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理综宋临川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爸是校长,但我考砸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夏竹听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是高三下学期的第一次市级模拟考,早上八点整,理综卷刚发下来,我的大脑就像被突然拔了电。物理第一个选择题我看了三遍,没看懂。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却还在机械地翻着页面,像个拧坏的发条人。空气里是熟悉的铅笔味,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此起彼伏。唯独我,一动不动。我知道这一场模拟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年级第一的排名能不能保住,意味着清北自主招生的推荐名额,意味着我爸——市重点中学校长宋之严——是否还能继续对外说出那句他最爱用的开场白:“我儿子,高一开始就稳在年级第一。”可现在,我连第一道题都卡住了。呼吸开始发紧,汗从后背浸湿了校服。监考老师从我身边走过,眼神落在我的空白卷子上,愣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全校都知道我是谁。“宋校长...
《我爸是校长,但我考砸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那是高三下学期的第一次市级模拟考,早上八点整,理综卷刚发下来,我的大脑就像被突然拔了电。
物理第一个选择题我看了三遍,没看懂。
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却还在机械地翻着页面,像个拧坏的发条人。
空气里是熟悉的铅笔味,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此起彼伏。
唯独我,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一场模拟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年级第一的排名能不能保住,意味着清北自主招生的推荐名额,意味着我爸——市重点中学校长宋之严——是否还能继续对外说出那句他最爱用的开场白:“我儿子,高一开始就稳在年级第一。”
可现在,我连第一道题都卡住了。
呼吸开始发紧,汗从后背浸湿了校服。
监考老师从我身边走过,眼神落在我的空白卷子上,愣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全校都知道我是谁。
“宋校长的儿子。”
“别人家的孩子。”
“清华预备生。”
“那谁考神。”
我突然觉得恶心,像是被这些称呼一点点包裹、勒紧、窒息。
终于,我低头,强迫自己往下写,哪怕是乱写。
两个半小时后,我交上那份支离破碎的卷子,双腿发软地走出考场,阳光打在我脸上,冷得像冬天。
走廊尽头有几个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在窃窃私语,我经过时他们瞬间闭嘴,装模作样地看向别处。
我听见其中一个没忍住,低声说了句:“他今天脸色好难看。”
我当然难看。
我那张写满正确答案的脸,今天空白了。
回到家,晚饭桌上一如往常摆着三菜一汤,父亲不动声色地夹了块鱼肉放进我碗里,说:“考得怎么样?”
我想撒谎,但舌头僵硬,像冻结的铁片,最终只挤出三个字:“不太好。”
他“哦”了一声,没再问,但下一句却是:“你要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抬头看他。
他低着头慢慢喝汤,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陈述句,不带任何情绪。
但我听得懂。
他是在提醒我——你不只是你,你是我宋之严的儿子,你不能考砸。
我点点头,低声说:“知道了。”
那晚我失眠到三点,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像是在倒计时。
成绩出来那天,学校食堂的番茄炒蛋味道怪得厉害,我却一点都
吃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考了年级二十七名。
理综直接掉了五十七分,物理错七个,化学错大题,生物最后一道没写完。
我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听着耳边同桌念分数时刻意压低的声音:“你之前不是都前三的吗?”
我“嗯”了一声,没解释。
解释什么?
说我那天脑袋断电?
说我考场上快晕过去了?
说我爸看完成绩单一句话没说就把门摔上了?
我咽下一口凉饭,胃里翻江倒海。
课间路过办公室,有老师在里头谈笑,一转眼看到我,声音顿了半秒。
有人低声问:“宋临川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太好?”
我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按了静音。
以前大家看到我,语气是恭敬的、羡慕的、求助的;现在,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观察和一点奇怪的快感。
像在围观一场明星陨落。
“你说他是不是失恋了啊?”
“我听说他爸骂他骂得很惨。”
“他脸色也太差了吧,是不是得抑郁症了……”我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戳在心口却不见血。
老师讲课,我在笔记本上机械地记着每一个字,却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钟声响起时,我像被惊醒,从座位上弹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你还好吗?”
