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红光映亮他紧抿的薄唇,沾着机油的手指精准地拧动螺丝,“咔嗒” 一声,沉寂的机器重新发出轰鸣。
回程的风里飘着夜来香,沈星河骑车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
“当年在部队修坦克,比这复杂多了。”
他讲起在戈壁滩抢修装甲车的经历,故意把自己说得灰头土脸。
林箬抱着他递来的军大衣,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忽然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然而,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当林箬第无数次被医院催缴单逼到崩溃时,一辆锃亮的小轿车停在职工宿舍楼下。
赵宇摇下车窗,金丝眼镜反着冷光,支票在他指尖晃出诱人的弧度:“只要你点头,明天就能安排全市最好的专家。”
林箬盯着支票上的数字,母亲咳血的手帕和沈星河温暖的笑容在眼前不断切换。
晚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远处纺织厂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她摇摆不定的心。
第三章 矛盾爆发雨幕如铁帘般砸在医院的玻璃幕墙上,林箬在走廊里机械地来回踱步,帆布鞋尖反复碾过地面的瓷砖缝隙。
手中的支票早已被冷汗浸得发皱,赵宇临走前那句 “考虑好了随时打这个电话”,像根生锈的钉子,一下下凿进她的太阳穴。
消毒水混着潮湿的霉味涌进鼻腔,她突然想起沈星河身上永远带着的皂角香,眼眶瞬间滚烫。
“箬箬,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炸开。
林箬浑身如遭雷击,攥着支票的手猛地藏到背后。
转身时,沈星河撑着把半破的黑伞立在雨帘边缘,军绿色外套肩头洇着大片水渍,怀里的水果袋却干燥如新。
他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瓷砖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我听说阿姨病情......沈哥,以后别来找我了。”
林箬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她不敢看那双盛着星光的眼睛,生怕下一秒就溃不成军,“我们不合适。”
沈星河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跨前一步,带起的风裹着雨水的腥气,“是不是医药费......没有为什么!”
林箬突然爆发,后退时撞翻墙边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走廊格外刺耳。
她别过脸,盯着墙面上剥