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工头的脸彻底垮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
“证据。”
我盯着他,“把你发现的土质问题,渗水情况,还有你们之前做的那些糊弄事的喷浆照片,以及…你听到的关于主景区那边的问题,都记录下来。
越详细越好。”
“你要干嘛?”
赵工头警惕起来。
“不是我要干嘛。”
我看着他,“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真出事,证明你尽力了,是上面不听。
总好过当替罪羊。”
赵工头沉默了,眼神挣扎。
我知道他怕得罪江砚舟,丢了饭碗。
但更怕真出大事,把命搭进去。
“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我最后加了一把火。
赵工头身体一震,狠狠抹了把脸:“妈的…干了!
沈工,我听你的!”
拿到了赵工头提供的初步证据,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我需要更直接的、能撼动江砚舟决策层的证据。
光靠一个底层工头的证词和几张照片,在江氏集团这艘大船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我需要一个“意外”,一个能引起足够关注、迫使项目暂停、让安全风险浮出水面的“意外”。
几天后,机会来了。
一场预报中的区域性暴雨即将覆盖本市,云栖山区域更是暴雨中心。
气象台挂起了黄色预警。
这种天气,稍微有点经验的工程队都会格外警惕,加强巡查,尤其是高边坡和开挖区域。
但云栖山项目指挥部,却一片“繁忙”的赶工景象。
我通过赵工头,得知主景区那个被削掉一大块山体的陡坡下方,正在连夜抢工浇筑“流云栈道”的混凝土基础。
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租了一辆车,带上望远镜和拍摄设备,提前一天悄悄潜入了云栖山外围一个地势较高的观察点。
这里视野极好,能清晰地看到主景区那片危险的陡坡。
暴雨如期而至。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噼啪作响。
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上玻璃上瀑布般的水流。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灰蒙蒙的水汽中。
我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那片陡坡。
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从被削得光秃秃的坡顶冲刷而下,直奔下方正在紧张施工的栈道工地。
工地亮着几盏大灯,在雨幕中显得昏黄而脆弱。
隐约能看到工人们在泥泞中忙碌的身影,穿着雨衣,像渺小的蚂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