前排女生小声问了一句。
我点头,“还好。”
然后冲进厕所,胃开始剧烈地抽搐。
我扶着水池吐了很久,吐到眼泪都出来了,也没吐出什么实质的东西。
只是空得发冷。
中午我没回家。
爸妈都没问我为什么。
他们知道我成绩掉了,知道我在学校过得不顺,知道我心理状态不对劲——但他们什么都没说。
甚至,我怀疑他们觉得这是我活该。
晚上回家,客厅一片沉默,母亲在看电视剧,父亲坐在书房敲键盘。
我走进去,站在他桌前。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问:“怎么了?”
我咬着牙,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丢人?”
他没回答,只说:“你应该花更多时间复习。”
然后低头继续打字,把我当成空气。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在生我的气,他只是……失望。
那种“你终于露馅了”的失望。
我转身回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在心里说了一句:“别人看我像死人一样,其实我真的快死了。”
我妈
年轻时说,我爸最擅长的不是教书,是“教人”。
我从记事起,他就用那种不动声色的方式,在我身上一寸寸搭建理想模板。
一岁识字,三岁背唐诗,五岁进奥数班。
每当我完成一个他布置的目标,他就拍拍我脑袋,说:“不错,下一阶段开始。”
小时候我以为那是爱,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设计。
就像他做学校发展规划一样,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而我,只是他PPT里最漂亮的那一页。
我哥叫宋临洲,初中时他弹吉他、玩画画、写小说,后来成绩掉了一次,爸当场摔了他的素描本。
“要玩可以,先考个清北再说。”
他没考清北。
他高考那年志愿填了国外艺术学院,爸差点气出心脏病。
从此两人断联,直到现在他还在国外不回来。
我一直觉得我和哥哥不一样。
我听话,我懂事,我从不反抗。
我努力保持成绩稳定,我从不让父亲丢脸。
我以为他是爱我的。
直到那天晚上,爸在电话里跟市里教育局的熟人聊天。
他以为我在洗澡,声音没压低。
“嗯,模拟考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孩子基础不错,应该还来得及,我再抓紧一点管。”
“我有经验,当年那个失败的,已经教会我该怎么管第二个了。”
“这次不会出差错。”
我站在浴室门口,听着手机那头的人说“那就辛苦你了,校长”,然后他淡淡回了句:“没事,我只是再培养一次自己。”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我不是他儿子。
我是他复刻自己人生的计划书,是他上一场“失败项目”的补救,是他校长身份在家里延伸的最后一块拼图。
我不再是“他骄傲的儿子”。
我只是他用来弥补自己遗憾的“第二次机会”。
窗外的灯光冷得发白,我那天晚上失眠到天亮。
爸出门前只说了一句:“今天把数学错题订正一下,下午我给你约了名师。”
我点头,机械地回:“好。”
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在这个“计划”里了。
周三早晨,班主任突然把门一推,带进来一个女孩。
“新同学,从隔壁重点班转来的,叫江晓然,欢迎一下。”
掌声零零散散。
她站在讲台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头发扎成马尾,眼神却意外地亮。
她
没有说“大家好请多多关照”这种客套话,只轻飘飘来了一句:“我转来,不是为了清北。”
全班静了两秒。
我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她没有回避,也没挑衅,只是坦然地看了我一眼。
仿佛她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状态。
她被安排坐在我斜后排,一整节课没翻课本,只拿出一个破旧的速写本,在那儿涂东西。
老师提醒她听讲,她点点头,继续画。
我心里有点烦躁。
以前我讨厌这种“吊儿郎当”的学生——浪费名额、拉低平均分、没把高中当回事。
但现在,我突然有点羡慕她。
她说“不是为了清北”那句,像一块石头,直接砸进了我的胸口。
我从没说出过那种话。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选择都像写好的填空题:目标大学,目标专业,目标未来。
我没想过跳出题目,也没想过我能拒答。
下课后,她从桌子里掏出一个饭盒,坐在教室后门台阶上吃饭。
阳光落在她的眼角,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轻松。
她看我经过,突然问:“你是宋临川吧?”
我愣了一下,点头。
“你前几次的英语阅读理解选项分析写得挺好的,我看过。”
我有点惊讶:“你怎么会看我卷子?”
