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砚白周少的其他类型小说《荆棘鸟吻过我的刀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福兰克群岛的幽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我是香港最神秘的古董修复师,专为黑帮修复见不得光的传世珍宝。周砚白把我囚在游艇上,逼我修复他父亲留下的名画《荆棘鸟》。“修好它,你就是周家少奶奶。”他抚过我手腕的刀疤轻笑。画中逐渐显现的血色印章,竟是我父亲失踪前的独门标记。深夜,我划开画布取出父亲的血书,上面写着他杀死我父亲的命令。游艇爆炸的火光中,我将修复如初的名画推进他怀里。“周少,这份新婚贺礼——够你父子在牢里相认了。”---2香港的夜,是淬了冰的琉璃盏。维港的水面被两岸光怪陆离的霓虹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金,倒映着半山腰那些沉默如巨兽的豪宅。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港口最隐秘的泊位,车门推开,咸腥的海风裹着引擎低沉的余韵扑在脸上,冷得像刀片。周砚白站在舷梯旁,一身剪裁...
《荆棘鸟吻过我的刀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1我是香港最神秘的古董修复师,专为黑帮修复见不得光的传世珍宝。
周砚白把我囚在游艇上,逼我修复他父亲留下的名画《荆棘鸟》。
“修好它,你就是周家少奶奶。”
他抚过我手腕的刀疤轻笑。
画中逐渐显现的血色印章,竟是我父亲失踪前的独门标记。
深夜,我划开画布取出父亲的血书,上面写着他杀死我父亲的命令。
游艇爆炸的火光中,我将修复如初的名画推进他怀里。
“周少,这份新婚贺礼——够你父子在牢里相认了。”
---2香港的夜,是淬了冰的琉璃盏。
维港的水面被两岸光怪陆离的霓虹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金,倒映着半山腰那些沉默如巨兽的豪宅。
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港口最隐秘的泊位,车门推开,咸腥的海风裹着引擎低沉的余韵扑在脸上,冷得像刀片。
周砚白站在舷梯旁,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几乎要融进浓稠的夜色里。
他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蛰伏凶兽的眼。
他身后,那艘名为“幽影”的巨型游艇静静蛰伏在暗涌的水波之上,通体漆黑,只有顶层船舱泄出几线惨白的光,如同深海中张开巨口的怪物。
“沈小姐,”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浸透了这维多利亚港深秋的寒水,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湿气,“请。”
两个穿着黑西装、肌肉几乎要撑破布料的男人无声地逼近一步,堵死了我所有可能的退路。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的余味和一种更冷硬的、属于金属和权力的气息。
我微微吸了口气,海风的咸涩直冲肺腑,提在手中的工具箱沉甸甸地坠着手腕。
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
在这座城市幽暗的水面下讨生活,有些门,一旦被推开,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抬步,高跟鞋踏上冰冷的金属舷梯,发出空洞的回响,一步步走向那艘巨大而沉默的牢笼。
顶层舱室被改造成了极其专业的修复工作室。
惨白的无影灯将中央那张宽大的红木工作台照得纤毫毕现,如同手术台。
空气里弥漫着特制的恒温恒湿系统发出的轻微嗡鸣,还有颜料、溶剂、古旧纸张和陈年木头混合成的,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气味。
2工作台正中,
静静躺着一幅尺幅惊人的油画。
画布陈旧,边缘甚至有些微的虫蛀痕迹。
但只需一眼,那扑面而来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悲怆与壮丽,就攫住了我的呼吸。
画面主体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鸟,形似凤凰,却远比凤凰更加桀骜、痛苦。
它浑身浴火,每一根羽毛都仿佛由燃烧的黄金和熔岩铸就,带着一种焚毁一切、又献祭一切的疯狂美感。
它正俯冲而下,姿态决绝,尖锐的喙深深刺入一株遍布锐刺的荆棘树。
背景是翻涌如血海的天空,沉郁的赭石、深红、暗金交织碰撞,仿佛宇宙在恸哭。
《荆棘鸟》。
传说中一生只歌唱一次的神鸟,歌声绝美,代价却是将胸膛刺入最尖利的荆棘,在死亡中完成绝唱。
我的手,在触碰到那冰凉画框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指尖划过画布粗糙的表面,岁月的颗粒感清晰可辨。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缩紧。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带着某种宿命般的钝痛。
“喜欢吗?”
