结合现场情况,给赵工头详细解释。
赵工头的脸色越来越白。
“沈工…这…这太吓人了!
那几栋别墅可是最贵的!
要是真…真出点事…”他不敢想下去。
“必须上报,要求停工,重新进行详细的地勘和安全评估,加固边坡!”
我严肃地说。
“上报?”
赵工头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沈工,你刚入行吧?
上报?
报给谁?
江总?
还是那个苏顾问?”
他嗤笑一声:“江总现在一门心思赶进度,要在年底前开盘,给老爷子交成绩单!
苏顾问的设计方案可是被投资方大加赞赏的,说改动就改动?
影响了她‘艺术杰作’的整体效果,谁担得起?”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绝望:“再说了,你以为就我们这点小问题?
我听说,主景区那边,为了赶苏顾问设计的那个什么‘流云栈道’,硬是在一个陡坡上削掉了一大块山体…工人们私下都说悬得很!”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
为了赶工期,为了苏晚棠那份“美轮美奂”的设计,江砚舟这是在玩火!
玩一座山的火!
“赵工,”我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情绪,“这事关人命!
一旦出事,你们这些在现场的工人,还有分包商,都是第一责任人!
谁也跑不掉
!”
赵工头的脸彻底垮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
“证据。”
我盯着他,“把你发现的土质问题,渗水情况,还有你们之前做的那些糊弄事的喷浆照片,以及…你听到的关于主景区那边的问题,都记录下来。
越详细越好。”
“你要干嘛?”
赵工头警惕起来。
“不是我要干嘛。”
我看着他,“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真出事,证明你尽力了,是上面不听。
总好过当替罪羊。”
赵工头沉默了,眼神挣扎。
我知道他怕得罪江砚舟,丢了饭碗。
但更怕真出大事,把命搭进去。
“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我最后加了一把火。
赵工头身体一震,狠狠抹了把脸:“妈的…干了!
沈工,我听你的!”
拿到了赵工头提供的初步证据,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我需要更直接的、能撼动江砚舟决策层的证据。
光靠一个底层工头的证词和几张照片,在江氏集团这艘大船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我需要一个“意外”,一个能引起足够关注、迫使项目暂停、让安全风险浮出水面的“意外”。
几天后,机会来了。
一场预报中的区域性暴雨即将覆盖本市,云栖山区域更是暴雨中心。
气象台挂起了黄色预警。
这种天气,稍微有点经验的工程队都会格外警惕,加强巡查,尤其是高边坡和开挖区域。
但云栖山项目指挥部,却一片“繁忙”的赶工景象。
我通过赵工头,得知主景区那个被削掉一大块山体的陡坡下方,正在连夜抢工浇筑“流云栈道”的混凝土基础。
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租了一辆车,带上望远镜和拍摄设备,提前一天悄悄潜入了云栖山外围一个地势较高的观察点。
这里视野极好,能清晰地看到主景区那片危险的陡坡。
暴雨如期而至。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噼啪作响。
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上玻璃上瀑布般的水流。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灰蒙蒙的水汽中。
我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那片陡坡。
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从被削得光秃秃的坡顶冲刷而下,直奔下方正在紧张施工的栈道工地。
工地亮着几盏大灯,在雨幕中显得昏黄而脆弱。
隐约能看到工人们在泥泞中忙碌的身影,穿着雨衣,像渺小的蚂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望远镜里,陡坡中段,一处原本就有裂缝的岩土层,在雨水的持续浸泡和冲刷下,裂缝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浑浊的水流带着泥沙,汩汩地从裂缝里涌出!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面的工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指着坡上大声呼喊,灯光开始混乱地晃动。
就在这时——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如同大地呻吟的巨响,压过了暴雨的喧嚣!
不是惊天动地的崩塌。
更像是一次局部的、试探性的滑坡。
大片松软的、饱含水分的泥土和碎石,顺着陡坡滑落下来!
速度不快,但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
“滑坡了!
快跑啊——!”
凄厉的喊叫声穿透雨幕传来,带着极致的惊恐。
下方工地瞬间炸开了锅!
灯光疯狂乱晃,人影在泥水里连滚带爬地逃窜!
那滑落的泥石流,像一头慵懒但致命的巨兽,缓缓地、无情地淹没了工地的一角!
几台来不及开走的小型机械,瞬间被吞没了一半!
万幸!
万幸是局部的!
万幸工人们跑得及时!
望远镜里,没有看到人被掩埋的迹象。
只有几个跑得慢的工人被泥水冲倒,又挣扎着爬起来,惊魂未定地逃向安全地带。
一场虚惊。
一场…恰到好处的“虚惊”。
我放下望远镜,手心全是冷汗,后背也湿透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灾难擦肩而过的瞬间,冲击力还是超乎想象。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但这“虚惊”,已经足够了。
我迅速操作着连接在望远镜上的高清摄像机,将刚才滑坡发生的全过程,从最初的裂缝扩大、泥水涌出,到局部滑落、淹没机械,都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尤其是那几处明显不符合安全规范的施工痕迹——被过分削薄的坡体,简陋的临时排水,以及下方工地在如此危险地段依然强行施工的场景——都被镜头捕捉得一清二楚。
证据链,最关键的一环,到手了。
这场“小规模”滑坡,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行业内激起了波澜。
虽然没造成人员死亡(一个工人扭伤了脚,两台机械受损),但发生在江氏集团重金打造、备受瞩目的高端项目上,性质极其恶劣。
安全巡查部门迅速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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