“老师用你的卷子讲过评讲课,”她咬了一口饭团,“我觉得挺有逻辑感。”
她说得随意又真诚,不带那种“你是天才我仰望你”的虚伪感。
我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她盯着我看了一秒,突然说:“你现在脸色挺差的。”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她笑了:“别紧张,我不是笑你。
只是感觉你,好像挺不开心的。”
我没说话。
她没再追问,只低头继续吃饭。
但那一刻,我的心里像被推开了一道门。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人用成绩来衡量你是不是值得存在。
我没去过,但我第一次想看看。
那天晚自习刚结束,我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吐了第二次。
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一抽一抽地疼,喉咙发酸,眼前发黑。
我以为没人看到,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江晓然倚在墙边,双手插兜,正看着我。
我尴尬地咳了几声,直起身想走,她却挡在前面,递给我一瓶温水。
“你该不会连水都没喝吧?”
我低声说了句谢谢
,接过来喝了几口。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胃不好?”
我点头,想敷衍过去。
她却突然蹲下身,从书包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我:“我爸说,胃不好的人,最好别空着情绪。”
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你把难受咽下去了,胃替你承受了。”
她笑了笑,眼神很认真:“你该哭一场。”
我僵住。
她站起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我脑子里——“你哭不出来吧?”
我喉咙猛地一紧。
她看着我,语气很轻:“我懂这种感觉——眼睛很酸,但就是哭不出来,憋得头疼,胸口闷。
因为你怕,一哭,就撑不住了。”
她转身靠在墙边,抬头看着天花板。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年学画画比赛没得奖,哭了三天。
后来我爸说了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我看着她,她慢悠悠地说:“他说,情绪不是耻辱,是信号。
信号响了,你不管,就会出事。”
那一刻,我真的想哭。
但我还是没哭出来。
我只是背过身,盯着楼道尽头的安全出口灯,一动不动。
她没逼我,也没再说什么。
就那么站着,陪着我沉默。
过了很久,我转头问她:“你爸……是做什么的?”
她笑了笑:“心理科普博主。
你刷视频的时候没准看过他。”
我“哦”了一声,没接话。
她走了两步,拍了拍我肩膀:“有时候,情绪疏通一下,比刷五套卷子有效。”
我没说话。
但那晚回家,我关上房门,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很久。
凌晨两点,我终于哭了出来。
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一直往下掉。
像淤积太久的水,突然找到了出口。
周一早上,年级群突然炸了。
有人在群里发了句:“喻东辰休学了?”
然后是一连串的问号、表情包和语音消息,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
我愣了一下。
喻东辰,理科年级第二,从初一开始就是全市竞赛苗子。
比我还疯,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三餐全靠能量棒。
他有一套自己的错题本系统,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科逻辑推演,传说他在家连洗澡都在听网课。
我们没怎么打过招呼,但我知道他有多拼。
也知道他爸是市教委的处长,比我爸还有名声。
现在,他休学了。
群里很快被年级主任禁言,紧接着,教导处
发来一条通告:“因身体原因,经家长申请和学校批准,高三·12班喻东辰同学将于本周起休学调养,后续复学安排另行通知,请同学们勿传播未经证实的信息。”
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身体。
是心理。
据说是那天晚自习他突然情绪崩溃,把课本全撕了,抱头蹲在地上哭了四十分钟。
老师劝他回家,他死活不肯,说回家就要被关进地下室强制复习。
直到他妈赶来,把他带走。
他脸上的神情,像我在镜子里见过的——空洞、崩溃、极度疲惫。
我整个上午都没听进去课。
我不是在想他,我是在想自己。
是不是再晚一点,我也会那样。
我偷偷把手机藏在抽屉里,点进“心理健康自评”网页,选了最简单的学生版问卷,三十道题,点完提交。
结果页面跳出红字:“中度焦虑风险,请及时寻求专业帮助。”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有些抖。
窗外阳光很好,校园一切如常。
可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像个密闭的玻璃罐。
我们每个人都被放进来,灌注梦想、灌注排名、灌注“逆袭”的剧本。
但没人问你扛不扛得住。
江晓然在我背后轻轻戳了我一下,递来一张纸条。
我展开,上面写着——“你不是一个人。
只是太久没人听你说话。”
我咬了咬牙,把纸条叠好,放进口袋。
那一刻,我终于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场游戏只靠透支自己来赢,那我不想赢了。
周五晚上,父亲带我去参加一个教育论坛。
主讲人是北大来的知名教授,讲题是《21世纪的人才培养与精英路径》。
听众大多是教育局领导、重点学校校长,还有一些家长。
我一身校服,被他带上台前,坐在最中间一排。
开场寒暄时,主持人问起我是谁,父亲轻描淡写地笑着说:“我儿子,高一开始年级第一,一直挺稳定的。”
我心里一紧。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介绍一件精密仪器,“性能优越,用着放心”。
结束后,他跟熟人打招呼,我自己在场外等他。
他走出来时,拎着两本讲义,一脸兴奋地说:“回家我们一起分析下那几组培养模型,看看你在哪一类轨道上最合适。”
我低声说:“爸,我想休息几天。”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你说什么?”
