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砸在我头上时,结婚三周年的蛋糕刚切到第二刀。
奶油做的红玫瑰被我笨拙地切歪了花瓣。
下一秒,花瓶的碎片和冰冷的液体就糊了我满脸。
血混着花瓶里的水,淌下来,有点腥,有点凉。
我甚至没感觉到疼。
只是有点懵。
看着手里还捏着的塑料蛋糕刀,再看看床上慌忙扯被子遮住身体的两个人。
江砚舟,我的丈夫。
还有他怀里那个吓得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女人,苏晚棠。
江砚舟的声音又急又怒,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保护欲爆棚的狠厉:“沈遇白!
你发什么疯!
谁让你进来的!
滚出去!
吓到晚棠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闯进他圣地的、肮脏的入侵者。
而不是他结婚三年,刚为他流掉一个孩子,还想着今晚努力修复关系的妻子。
哦,对了,花瓶里插的,是我今天刚买的向日葵。
他说过,向日葵像我,傻乎乎地追着太阳,温暖。
现在,这“温暖”的象征,连同冰冷的玻璃,一起碎在我头上。
血滴下来,落在白色的奶油玫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我抬手抹了把脸,黏腻腻的。
“今天,”我的声音有点哑,像砂纸磨过,“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指了指地上摔得稀烂的蛋糕。
“我定了蛋糕,想给你个惊喜。”
床上,苏晚棠把脸更深地埋进江砚舟赤裸的胸膛,发出小猫一样受惊的呜咽。
江砚舟立刻把她搂得更紧,温声细语地哄:“别怕晚棠,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
再转向我时,眼神只剩下冰渣,“沈遇白,你立刻给我滚!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护着另一个女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笑声扯动了头上的伤口,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江砚舟,”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这一下,算你还清我当初瞎了眼,非要嫁给你的债。”
“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我转身,没再看床上那对交颈鸳鸯。
脚步有点虚浮。
身后传来苏晚棠带着哭腔的娇嗔:“砚舟哥哥…她流血了…会不会有事啊?
我好怕…”江砚舟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别怕,她命硬得很。
晚棠乖,吓坏了吧?
我抱你去洗洗…”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令人作呕的温存。
走廊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