周砚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鬼魅。
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背后,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左手手腕上,横亘着一道浅粉色的旧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他的拇指指腹带着薄茧,缓慢而暧昧地在那道凸起的疤痕上来回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敏感的神经。
“修好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情人私语般的亲昵,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完完整整,一丝不苟地修好它。
它活了,你就是周家未来的女主人。”
3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冰冷的指尖挑起我的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审视。
指尖滑过耳廓,激起一阵寒意。
“这张脸,这双手……”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寸寸刮过我的皮肤,“配得上这位置。”
我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手腕的旧伤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转身,后退
一步,拉开距离。
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我们之间。
“周少,”我抬眼迎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声音竭力维持着修复师面对稀世珍宝时应有的专业和平静,尽管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荆棘鸟》……传说已毁于战火。
没想到,它在您手里。”
周砚白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那里面只有一片深沉的、望不到边的寒潭。
“有些东西,就该藏在暗处,才活得长久。”
他走近一步,巨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目光沉沉地锁在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掌控欲,“就像你,沈未晞。”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碴:“这座城里最好的‘医生’,专治那些见不得光的‘病’……也只有你,能让这幅画‘活’过来。
别让我失望。”
4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走向门口。
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落锁的机簧声清晰传来,如同沉重的镣铐落下。
舱室里只剩下我,和那幅在惨白灯光下沉默燃烧的《荆棘鸟》。
恒温系统持续发出低微的嗡鸣,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我深吸一口气,将工具箱放在工作台一角。
冰冷的金属外壳触到红木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打开箱盖,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型号的修复刀、刮刀、特制的溶剂瓶、显微镜、不同规格的画笔和成排的颜料软管……每一件工具都反射着无影灯惨白的光,像一排排等待检阅的、沉默的士兵。
戴上轻薄透气的乳胶手套,指尖的触感被隔开了一层。
拿起放大镜,俯身凑近画面,目光聚焦在荆棘鸟那巨大、燃烧的羽翼边缘。
岁月的侵蚀在这里留下了清晰的痕迹:颜料层出现了细微的龟裂,局部甚至有微小的起翘和剥落,颜色也因为氧化而显得格外沉郁晦暗。
目光缓缓移动,掠过那翻涌如血海的背景,掠过荆棘树上尖锐、狰狞的利刺……最后,落向画面下方,那株荆棘树的根部区域。
那里色彩堆积得异常厚重,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暗褐、深赭和近乎墨黑的颜料,仿佛凝固的血块和淤泥,将原本的构图深深掩埋。
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像冰凉的蛇,悄然爬上脊背。
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某种被刻意涂抹、
覆盖的东西,在这片浓重的黑暗之下,正无声地发出呼唤。
5我放下放大镜,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左手腕那道浅粉色的旧疤。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里细微的、早已习惯却又无法忽略的隐痛。
我甩开那不合时宜的刺痛感,拿起一支极细的修复笔,蘸取了少量特制的、性质极为温和的溶剂。
屏住呼吸,将笔尖小心翼翼地探向荆棘树根那片最浓重、最可疑的深褐色边缘。
笔尖落下的地方,是背景中一块被层层污垢和氧化层覆盖的笔尖落下,动作轻微得几乎如同呼吸。
特制的溶剂缓慢而谨慎地浸润着表层覆盖的污垢和氧化层。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笔尖在画布上极其细微的移动,和恒温系统单调的嗡鸣。
一层,又一层……污浊的色彩如同被剥开的陈旧伤口,缓慢褪去。
突然,笔尖下似乎触碰到了一点异样的质感。
极其微小,却坚硬突兀。
我猛地停住动作,心脏在胸腔里毫无征兆地、重重地擂了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放下笔,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伸手抓过旁边的便携式高倍显微镜。
冰凉的金属镜筒贴上眼眶,手指因为某种莫名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视野被瞬间拉近、放大。
在刚刚被清理出的、极其微小的一片区域内,污垢之下,显露出的并非画布原本的底色,而是一抹极其刺目的红!
