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不等方柔生产,徐太守再次登门,却是来抓人的。
“本官查出这方柔乃罪臣之后,该没入官妓,今特地到此拿她归案。”
兵卒闯入,千钧一发之时,周彦卿上手剥去我的蛊族服饰,换上方柔惯穿的汉裙。
“柔儿怀着我的孩子,万不能被他抓去,对不住了。”
他将我推出门去,任由官兵绑缚到大牢。
牢里阴森逼仄,徐太守手持长鞭靠近,手划过我的侧脸,让我一阵恶寒。
“我早就认出你不是方柔,但没关系,是你也好。”
“你们蛊族究竟在什么地方,你又是如何利用蛊术帮周彦卿创下这份家业,如实说来,要不然……”鞭子抽在我的身上,绽出一道血痕。
真疼啊。
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离开蛊族前,叔父千叮万嘱,不要透露自己的来历,以免招来祸端。
偏偏周彦卿爱炫耀,将我是蛊族之女的消息透露出去。
如果真让徐太守知道,我不敢想他会怎样对待我的族人。
我咬着牙,一鞭又一鞭挨着,几次晕死过去。
见我嘴硬,徐太守也怕真打死了我,什么也捞不到,只好松了口。
说是只要周彦卿一半家业来赎便能放我。
又苦挨了七日,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舍不得财产,他果真不要我了。
没过几日,徐太守总算抓回了被藏在别苑养胎的方柔。
还没进牢房,周彦卿已带着房契地契赶到,苦苦哀求徐太守手下留情。
“想要放人也容易,告诉我蛊族所在的位置,两个女人都还给你。”
徐太守神色贪婪,为人狠毒,我实在怕极了。
我顾不得自尊和廉耻,扑通跪倒在地。
“彦卿,求你不要告诉他!”
“当初你误入蛊林,叔父亲自为你治伤,婶子顿顿杀鸡宰猪款待,视你如同亲人。”
“一旦外界知晓我们的所在,还不知要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求你,不要说!”
周彦卿嘴唇微动,双手紧握,手背暴起青筋。
徐太守见状,提了一柄剑悬在方柔头顶。
“想清楚,你挚爱的妻子孩子重要,还是和你毫无关联的蛊族重要,想想清楚。”
我连滚带爬到了周彦卿脚下,抓住他的下摆。
“他无非是要钱,我们把所有钱都给他,让他放过我们好不好?”
周彦卿长长叹了一口气。
“蛊林就在陈州南面,桃花开得最艳丽处便是了。”
霎时间,我全身上下,再没了一点力气。
回府后,我几次三番想逃出去报信,都被周彦卿拦下。
“徐太守处心积虑要找蛊族,不让他亲眼见见,他还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我连连摇头。
“我们可以搬走,可以隐姓埋名过普通日子,可以……”他的眼神很冷,一刻也不曾松开方柔的手。
“柔儿飘零半生,再过不得那样的日子。
我……也不愿再回到过去穷困潦倒,看人脸色的时候。”
“蛊族之人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应对吧?”
他将我软禁在院子里,连信鸽也赶了出去。
我日日向蛊神祈祷,祈祷徐太守不要找到蛊林。
毕竟蛊虫再厉害,也敌不过军队的长枪利箭。
可一个月后,外面大奏凯歌,人头攒动,孩子都跟着叫嚷:“是蛊族人!
快来看啊!”
“奇怪,那个人的头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