“
我……我状态不太好,最近常常胸闷、胃痛、失眠。
我可能需要调整一下,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原本打算晚点才说的,但这句话冲口而出,像一颗硬币落进安静的井里,砸出沉重的回音。
他皱了眉,沉默几秒。
然后他问:“谁教你说这话的?
江晓然?”
我一怔:“不是,是我自己觉得需要。”
他笑了一下,不带任何温度:“你就是太脆弱了。”
这句话,比我想象中更刺耳。
他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
宋临川,我告诉你,高三学生谁不焦虑?
你看那喻东辰,休学了有用吗?
你现在放松一天,别人就超你一截。”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背负的是榜样责任。”
<我站在原地,脑子嗡嗡响。
我想反驳,却发现舌头像灌了铅。
他说我脆弱。
可我不是没努力,我只是快撑不住了。
我只是想……有人听听我说话而已。
我垂下眼,轻声问:“如果我考不上清北,你还会为我骄傲吗?”
他冷冷地回:“你不会考不上的。”
就像他回答的是一道不会出错的选择题。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的世界没有“我行我素”这种选项,只有“你必须赢”。
我不记得那晚我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洗完澡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正在被消耗殆尽的容器。
我不是不够好。
我只是,不被允许崩。
周日下午,我坐在心理诊所的候诊区,手心全是汗。
这是江晓然陪我来的。
她早上发消息问我“有没有约上”,我本来打算撒谎,结果她直接发来定位:“我在楼下,出来吧。”
我拗不过她,最终跟着她来了。
诊所不大,窗明几净,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消毒水味,反而有点像咖啡馆。
等号时我坐在角落,她翻着宣传册,问我:“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不想上学的时候?”
我笑了笑:“从来没敢想。”
她点点头:“我初三那年,每次一提起中考,我就开始头疼。
后来我爸给我做了一次心理评估,才发现我压力指数快爆表了。”
我偏头看她:“你爸不是做心理科普的吗?”
“嗯,他平时也挺强势的,但好歹……他会听我说话。”
她收起册子,轻声道:“我也不是一开始
就勇敢。
我也怕。
但后来我发现,如果连我自己都不肯听我自己的心声,那这个世界就真的不会有人懂我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板。
“你呢?”
她忽然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一愣。
我想考上清北吗?
我想要第一名吗?
我想继续做“别人家的孩子”吗?
不。
我其实只想安静睡一觉,吃口热饭,不怕出错,不用被人盯着的活一次。
我低声说:“我……我想好好活着。”
她看着我,眼神没有怜悯,只有认真。
“那就从听自己开始。”
轮到我进诊室的时候,我脚步还有点发虚。
医生让我做了几道快速测试,问了一些关于最近的情绪和生理状况,我一开始很拘谨,慢慢就说出了那天我哭了、吐了、胃疼、夜里出汗……她没打断我,等我说完,才递过来一张建议单:“你的情况符合焦虑中度倾向,不严重,但需要干预。”
她看着我,语气温和:“你不是问题本身,你只是太久没被允许难受了。”
那一刻,我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是委屈,而是一种久违的,被理解的感觉。
离开诊所,外面阳光有点暖。
江晓然边走边问我:“你打算告诉你爸吗?”
我摇头:“他听不懂。”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但我确定……我再也不想把自己活成一张答题卡了。”
她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接住了她递过来的糖,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炸开。
突然就觉得,这世界,也不是那么冷。
那天晚上,家里很安静,安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在书桌前做数学卷子,手指发麻,公式看了三遍都记不住。
手机屏幕一亮,是江晓然发来的消息:“今天怎么样?
吃药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门就被推开了。
是我爸。
他走进来,看了一眼我桌上的卷子,又扫了一眼我手机。
“这套题我上午给你发过,怎么现在才做?
下午不是在家?”