那红色并非颜料本身的色料颗粒,而是……一个印记的边缘!
6我的呼吸骤然屏住。
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手,极其缓慢地移动显微镜的视野。
那抹红色在视野中逐渐清晰、完整。
一个印章。
极其古拙的阳文小篆,线条瘦劲如刀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孤绝气息。
印文是两个清晰的字:“沈印”显微镜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我的眉骨,那股寒意似乎瞬间钻进了颅骨,冻结了所有的血液。
视野里,那枚殷红如血的“沈印”清晰无比地悬浮在放大镜的圆形光晕中央,每一个瘦劲如刀刻的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沈印……这两个字在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眼前的一切——惨白的灯光、厚重的画布、燃烧的荆棘鸟——都剧烈地晃动、扭曲、褪色,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所吞
噬。
猩红的血,从记忆深处汹涌而出。
7十五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
老旧公寓楼狭窄逼仄的楼梯间,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滋滋作响,光影摇曳。
我死死扒着冰冷的铁栏杆,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楼下,逼仄的客厅被昏黄的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父亲沈默之,那个总是带着温和书卷气的男人,此刻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被两个穿着黑色雨衣、如同地狱使徒般的身影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的额头抵着粗糙的地面,眼镜摔碎在一旁,镜片反射着破碎的光。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黑影笼罩着他,像一座移动的山岳。
那人背对着楼梯的方向,我只能看到他宽阔得令人窒息的背影,穿着一件质料极好的深色风衣,肩线平直得如同刀削。
他缓缓俯下身,动作带着一种残酷的优雅。
“沈老师,”一个低沉得如同滚过闷雷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湿冷的雨气,“东西,该交出来了。
为了它,搭上命,不值当。”
父亲猛地抬起头,脸上沾着污泥和血迹,眼神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休想!
那是……那是……”后面的话被一声沉闷的击打声打断。
高大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拳头狠狠砸在父亲的腹部。
父亲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所有的反抗瞬间被碾碎。
“爸——!”
我喉咙里爆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哭喊,小小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下去。
8一只冰冷的大手猛地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下颌骨。
另一条铁箍般的手臂死死勒住我的腰,将我拖离栏杆。
是母亲的怀抱,带着绝望的颤抖和泪水的咸涩。
她死死抱着我,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我的后颈上,身体筛糠般地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别出声……晞晞……别出声……”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冷的恐惧。
楼下,那高大的男人直起身,似乎对地上的父亲失去了兴趣。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按住父亲的另一个黑衣人做了个手势。
冰冷,随意,如同掸去一粒灰尘。
寒光一闪。
我永远记得那把刀的形状。
狭长,微弯,刀身反射着昏黄的灯光,流泻出一道残忍而优美的弧线。
它被高高举起,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落下——“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声响。
9父亲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了下去。
大股大股温热的、粘稠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液体,从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在地面上晕开一片不断扩大的、刺目的暗红。
那红色贪婪地吞噬着冰冷的水泥地,也吞噬了我世界里最后一点光。
捂住我嘴的那只手猛地收紧,母亲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所有的呜咽和颤抖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泥塑,抱着我的手臂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了下去。
而我,死死地瞪着那片不断扩大的猩红,喉咙里堵着血块般的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不知何时,我竟用指甲深深抠进了自己的皮肉里,温热的血顺着指尖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铁栏杆上。
那个高大的男人没有回头。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一个用旧报纸包裹着的、狭长的物件,小心地夹在腋下。
然后,他迈开步子,那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毫不在意地踩过地上那片蔓延的、温热的血泊,走向门口。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肩头。
就在他即将消失在门外雨幕中的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什么,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视线似乎穿透昏暗的光线和狭窄的空间,精准地、冰冷地投向了楼梯上蜷缩的角落——投向了我和母亲所在的位置。
闪电撕裂天幕,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他的侧脸。
一张极其威严、深刻如同刀刻斧凿的脸。
浓眉,鹰隼般锐利冰冷的眼睛,紧抿的薄唇。
额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一道寸许长的旧疤,在闪电的光下如同一条扭曲的蜚蠊。
那张脸,那道疤……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我十五年来每一个血色的噩梦里。
11“周世昌……” 一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血腥味,从我紧咬的齿缝间艰难地挤了出来。
每一个音节都重逾千斤。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
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恐惧和灼热的恨意交织着在四肢百骸冲撞,带来一阵阵灭顶的眩晕。
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喉咙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地咽了回去。
目光死死锁在显微镜视野里那枚血红的“沈印”上。
父亲的独门印记……它怎么会出现在周世昌的藏品里?
这幅被周家视为传家之宝的《荆棘鸟》,难道……难道就是当年父亲宁死也要守护的那个“东西”?
那个沾满了他鲜血的、用旧报纸包裹的狭长物件?!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脏:周砚白……他知不知道?
他逼我修复这幅画,是巧合?
还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针对我的、迟来了十五年的凌迟?
恐惧和恨意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我猛地直起身,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搅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刺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倒下,沈未晞。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12目光再次投向工作台上那幅巨大的《荆棘鸟》。
那只浴火的巨鸟,它燃烧的羽翼,它刺入荆棘的决绝姿态,它眼中那混合着痛苦与疯狂的火焰……此刻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
它不再是一幅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是一座用父亲鲜血浇筑的墓碑,一个横亘在我与周砚白之间、注定无法逾越的血色深渊。
“修好它,你就是周家未来的女主人……”周砚白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伴随着他指尖摩挲我手腕旧疤的触感。
那温柔的表象之下,是淬了剧毒的刀锋。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残忍的清明。
扶着冰冷的舱壁,慢慢站直身体。
走到工作台边,目光扫过那些排列整齐、闪着寒光的修复工具。
眼底最后一丝挣扎和恐惧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的决绝。
既然深渊已现,避无可避,那就……跳下去!
我重新戴上手套,动作比之
前更加沉稳,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冷酷的警觉。
拿起一支极细的修复刀,刀尖在无影灯下闪烁着一点寒芒。
目光锁定荆棘树根部那片覆盖着“沈印”的、颜色异常厚重的区域。
这一次,笔尖蘸取的不是温和的溶剂,而是性质更强力、专门用于剥离后期不当覆盖层的特殊溶剂。
刀尖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在厚重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深褐色颜料层边缘划开一道极其细微的切口。
强力溶剂被极其谨慎地注入这道微小的缝隙,缓慢地渗透、溶解着那些经年累月堆积的“痂壳”。
时间在死寂的舱室里无声流逝。
只有修复刀尖极其轻微的刮擦声,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
汗水从额角渗出,沿着太阳穴滑落,带来冰冷的痒意。
我浑然不觉,全部的精神都凝聚在那一点寒芒之上。
13一层,又一层……那些沉郁如血、厚重如痂的深色颜料被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地剥离、清除。
覆盖层之下,被掩盖的原始画布逐渐显露出来。
在“沈印”印章的旁边,那片原本应该只是描绘荆棘盘根错节树根的区域……果然,不是画布!
随着最后一层顽固的污垢被清理掉,一小片材质截然不同的东西暴露出来。
那是一种极其轻薄、近乎半透明的……丝绢!