我抿着嘴:“今天状态不好,头疼。”
他没说话,拿起我的笔,翻看写到一半的题目,眼神越来越冷。
“这道题你以前错过,还错?”
他把笔一甩,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你最近越来越松懈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生?
你跟她都聊什
么?
她教你不上进、逃避责任?”
我站起来,声音发抖:“她没有教我这些,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决定?”
他语调提高,“你有什么资格决定?
你现在是个高三学生,你有什么选择权?!”
我攥紧拳头:“我不是机器!
我不是你手里的项目,不是你失败人生的修正版本!”
空气顿住了。
他一瞬间红了眼,猛地上前,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再说一遍!”
我站在原地,脸火辣辣地疼,却一点眼泪也没有。
他打我的那一刻,我什么也没想。
但那之后,我突然很平静。
我走到门口,抓起书包,低声说:“我要走。”
“你走去哪?”
“去哪都行,反正不是这里。”
“宋临川!”
他吼了一声,声音在楼道回荡。
我没有回头。
母亲从厨房出来,眼神惊慌失措,伸手拦我:“别冲动,你爸只是太着急了……他从来都不是着急,”我看着她,“他是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
她怔住。
我绕开她,推门出去,外面夜风很冷。
我不知道要去哪,但我知道,不能再留在这个家里。
身后传来父亲的咒骂声、母亲的哭腔,但我没有回头。
那一刻,我觉得世界虽然黑,却比家里自由。
第二天,我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我投来。
有人小声说:“他真的没回家啊。”
有人窃笑:“听说他住到女生家了……”还有人打趣:“真牛啊,连校长的儿子都敢离家出走。”
我没理他们。
我背着江晓然的备用书包,穿着她给我洗干净的校服,头发乱,眼神直,像个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人。
班主任看见我愣了几秒,试探着问:“宋临川,你……家里人联系不到你,你是……”我淡淡地说:“住在朋友家。”
老师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想清楚了就回去,别让父母担心。”
我没回应。
我知道他不知道我父亲昨天对我做了什么。
也不会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坐在江晓然家阳台上,吹着风,一口口吃完一碗白粥的。
江父接我时,只问了一句:“你爸打你了?”
我点了点头。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你待几天没问题,晓然的床给你睡,她自己打地铺。”
江晓然没反对,像早有准备似的
,把床单枕头一顿换。
“你要是不嫌弃我家小,先窝这儿。”
她说。
我坐在她阳台上,抱着被子,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觉得那一刻比这几个月任何时候都安心。
但我知道,这种安心是暂时的。
果然,第二天上午,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说江父被学校请去谈话。
“宋校长的儿子,在女学生家里过夜,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媒体会怎么写你知道吗?”
我听着那些“影响名声纪律问题”的字眼,只觉得荒唐。
我爸从来没问我为什么出走,只想着先控制住“风波”。
办公室门开了,江父走进来,一脸冷静。
他扫了一眼在座老师,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我昨晚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有清晰的掌掴红印。
这不是早恋,这是保护。”
班主任脸色一变:“江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他情绪崩溃、身体不适、遭遇家暴,离家避险,这件事在你们眼里最重要的是他住哪了?”
教导主任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们是担心影响不好。”
“我不关心影响,”江父语气微冷,“我关心他有没有饭吃,有没有睡觉,有没有人听他说一句我真的很难受。”
空气安静了三秒。
我在门外听得眼眶发热。
回教室时,江晓然正坐在我座位边,替我整理卷子。
她看见我,冲我笑了笑:“还好吧?”
我点头:“你爸挺厉害。”
“嗯,我爸虽然啰嗦,但人挺硬气。”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谢谢你。”
她没说话,只递过来一颗糖,又一次放在我掌心里。
“走,吃饭去。”
那一刻,我突然不觉得自己是个落难的逃兵。
我只是——终于开始学着活成我自己。
晚自习后,我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俯瞰整座校园。
灯光一片安静,所有班级都还在刷题,操场空无一人,风吹动着楼下的红色条幅——“冲刺高考,唯有拼搏!”
我脑子里却是一片寂静。
最近这几天,我吃得下饭了,睡得着觉了,胃痛也少了。
可我知道,不是因为我状态恢复了,而是因为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我从那个一模考试崩盘之后,从离家出走之后,从在江晓然家阳台上望着夜空的那一刻起,我就隐约有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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