颜色是陈旧的米黄,被巧妙地贴合在原始画布之上,又被后来覆盖的厚重颜料完美地掩盖了所有痕迹。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修复刀的刀尖变得更加稳定,如同磐石。
我屏住呼吸,刀尖沿着那片丝绢的边缘,极其缓慢、轻柔地划动着。
它被某种特制的胶粘合在画布上,年代久远,胶质已经变得异常脆弱。
刀尖小心翼翼地探入丝绢与画布之间微乎其微的缝隙,一点点地、像揭开一层濒死的皮肤那样,将它剥离下来。
剥离的过程漫长而煎熬,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终于,那片薄如蝉翼、仅有巴掌大小的丝绢被完整地取了下来。
它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承载着跨越了十五年的血色秘密。
我将它轻轻平铺在工作台一角干净的白纸上。
惨白的灯光下,丝绢上的字迹显露出来。
不是印刷体,是手书。
字迹狂乱、潦草,笔划间带着一种濒死的痉挛和刻骨的绝望。
墨
色深褐,早已干涸凝固,却依旧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陈旧血液的铁锈味。
每一个扭曲的字,都像是在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刻下的诅咒:“周世昌……夺画……杀我……灭口……证据……在……”后面的字迹被一大片喷溅状的深褐色污渍完全覆盖、洇开,再也无法辨认。
那污渍的形状和颜色,像极了十五年前那个雨夜,在冰冷水泥地上蔓延开来的暗红。
是父亲的血!
14喉咙里那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冲了上来。
我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入柔软的唇肉,尝到了浓烈的铁锈味。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汹涌到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恨意和悲怆。
血书!
父亲用他最后的生命,留下的血书!
直指元凶——周世昌!
“砰!”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舱室中炸开!
厚重的舱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狠狠撞在金属舱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音。
我浑身剧震,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合拢手掌,将那张薄如蝉翼、带着父亲最后血泪的丝绢死死攥在掌心!
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柔软的皮肉,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却也让我瞬间从巨大的悲恸中强行抽离。
周砚白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一尊骤然降临的煞神。
舱内惨白的灯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迫,瞬间钉在我身上。
15他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却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他带来的那股冰冷而沉重的、混合着雪茄和硝烟的威压。
“这么晚了,”他的声音很沉,听不出情绪,却像冰水一样浇下来,“还在忙?”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工作台,扫过我惨白的脸,最后,定格在我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左手上。
那紧握的姿态,太过刻意,也太过紧张。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攥着丝绢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一片。
那张薄薄的、承载着父亲血泪和足以毁灭周家证据的纸,此刻像一块烧
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快……快了。”
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有些……颜料层太顽固,需要更小心。”
我试图将紧握的左手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
周砚白没有应声。
他走到工作台边,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微微俯身,视线落在那片被清理干净、露出原始画布和丝绢剥离痕迹的区域。
那片区域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像一个刚刚被揭开纱布的伤口。
“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指,修长的指尖悬停在剥离痕迹上方,几乎要触碰到那片裸露的画布。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危险的探究。
我的呼吸骤然一窒。
大脑在极度的紧张中飞速运转。
不能让他发现丝绢!
更不能让他看到上面的血书!
“是……是画布本身的老化层,”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但语速却竭力保持平稳,带着修复师的专业口吻,“年代太久,底层有些纤维……脆化了,清理的时候……带下来一点。
很常见的情况。”
我的目光迎上他审视的视线,努力压下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丝属于修复师的、对古物瑕疵的无奈。
周砚白没有立刻说话。
他沉默着,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有十几秒。
那眼神冰冷而专注,像是要将我的每一寸表情都拆解开来,看看里面是否藏着谎言。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手。
16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抚上我的脸颊。
那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不容抗拒的掌控。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虚假的温柔,“吓着了?
还是……太累了?”
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紧咬的下唇,那里还残留着被我咬破的血痕。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和近在咫尺的气息,激起了我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抗拒。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出来。
我猛地偏开头,躲开他的手指,身体因这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别碰我!”
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尖锐的嘶哑和无法掩饰的厌恶。
周砚白的动作顿在半空。
他眼底那点虚假的温柔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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